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聚珍阁后,负责招待她们的小二是一美艳至极的女子,看年岁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先热情地对云芳说:“你好,我叫段可芬,可以给你做一些推荐,不知这位小姐想选购一些什么,我们聚珍阁里的东西款式是全府城最好的。”
云芳害羞地答道:“我就随便看看,还没想好买什么。”
那女子没有丝毫不耐烦,安抚的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找一些适合你的让你看看。刚来我们这里的客人有很多都不知道买什么好,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走吧!”
云芳连忙点头说道:“好,段姐姐,你帮我找找吧!还有就是,最好便宜一点。”
段可芬有些惊讶,眼前这女子虽然衣着普通,可她身旁的男子却身价不菲,以她的眼光来看,后面的男子光一个玉佩就是价值千两的,难道是她看走了眼?
她忍不住用眼神示意陆礼定,想确认一下,要如云芳所言,去看相对便宜一些的吗?
她的眼神很快被陆礼定捕捉到了,陆礼定在云芳看不到的角度用手比划了一个五,同时嘴上无声的说出:“五百两。”
段可芬马上明白了陆礼定的意思,内心非常激动,五百两的首饰,她能提成五两,这可算得上是她这个月最大的收入了。
有了干劲的段可芬没有犹豫,立刻把云芳带到了三楼,三楼的东西都是三百两起步的,云芳不知道这些,随着段可芬就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后,只见客人并不多,云芳有些奇怪,问道:“怎么这里没有一楼人多呀?”
段可芬牵强地解释说:“因为每个人气质不同,适合的首饰也不同。”
说完又立刻说道:“你看看这个簪子,名曰青竹簪,是一个翡翠玉簪子,通体碧绿,有竹子的神韵,最适合你这种气质淡雅的女子佩戴。和它同出一处的还有这镯子,若是一起带在身上,照相呼应,那真是能完全衬托出你的美。”
云芳看到那簪子,她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美玉,就在云芳还在欣赏这套首饰时,身后传来了一女子娇俏的声音。
“这套首饰真漂亮,给我包起来。”
段可芬听到女子的声音,十分头疼,原来这女子是聚珍阁少东家的小姨子,一直是什么好什么贵就拿什么,拿了之后就记少东家账上,其实就相当于白拿,如果让她把这青竹簪和青竹镯拿走,自己的提成肯定是没有了。
段可芬想抵抗又不敢抵抗,只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云芳和陆礼定。
云芳接收到了段可芬求助的目光,虽不了解事情的原委,但她知道段可芬想把首饰卖给她。
所以她转过头对女子说:“不好意思,我可以再看看这套首饰吗,我还挺喜欢它的。”
那女子看云芳如此温柔地和她说话,登时就觉得云芳是好欺负的人,略带蔑视的说道:“你看你那穷酸样,放在这个区域的首饰,怎么也得五百两,你买的起吗?”
云芳被五百两的价格惊住了,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段可芬,她记得她和段可芬说过,她要便宜一些的,现在想来三楼来的人少,也是因为三楼的东西最贵吧!
云芳刚想说自己不要了,陆礼定却抢先开了口。说道:“麻烦帮我们装起来吧!”
说完,回头看向那笑话云芳的女子,说道:“这位小姐,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是礼,我看小姐应也不是不讲礼之人。”
这小姐一直以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人,若是别人这么说她,她早就大声质问起来了,但是当她看到陆礼定的全貌时,竟脸红了起来,温柔地说道:“是我先前不对,小女子给公子赔礼道歉了。”
变脸速度之快,堪称奇迹。
云芳知道她定是被陆礼定的俊美吸引了,心中有些自豪,又有些埋怨,埋怨身边的人不应该乱释放魅力。
这边,段可芬已经拿首饰盒收拾好了这青竹簪和青竹镯,交到了陆礼定手上,陆礼定从怀中掏出了五百两的银票,钱货两讫,陆礼定连眼神都没有再给那女子一个,拉着云芳就走了。
没想到那女子竟追了出来,对陆礼定说:“我叫吴悠,我家在整个府城都算有钱,我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家里让我找一上门女婿,以后可以继承我家家业,若是你对我有意,就去城东吴家找我。”
云芳被这一幕弄呆住了,真有女子这么离经叛道,她的父母不管她的吗?
