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利瑟斯等人坐车离开静海城,迎面遇到了一支商队。
他们正要往静海城里走,走得急急忙忙,两方卡在小路上,对方急道:“我们有病人,麻烦您让我们先过去吧。”
原来他们前天遭遇了三头狼的袭击,有个人受伤伤口正在恶化,随队别说医生了,连略通草药的人都没有。
“不用到城里,梅尔卡就可以帮忙吧。”海利瑟斯很骄傲地把梅尔卡推到面前。
正好刷个声望。
对方千恩万谢地把梅尔卡领到伤者面前,是个年轻女孩,伤在了后背。
“这姑娘太实在,护在了雇主面前,除了收到一句谢谢,还能听见什么呢?”
旁边同伴小声抱怨,对这一趟的凶险和报酬的微薄颇为不满。听上去他们的雇主这一趟赔了不少。
“她好了。”
梅尔卡已经在这人念念叨叨时完成了治疗。
女孩儿睁开眼睛,对梅尔卡感激一笑,不仅为他治疗自己,也为他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天然地产生了亲切。
“法师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梅尔卡。”
“真是太感谢你了,梅尔卡,名字……也很好听。”
女孩看了看他,认真道:“我叫艾米,要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梅尔卡摇了摇头,“不必客气,这是小事。”
“对我来说可是大事,我会记住你的。”这目光有实在些热切,让梅尔卡心里害怕。
刚刚为商队女孩的幻想,被海利瑟斯折磨了一晚……
他突然想到了避免麻烦的好主意,笑着回道:“都是我妻子心肠好,她一听有人受伤,就让我看看。你记住她的名字吧,她叫海利瑟斯。”
“和传说中勇者同名诶!”
女孩兴奋起来,眼睛里闪着星星,道:“我就是想成为那样厉害的人,保护大家的人。”
“她确实是那种人呢。”梅尔卡也幸福而骄傲。
随之而来是艾米的一声尖叫:“原来真是你们,我要去见她。”
艾米窜下了车,跑到海利瑟斯面前。
她只见海利瑟斯果然如传闻中那样,有火红的头发,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目光坚毅。
“海……海利瑟斯,我叫艾米,谢谢你们救了我,”艾米很激动地打了招呼,“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不过不重要,我想说我很崇拜你,听说了你很多事迹。”
“啊?”
海利瑟斯心想,好好好。
第一个基本信息就错了,谁说她已婚?可以想到艾米了解的事迹有多少水分。
“真的非常感谢!我也会努力练习,成为更好的商队护卫。”
海利瑟斯见她还很年轻,身形略显单薄,只有眼神露出热情,是战士该有的眼神,便道:“加油,艾米。可以多吃点肉,营养跟上去,等你再重个十五斤左右,就可以承受更高强度的训练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妈妈不怎么让我吃肉,说会女孩儿吃肉只会长胖。”
“别听她的。战士怎么可能只吃蔬菜和大麦饭就壮起来?越是女孩越是应该吃肉。”
“明白了!”
两方互相告别,各自出发。
海利瑟斯问梅尔卡:“那商队女孩儿说,我是你妻子。谣言怎么都围绕这些无聊的事?他们好像很关注我的女性身份,之前在鱼骨城,我是失去孩子的母亲,现在又是一个二十一岁男人的妻子了!”
“啊,啊哈哈……”梅尔卡不敢说话。
海利瑟斯越是有心刷点声望任务,反而名声越差。人们似乎有默契,要把真正的海利瑟斯忘掉,捏一个新的他出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海利瑟斯看到了三头狼的尸体。
“艾米其实还不错,就是经验不足。三头狼这种有社会性的魔物,内部也是强者为尊。所以绝对不能转身背对他们,必须迎上去。他们如果感受到你要跑,只当你弱,会咬得更狠。”
海利瑟斯和三头狼打过交道。
伊芙道:“越往北这种草原魔物越多。真兴奋,我还从来没踏足兽人的土地。希望不要被排外。”
“兽人会讨厌兽人?你不是有尾巴的吗?”
