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前院书房。
谢太傅年已古稀,眼神黯淡地盯着萧洛熠,愤怒地捶打书桌,怒斥道:“你真是糊涂!为何要和一个女人较劲?”
他对这位亲手培养的外孙失望至极。萧洛熠竟试图通过掌控女人来谋求成就,实非他愿见。
若是此举能带来成功倒也罢了,但萧洛熠因此声名狼藉,却不思补救,反而想用极端手段洗白名声。
如今,他竟还有脸前来告状。
萧洛熠紧张地低下头,认错道:“外祖父,别气坏了身子。我知道我错了,但事情发展至此,梨薇却不肯助我……”
“闭嘴!”谢太傅打断他,见他依旧冥顽不灵,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境,而非计较这些琐事。”
萧洛熠一脸困惑,不明白眼前的困境究竟是什么。若论下药之事,证据已被他销毁,叶南嫣和萧洛珹都对他束手无策。
至于坊间传言,他已经想到主意,即使下药没成功,他还是准备将罪名转嫁到叶南嫣身上,即使自身不洁,也要设法将她拉下马。
谢太傅听闻他的计划,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愤怒地指责他:“你怎会如此愚蠢?靖王妃名声有污,靖王大不了休了她,世人只会赞他大气,而你的名声已受损,难道还想继续追求那个位置?”
萧洛熠脸色一白,他未曾考虑到他与叶南嫣之间的差距竟如此显着,他这属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万。
他心中的怨恨与委屈瞬间消散,真诚地向谢太傅鞠躬请教:“外祖父,请您指点迷津,告诉我如何化解此次的困境。”
见到他如此诚恳,谢太傅松了口气,知错能改怎么不能算是优点呢。
这边谢太傅悉心教导外孙,另一边叶南嫣妥善安置了举子们,并在往后的一段时间内,她与萧洛珹频繁邂逅那些进京赶考的士子。
与此同时,坊间盛传四皇子萧洛熠企图毒害靖王妃的谣言,正当人们纷纷谴责萧洛熠时,另一则流言又悄然散播开来。
这则流言称,萧洛熠敬佩叶南嫣的为人处世之道,欲跟随她学习如何为民造福。
为增强流言的可信度,还提及了萧洛熠曾在土匪手中英勇救出叶南嫣的事迹,尽管最终是他人击退了土匪,但萧洛熠为救叶南嫣不惜冒险却是事实。
叶南嫣和萧洛熠都没有出面澄清此事情,因此,民众反而更加相信后者传播的流言。
得知此事后,叶南嫣令手下停止传播流言,她明白萧洛熠此举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她又何必纠缠不休,只怕最终会导致两败俱伤。
于是此事逐渐平息,但不知为何,最终传入了皇帝的耳中。
元宵节的次日,靖王夫妇被召入宫中,两人面面相觑,昨日刚入宫,今日却又被召唤,不知皇帝有何事?
他们步入太和殿,见萧洛熠已在此等候,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
“你们来了。”皇帝挥手示意免礼,随后轻描淡写地问:“老二媳妇,听闻老四对你有不良企图,为掩盖真相而欲加害于你,此事属实吗?”
叶南嫣心中一惊,皇帝的问题如此直接,让她难以回答,她并无证据可证明,再者此事不是已经平息了,为何皇帝还有此疑问?
叶南嫣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思索着。
大殿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其中最为不安的莫过于萧洛熠,他未曾料到父皇会直接询问此事,而未先向他求证。
在叶南嫣的沉默中,萧洛熠紧张得心跳加速,他开口辩解:“父皇,这些谣言从何而来?我怎可能对二皇嫂有不良企图?”
“老四,朕并未询问你?”皇帝不悦地瞥了萧洛熠一眼。
尽管皇帝并未掌握实权,但他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度,依旧不容让人小觑。
萧洛熠不甘的低头,闭上嘴不敢再言。
皇帝见状,心下满意了不少,随后柔和的看向叶南嫣。
对待二人态度截然不同,仿佛在告诉叶南嫣,有什么委屈只管说,父皇会为她做主。
叶南嫣总感觉皇帝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劲,她抿了抿唇,道:“父皇多虑了,并没有发生过此事。”
此话一出,皇帝的笑脸瞬间变得凝重,而一旁的萧洛熠瞳孔猛地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南嫣。
经历过这次事情,萧洛熠没那么自恋了,自然不会在认为叶南嫣对他有好感。
只是叶南嫣为何没有添油加醋的告状?
“老二,你来说?”皇帝微微眯着眼,语气不善的道。
叶南嫣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他面色不虞,似乎很想要坐实萧洛熠的罪名。
她不是很理解,听说这宫中最受宠的就是萧洛熠的生母荣妃。
都说爱屋及乌,再怎么着皇帝应该都会偏心萧洛熠才对。
可皇帝这行为……
萧洛珹眼底带着一丝诧异,疑惑道:“父皇是不是有所误会,四皇弟并没有做过此事。”
一个两个都否认,皇帝神色紧绷,他的情绪仿佛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在殿内肆意蔓延,压的人喘不上气。
过了良久,这股气压才消失。
“朕听坊间那些传言,传的有模有样,便信以为真。”皇帝又恢复一贯温和的模样,笑盈盈的目光,带着几份欣赏的看着萧洛熠,“老四,还好你没让朕失望,朕算是后……”
意识到自己失言,皇帝闭上了嘴,转移话题的道:“老二,听闻你和王妃近日一直关照前来进京赶考的举子,可有此事?”
可皇帝话语里的言外之意太过明显,那未出口的话,怕是后继有人。
叶南嫣淡淡的瞥了眼萧洛熠,见他的神情已经从惶恐变成了兴奋,叶南嫣不屑的撇了撇嘴。
“确有此事。”萧洛珹回应着,他神色自然,像是没有听懂皇帝言外之意。
皇帝眉头微皱,不满的道:“他们都是读书人,何需要关照?”
萧洛珹不卑不亢的回答:“父皇此言差矣,他们远道而来,着实辛劳,我们只不过是顺势帮助他们而已。”
“哦,此言有理。”皇帝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萧洛熠,“老四,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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