“两位爱卿可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庆隆帝神色难辨声音轻飘飘的,但沈乔平和赵承安都感受到了威严的杀气,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赵承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沈乔平也跪了下去叩头:“微臣辜负了圣恩,微臣该死!”
庆隆帝极力收敛起杀意:“你们确实该死……”
【可不能让这老东西把人杀了,我还得留着查卫氏的线索呢!】
这心声让庆隆帝到了嘴边的“拖出去斩了”戛然而止:“去大理寺好好交待吧!”
被拖下去的时候,赵承安一直喊着饶命,倒是沈乔平极为冷静的给庆隆帝叩了头后起身离开了。
至于周士栋,从宋云夕的心声中知他只是个假的替身,而且又念在他及时戳穿了沈乔平二人的阴谋,一时发了善心饶了他的性命。
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清楚这个假周士栋必定是宋云夕需要的线索。
【老皇帝也不算糊涂,知道留着人放长线钓大鱼。】
庆隆帝循着心声看过去,本想借她扮成江盛川的样子时训斥几句,也好一舒被是被骂的憋闷。
可是看到那惨不睹的丑陋脸——
算了吧,训话都张不开嘴。
臭丫头,看日后他寻到机会怎么骂回去!
目光淡淡的从宋云夕身上离开转向夜玄祈:“他们既交待了军粮的去处……老四,后面的事就交给了,务必将军粮尽快押送至边关。”
“儿臣遵旨。”
“至于江家,此番捐款捐粮有功,朕便亲赐匾额,让都城百姓都知道江家乃是仁义商贾。”
宋云夕一副感激涕零的恭敬模样:“草民叩谢皇上恩典!”
但心里却又把庆隆帝给骂了——
【老东西尽整些虚的,你倒是来点实际的呀!】
庆隆帝一口气又堵在胸口,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想来点实际的,可连他的私产也都充入国库了,他拿什么来实际的?
但看向一副淡然模样的夜玄祈时突然灵光一闪:“老四,朕记得你那里有不少西狄的玉器,就代朕送给江家主,算是聊表朕的感激之心。”
夜玄祈:“……”
从没的说过帝王赏赐却要皇子出私产的,这算是明晃晃的打劫吗?
宋云夕一听是西狄玉器,眼中都闪着星星。
放眼天下,西狄玉器一出,谁与争锋?
她收纳空间里还真就没有一件满意的玉器呢!
她易容的面貌实在是丑陋至极,但却丝毫不影响她那双眼睛中的光彩,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恨不能将天下捧到她面前。
夜玄祈浅笑:“儿臣也觉得那几件玉器与江家主相得益彰。”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眼中全是纵容宠溺。
但他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的举动非但没有让庆隆帝龙心大悦,反而满满怨气——
浑小子,当初朕那么明示暗示你就跟看不见听不懂似的一件都没给朕留下,如今倒是大方,竟舍得把几件都送出去。
总有一天,他定要骗一件西狄玉器到手!
不过知晓宋云夕急着要去赵承安要户部尚书府逮人,庆隆帝便也没有多留,让她和夜玄祈一起出宫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的喃喃自语:“朕瞧着怎么就那么般配呢?”
回到马车上,宋云夕便让易容装束给卸了。
皮肤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宋云夕如溺水者上岸般呼吸着空气:“终于能透个气了。”
王远的易容术的确不错,但就是黏在脸上实在是太难受了。
见她放松了下来,夜玄祈将手中的杯盏送到她手中:“喝一点。”
清新好闻的茉莉花味扑鼻而来,宋云夕浅尝了一口,清甜的酒香恰到好处,满口都充斥着好闻茉莉花香。
宋云夕眸光灼灼:“这酒真好喝!”
夜玄祈唇角噙笑,她喜欢就好。
她喜欢圣云山的梅花酒,不知怎的就想让她在都城中也能喝到喜欢的花酒。
但都城的梅花和水都酿不出圣云山的味道,闻到她身上总有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她着她也许也会喜欢,所以才找人酿了这茉莉花酒。
夜玄祈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做这些,也从未曾想过,但就是那样随本心去做了。
终于恢复了精神,便问夜玄祈:“周士栋人被带去哪里了?”
她虽然从来没有问过也未曾查探过,但就是能感觉到夜玄祈并非她所看到的那般淡泊无为,他在宫中有不少眼线,便是庆隆帝身边也有他安插的人在。
而且他还拥有相当可怕的势力,若是庆隆帝知道了,恐怕压根不会让这个儿子活着。
她虽总骂庆隆帝老,但其实他还未到四十岁正值壮年,各方面都处于巅峰。
父壮子强,这要在寻常人家自然是件好事,但在皇家却是君王最为忌惮的。
宋云夕似乎也有些理解一直以来庆隆帝为何不待见夜玄祈这个儿子,一直将他摒弃不允许他参与朝政了。
知子莫若父,恐怕老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个儿子的能力。
“我已经接到消息,被送回丞相府了。”
宋云夕探头出去吩咐丝竹:“去丞相通知他离开,再告诉周小姐可以为她父亲办丧事了。”
以夜玄祈的心智,定然早就知道现在的周士栋是她的人,所以宋云夕也并未避讳他。
赏花宴那日她去相府周士栋的书房时,赵云薇倒在血泊中已然断了气。周士栋见到她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她求命,这着实让宋云夕意外。
她不知道周士栋是如何得知自己中毒的,又凭什么肯定自己能救他,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她开门见山的向周士栋道明了来意,他以为看到了生机,便要求以名单换活命的机会。
“你早已毒入五脏六腑侵入骨髓,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她直接了当的向周士栋说明:“三日,三日后毒发你会全身一寸寸溃烂,五脏六腑剧痛而死。”
周士栋脸上血色全无,绝望的跌坐在太师椅上。
“我虽救不了你,但却能让死的毫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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