伊芙道:“兽人有一些小小的鄙视链,其实是按忠诚可信的标准,没尾巴的话,就不可信任。在外做生意的,也会显得很滑头。”
“原来如此。”
兽人是非常严肃的种族,不同于矮人重视家庭的传统,兽人因为要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小家庭很脆弱,他们更在意的是族群整体的团结。
要忠诚,有威严,彼此靠得住,才能抵御魔物,挨过冬天。
“我们进入兽人部落,可以和魔物战斗个爽。”海利瑟斯憧憬起来,在海上只是一直吐,拿剑的手痒。
“嗯,马上就要离开曼尼兰,大概再走一天。”
夜晚马车夫和他们一起扎营,车夫是个中年人类男性。稍微有点聊不到一处,他自己睡在车上,梅尔卡给他制作了结界。
“大叔,一路辛苦您了。”
“明天这趟就结束了,你们是省心的客人,这一趟我很愉快。”他还挺会说话的。
海利瑟斯他们扎好了帐篷,各自准备入睡。
伊芙的帐篷里却传来了咯咯笑声。
“这……该去问问吗?”海利瑟斯突然拿不定主意。
“看我做什么?我更不可能去吧,我是男人,还是你的男人。”
“会不会是魔物?让人发笑的魔物?”
“哪有那种东西,如果有,当初遇到你我就给你寻来,那时你有多阴沉吓人,你知道吗?”
“那她……我去看看。我放心不下。”虽然听着很快乐,但无缘无故笑成这样的话,总感觉太诡异了。
结果海利瑟斯看到伊芙枕在盾牌上,泰苏特的触手从蟹盾上伸出来,正缠绕着伊芙的脖子,隔着衣服揉动着她。
不得不说这画面太糟糕了。
“原来泰苏特已经堕向黑暗了,我这就帮你砍了他!!伊芙别怕。”
海利瑟斯表情严肃,像个来解救公主的正义骑士,拿起剑作势要砍。
伊芙却不解地看着她,让泰苏特停下来,问:“怎么了海利瑟斯?是我让他这样做的。”
“你……让他?这样触碰你?”海利瑟斯总感觉泰苏特在利用伊芙的无知,行荒淫之事。
“好吧,泰苏特你先回去。”
“伊芙你出来……我们去外面说。”
两人走远了一些,确定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海利瑟斯犹豫怎么开口。终究是深吸一口气,道:“伊芙,我知道你在有些事上不开窍。怎么说呢,你知道我和梅尔卡晚上……有点吵。”
“嗯,你们在做情侣会做的事。”
“对,它其实是……”
该死,完全不知道怎么说,伊芙到底了解到哪种程度了,她的父母有在这方面引导她吗?
“总之我们会拥抱,接吻,碰触,然后融为一体,”海利瑟斯拿出了自己剑,“想象这把剑和剑鞘。”
“做什么说这些,我能懂啊。你想说你们互相保护着彼此,感情很好,对吧。”
该死,虽然没说错但完全没搞清楚重点。
“你有没有看过小动物……怎么繁殖?”
“比如青蛙抱对?”
“对对对,没错,我们就是……两只青蛙。”海利瑟斯第一次渴望离开这个世界,她的脸红了,好在这是晚上。
“你的脸怎么红了?”
“忘了你是兽人,有点光就能看清楚。”
“我还是不明白,海利瑟斯,这跟泰苏特帮我捏肩膀有什么关系?”
捏肩膀?!
“他那个,其实可能是很危险的动机不良的行为,那些碰触很可能是想侵犯你,懂不懂?作为女性,伊芙你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身体,不能随意被欺负。”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男人,把身体交给他去打开?”伊芙突然耸耸肩,有些不屑。
“那倒不是。等等,原来你明白的呀?”
“我有什么不明白,我是绝对的成年兽人!只是,我一开始没听明白你想说什么。原来你误会我和泰苏特??太离谱了吧……”
怎么会离谱,那种场面,触手和少女,任谁都这样想。
“所以你不防备他吗?”
“我没有爱情,不打算和男人在一起,你忘了吗?泰苏特只是一个很听话的侍从,我们能有什么。不过,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有需求……”
“啊,对吧……”这对话越来越诡异了。
“如果是听话的章鱼,肯定比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的男人要好用多了。”
不会吧,伊芙竟然是这么想。不是人型生物也可以吗?
“你不会已经和他……”
“暂时没有任何兴趣。”
又是一番深刻交谈,海利瑟斯才放下心来。伊芙是那种从自己需求出发的绝对天然女,她有能力决定。
“也很羡慕你,从情爱的缠绕中解脱了。可以充分自主地生活。”
伊芙被海利瑟斯聊得犯困:“你最近感慨好多,海利瑟斯,我是真的觉得恋爱没什么意思。你看梅尔卡,经常为你一句话就哭了,小琳读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也总是哭哭啼啼。连雷纳也为贝拉的死哭到崩溃过……我知道这里面有很动人的东西。但我永远也不要变成这样,我就想快乐。”
伊芙笑了,海利瑟斯觉得她这笑容里有股神性,超脱从容,极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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