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发生的事,不过傍晚时分便已传遍整个帝都。
在一片幽静的竹林深处,有三位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围坐在一起,其中两人正在悠然自得地下着棋。走了几步之后,其中一名老者缓缓开口说道:“二位可曾感受到今日午后那股强大无比的威压?”他的语气平淡,但最后一句话却带着深深的感慨。
“呵呵,这或许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罢了!整整五百年啊,居然出现了这样一位气运绝世的天才,自身实力明明只有三品宗师境界,却能够将国运调用到如此惊人的程度,简直堪比半步先天强者!”
“哈哈,顾大宗师,你为何如此笃定呢?难道这不可能是大明中兴的征兆吗?”另一位老者笑着反问道。
“夏老头,你这分明是明知故问嘛!这天底下,超过九成的无上大宗师所做出的决定,那就是天意!区区一个半步先天人,又如何能够与天抗争呢?”顾大宗师冷笑一声,反驳道。
夏老头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随后他将目光移到旁边双手揣在袖子里的老者身上,开口询问道:“杨老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杨姓老者缓缓摇头,叹息一声后说道:“尽管四方有些动乱,但中央并无大碍。这大明的气运似乎正呈现出一种突破的趋势。毕竟太祖尚且在世,而且先天诸道也不会轻易出手。此事难以预料啊!”
夏老头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枚黑子,直接落在棋盘的关键手筋处:“这确实令人为难。看样子我们必须让门下部属全部行动起来。这气运可是个极好的宝物。”
杨老与顾大宗师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此刻,太祖依然无法突破先天境界,其寿命最多不过还有十年光阴。
只要太祖仙逝,那么便是大宴开启之刻!
千万不能在这十年里,让这朱家再次出现像太祖那样的人物啊!
不然我们这些人可就没有机会等到下一个五百年了!
是否能够突破先天境界,向天再借五百年,成败就在此一举!
“那……皇上的圣旨怎么办呢?”
顾大宗师看着看向自己的两人,心中暗自思忖道。
这两个人都是前辈高人,他们的根基早已转移到了帝都。
而只有自己,根基仍然在东林党,仍然在南方。
顾大宗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把这圣旨送出去吧。仅仅江南世家联盟可就有着二十几个大宗师啊,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一品强者呢。那薛平不过是有点运气罢了,他的实力撑死也就是二品而已。只是他可能误以为我们这些一品宗师都不愿意出手,所以才敢如此嚣张跋扈。我会亲自写一封信,请魏国公出手相助一次。扬州绝对不能丢失!”
“哈哈哈,叔时真是大义啊!”
而在南京的魏国公府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哗啦”一声脆响,青花瓷茶杯摔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巨响,实木太师椅也被踢翻在地。
魏国公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他顾宪成倒是大义了,可他的大义却是牺牲我的利益!他既然这么大义凛然,为什么不自己回到江南去,不去对付那个山贼头子!简直是太过分了!”
魏国公越说越气,双手握拳,不断地挥舞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似乎对顾宪成恨之入骨。
“哐当”又一声,魏国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险些掉下来。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被顾宪成当成了牺牲品,而顾宪成所谓的大义不过是一种虚伪的表演。
“公爷,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难道就装作一无所知吗?只需派遣三位大宗师前去即可,毕竟那薛平即便再厉害,又怎能战胜得了三位大宗师呢?”
然而,那阵阵咒骂声再次传来:“不,命令各家分别派出两名大宗师!无论是东林、勋贵,还是福建那帮海盗,都必须执行!”
“六位大宗师?”听闻此言,说话者不禁惊愕万分,“公爷,您是否过于高估那个山贼了?”
“你懂个屁!要料敌以宽!料敌以宽!此子竟然能够从无境秘地安然脱身,显然受到上天眷顾,气运超凡脱俗!而且,他每隔一段时间,实力都会突飞猛进!绝不能以常人之见衡量!没错,每家必须派出三位大宗师!”
“这……”
此时此刻,这位开口的手下已然惊愕得不知所措,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据他所知,薛平充其量不过是巅峰三品的实力罢了,虽说有能力与大宗师一战,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毕竟,大宗师和三品武者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犹如云泥之别。然而,如今竟然直接出动了九位大宗师去对付薛平,这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啊!这等手笔,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间,三天已经过去。
这一天,三府联军再次有一万五千名气势汹汹的大军来到扬州城下。他们列阵于此,仿佛要将整座扬州城都踏平一般。
再加上三天前就已经赶到的五千名飞龙寨老兵,现在共有两万大军汇聚在此,列阵扬州东大门。这些士兵们个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他们身着厚重的盔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威风凛凛。
旌旗飘扬,迎风招展;鼓声阵阵,响彻云霄。两万大军顶盔掼甲,整齐划一地排列成方阵,站在最前方。一时之间,杀伐之气直冲九霄,天地为之变色!整个场面肃穆而壮观,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扬州城墙之上,一溜儿站着九位大宗师,他们神情严肃地盯着前方的东山大军。再回头瞧瞧身后那些号称有十万之众的南京京营士兵们。
哦,不对啊,哪来的十万京营呢?自从明朝中期以来,大明的军队就从未满员过。北方的九边防线情况还稍微好一些,但南方,特别是江南一带,已经数百年未曾经历战争,谁会傻到花费大量金钱去养活几十万的军队呢?
当然啦,表面上看,南京每年都会向朝廷索要二十万人的军费。可实际上,这些钱早就被南京官场的那帮蛀虫给瓜分得干干净净。最后能够流进京营的军费连两成都不到。
如此一来,京营实际拥有的兵力也就只有五万左右,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歪瓜裂枣,真正能打仗的绝不超过两万。
这次九大宗师,也不过带来两万援军而已。
算上扬州本地卫所招募而来的军队,再加上这几天紧急抓来充数的壮丁,里里外外加起来总共也就五万之众罢了!
然而,当他们看到脚下扬州城那坚固无比的防御大阵时,这九个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有这个阵法在,总算是不用去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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