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找谁呢?”追上来的赵叔疑惑的问道。
“等人。”木朽君若无其事的对赵叔道:“赵叔,你回车里吧,我等的人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我进去等她。”
“小少爷,那我把车停好过来陪您一起等吧。”赵叔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了,你走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木朽君的语气不容置喙。
赵叔眼见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嘱咐道:“那我就在附近的停车场等着,您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
木朽君见他离开,旋即转过身朝超市内走去。
这超市虽然只有上下两层但面积却是不小,好在正常出口只有这一个,所以他便在门口供人休息的沙发上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出口位置生怕错过那人的身影。
青春懵懂没接触过情情爱爱的他此时还搞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自己想见到那个姐姐,哪怕隔着远远的距离也没关系。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一眨不眨的盯着出口处,直到半小时后终于再次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同的是,这次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的容颜。
本是偏向幼态的脸型上,三七分的刘海遮住细长如远山轮廓般清晰而柔和的眉毛,上扬的眼尾和淡色的瞳孔带着淡漠疏离的神色,仿佛一颗寒星无畏而孤独,却又在不经意间散发出丝丝魅惑的气息,引人沉醉。
她的小巧琼鼻挺直而精致,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嘲讽。
木朽君觉得自出生以来,他的心脏就没有今天这般疯狂跳动过,那种仿佛要跳出胸腔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鲜活。
他的腿脚不受控制地朝那人走去,脱口而出了一声:“姐姐!”
拎着两大包水果零食的嬴储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少男随即停下脚步,不解的问:“小弟,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木朽君一时心急叫住了她,可面对她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却下意识别过脸瞬间紧张无措起来。
“是需要帮助吗?”嬴储又问。
“不、不是的!”木朽君急忙摇摇头然后涨红着脸自我介绍道:“我叫木朽君,树木的木,不朽的朽,君子的君。”
“呃……”
感情这小屁孩儿是凑上来练习自我介绍的?
嬴储不想浪费时间,毕竟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是真的累,“我叫嬴储,嬴政的嬴,储君的储,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木朽君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人走出超市消失不见他才猛然想起来,他刚刚似乎并没有询问人家的住址或联系方式。
靠!
*
从那以后,他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名叫嬴储的姐姐。
但是他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她的年龄、住址、家庭成员、联系方式等却仍旧一无所知。
他曾尝试各种方法去寻找对方,可惜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嬴储似乎人间蒸发般销声匿迹。
可有句古话说的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年后,刚成年不久的木朽君便在一次家庭晚宴上见到了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久违的相见,对方却已从他一见钟情的陌生少女直接摇身一变成为他大哥的未婚妻,他的未来大嫂。
“小君,来,快叫嫂子!”木朽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二姐和母亲推到了嬴储的面前。
“快啊,叫人呀!”见他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反应,二姐有些焦急的低声催促道。
母亲和父亲见状也不由蹙了蹙眉。
他们知道木朽君从小不喜与人交流,更不喜欢人多的聚会,哪怕家里来亲戚或重要客人也只是出来打声招呼便又转身回到了房间不知在里面捣鼓些什么,甚至就连哥哥木渐离与未来大嫂的订婚宴他也只是送了声祝福和礼物便待在家里没去参加。
这些其实习惯了也能忍忍,毕竟礼数也还是有的,虽然不多。
但今天可是渐离未婚妻第一次正式进入他们木家同他们一起用餐,吃了这顿饭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没想到木朽君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摆脸子’,他当真是被宠坏了!
“小君?”饶是一向宠爱弟弟妹妹的木渐离也不禁产生了些怒意。
他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褚银这样一个令他一见倾心魂牵梦绕的女人,她可是他追了一年多才追到的宝贝金疙瘩,爸爸妈妈和妹妹都对褚银满意得不行,谁曾想现在居然被自己自小包容关照更多一些的弟弟‘甩了脸色’。
木朽君盯着嬴储半晌,嘴巴张了又合就是叫不出‘大嫂’二字。
嬴储见气氛有些尴尬,只好打圆场道:“没事,弟弟可能比较社恐,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了,等我们熟了之后自然就能叫出口了。”
“是是!”木父和蔼自然的解释道:“小君打小就不爱说话,见了人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小褚你千万别介意啊!”
“是啊,我能作证,平时家里来人他连吃饭都让佣人送房间里一个人吃,根本都不带下楼的!”二姐迅速附和道。
“嗯,都不说了,咱们吃饭吧!”嬴储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肚子都要咕咕叫了。”
众人笑了笑,木父木母赶紧笑容满面的招呼道:“吃饭,吃饭!”
期间,木渐离不停为嬴储夹菜,他们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刺得对面的木朽君眼睛生疼,心脏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疼痛到无法呼吸,但家人都在场,他只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索然无味的往口中塞着食物,就连平时从不会吃的肉沫茄子都一口一口面无表情的咀嚼吞咽,吃进胃里。
“小君,你不是从来不吃茄子的吗?”旁边的二姐见状不解的问道。
木朽君似是喃喃的开口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味道。”
二姐闻言,以为他是借指对嬴储这位未来大嫂的不满,于是嗫嚅着提醒道:“你这话可不要和爸妈说!”
木朽君却是将面前的茄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然后将木渐离最喜欢的那道白切鸡移到了自己面前。
“喂,小君你干嘛把大哥最喜欢的菜移过来?”二姐低声说着,推着盘子的边缘想把菜往桌子中间移一些,“快点,往中间移一下,待会儿大哥该夹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