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王丽丽躲得快那烧的稀碎的木头能砸她脸上,饶是如此,衣袖也被弄脏了。
平威伯府的家丁赶忙上前去劝架,将众人分开。
穆玖昀看见王丽丽,眼中马上流露出慌乱和惊恐,只是面上还一副强做镇定的模样。
燕辰浩在一旁看着,心中啧啧嘲讽,瞅瞅人家这神乎其神的演技,无怪乎自己能被他骗过去这么多年了。
正想着呢,那边蔷薇已然上前问道:“这不是燕府的二少爷吗?怎么会到我们家别院这里,还拉着我们昀少爷?”
燕辰浩当即笑出来,满面嘲讽之色。
吉祥更是讥诮道:“大家伙可看见了,这平威伯府一个二个的,都恨不得把屎盆子扣在我们二少爷头上呢。”
吉庆也附和道:“可不是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宫里头当差的,对咱们二少爷别说行礼了,那口气跟质问个奴才差不多。这平威伯府的规矩当真是不一般。”
这话语中暗示的罪名可不小,把官宦子弟当成奴才来对待,还是宫里头当差的,那不就是说平威伯府把自己当皇帝了?
如此忤逆僭越,蔷薇可不敢认,连忙反驳道:“奴婢并非这个意思。”
“你嘴上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否则平威伯府怎么派个奴才来质问我们二少爷。”吉祥那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王丽丽连忙上前道:“蔷薇,还不赶紧跟燕二少认错。”
又对燕辰浩道:“燕二少,都是误会。实在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得到消息就往这里赶。可说来也怪,这一路上总遇到这样那样的意外,连番阻挠下竟比燕二少赶到的还晚,这心里难免就有些焦虑着急了。”
燕辰浩冷笑一声:“王夫人不用觉得怪,您那一路上的阻挠都是本少派人干的。不仅如此,本少还买通你家那个叫赵盛的下人,昨夜放火要烧死穆玖昀。还有之前的寿宴捉奸,民间童谣,通通都是本少看穆家不顺眼,搞出来的。”
他说着往前逼一步:“王夫人,本少都当着你的面认罪了,还不赶紧押本少去京兆衙门。那赵盛可一定要带上,免得他因什么救治无效之类的理由被本少灭口了,少了这关键人证!”
从前原主虽被王丽丽养废了,可是被洗脑多年一直对她颇为孺慕。
原主对外那是嚣张跋扈,对王丽丽那真是恭敬有加。
因而,这还是王丽丽第一次直面纨绔子弟的混不吝,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穆玖昀便在此时站出来,他惨白着面色,拉住燕辰浩的衣袖:“燕二少,请你不要再胡闹来了!我之前说过了,这件事就是个意外,跟燕二少无关,跟母……”
他看一眼王丽丽,那眼神中难掩恐惧,可恐惧之余还有深深的痛心。
那是一个被自己深深信赖的母亲所背叛的孩子的眼神。
他飞快收回眼神,做个深呼吸:“跟伯母也没有任何关系。燕二少,你是唯恐我们穆家不乱所以故意找茬吗?!”
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周围人都被这样的穆玖昀感染了,对他产生深深的同情,纷纷开启脑补。
看啊,这孩子太可怜了,明明有机会凭借燕二少的帮助报仇,可他却选择隐瞒。他以前是真的把那王氏当成亲娘啊,便是此刻,也愿意用最后一丝真心维护她!
再一看,那王丽丽的嘴脸就格外的刺目可恶。
“穆玖昀,本少确实愿意看穆家笑话,可本少更不愿意自己不明不白的成了替罪羊。而且,本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你好?”燕辰浩傲慢又嘲讽道:
“穆玖昀,你可想好了,本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愿意多管闲事的。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说不得你就在哪儿丧命了!”
“燕二少这是什么话,我们穆家好歹也是勋贵之后,难道还护不住自己孩子,需要别人插手?!”王丽丽气怒的说完,又对穆玖昀道:“昀儿放心,以后娘肯定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
她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你不知道,娘听说此事有多担心,你,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她特意用大蒜熏过眼睛,如今眼圈都还有些红肿,那担忧和自责看上去就多了几分真切。
倒是让周围围观之人的态度有所松动。
蔷薇也趁机道:“夫人听说这事就马上赶来,担忧的流了一路的眼泪。昀少爷,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夫人啊。”
韩嬷嬷也上前跪到人群前面,信誓旦旦道:“说来说去都是老奴的不是,生下赵盛这孽障,若是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奴便也跟着赔命!”
说罢对着穆玖昀就是哐哐几个响头。
她年岁大,如此做派也颇能得一些人同情。
穆玖昀立刻显示出一种受惊过度的惊慌:“嬷嬷千万别这样!千万别这样!我受不起!我……”
然后,嘎嘣,又厥过去了。
“昀少爷!”岳沉赶紧扶着穆玖昀靠着墙角躺下。
手心却被穆玖昀轻轻挠了两下。
他当即明白,穆玖昀又在假装。
早上的时候穆玖昀对他说过自己会利用这次火灾进行反击,装可怜博同情等。
之前京兆衙门的差役过来时,他们已经配合过一次,如今面对王丽丽,岳沉也丝毫不慌乱。
正好昨夜那惊险的样子让他憋了一肚子气,这王丽丽实在太恶毒了,他当下便冷声道:
“昀少爷受了惊吓,如今且受不住刺激。夫人若是真心关怀昀少爷,不若如燕二少提议那般,把那赵盛送去让京兆尹大人好好审问审问,看他到底是只想放迷烟出气还是想要害死昀少爷!而且,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半夜私闯民宅的?!这背后当真没有人指使他?!”
穆玖昀听着岳沉趁机帮自己出气,心里很是温暖。
不愧是他家岳沉,面对强权也能这般不卑不亢!
燕辰浩见都说到自己了,那立刻当仁不让的站出来:
“穆玖昀这夫郎说的在理。王夫人,你看如今这情况,不论是我还是你跟那穆二少爷,都身有嫌疑,咱们还是一道去趟京兆衙门好好把这事掰扯清楚的好。毕竟穆二少爷总还要科举的嘛,顶个谋害嫡兄的名声也不好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