陆礼定有些生气地说:“姑娘,请自重,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说完举起了云芳的手。
那女子挑衅地看了一眼云芳,在她眼里,云芳是样样都比不上自己的。
不等那女子还想说什么,陆礼定已经带着云芳到了马车上。没有管身后气急败坏的吴悠。
上车后,云芳也一直沉默,陆礼定问:“怎么了?芳儿,我刚才已经明确拒绝过她了,你别多想,她那种女子我是绝不可能看上的。”陆礼定这说的倒是实话,他喜欢看女子为她痴狂,但喜欢的是温婉有礼的女子,像吴悠那种只会让他觉得烦。
云芳这时却摇了摇头说:“并不是因为那吴悠姑娘,是因为这套首饰,它太贵了。”
陆礼定哈哈一笑,说道:“既然贵,那你就每天都戴着,这样才能让它的价值最大的体现出来。”
看云芳还是一脸凝重,陆礼定正了正神色,说道:“你放心吧,我有钱,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有举人功名的,再说不买贵一点,怎么提现我的心意呀!不过,芳儿呀,你答应给我的你师傅的作品集,什么时候给我呀,我真的想好好拜读一下。”
“等这次在府城的任务完成,我回家去就给你写,我还得慢慢回忆一下,不过明天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陆礼定点了点头,说:“你要送给我什么礼物呀?”
“明天你就知道了。”
二人又逛了一下府城大大小小的店铺,云芳给娘和弟弟们买了不少益庆县没有的东西。
等到晚上,云芳回到客栈,马不停蹄地又开始画陆礼定的像,今天她一定要画完,明天送给陆礼定。
又是一天清晨,在系统中醒来的云芳首先就拿出了昨天买的首饰,搭配了衣服穿戴了起来。云芳气质本就淡雅,加上这贵重首饰后真的有大家闺秀之感。
云芳对自己的打扮很满意,带着为陆礼定作的画云芳走出了客栈,陆礼定如昨日一样等在了路边,快步迎上云芳,期待地问道:“我的礼物呢?”
云芳有些害羞地打开了为陆礼定作的画,期待的看着陆礼定,等待着他的评价。
陆礼定心中有些失望,他以为会是一幅很好的文章或是诗作,但没想到竟是他的一幅画像,画工只能说一般,画里能看出云芳的满腔情意,但是他不是特别在意,对他有情意的女子太多了。
但陆礼定还是装作非常惊喜的样子,说道:“这一定用了你不少时间吧!从没听说过你还会作画。”
云芳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师傅也教过我画画的,只不过我学的不好。”
“那你师傅有没有留下什么画作?”陆礼定听到云芳的话随即问道。
云芳摇了摇头,说道:“师傅画的画,我只见过,师傅去世前,都烧了。”
陆礼定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要知道,当朝皇帝是一文雅之人,对书和画的鉴赏能力不是一般的高,最爱收集好的画和文章诗词。
云芳只以为陆礼定为她编造那些作品可惜,但是画不像诗词文章,系统里有不少异世界名画的图样,但她没有那个能力默下来。
她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咱们去把画裱起来吧!”
陆礼定点头说:“好。”
然后带着云芳去了书画店,把画像裱起来之后,云芳又在书店里看到有不少人来买乡试文集,一问才知道,这是乡试榜上有名的举人的策论合集。
云芳立马想买一本,回头给云丰看看,想了想买了两本,因为她又突然想起李慕文,李慕文接下来就要准备乡试了,之前她还向李慕文讨教过。那就也送给李慕文一本吧!
很快,她把书买了下来,画装裱还需要一点时间,她就翻看了起来,陆礼定站在她身旁拿起了另一本,时不时还点评一番,云芳翻着翻着,突然有些觉得不对劲,这书里并没有陆礼定的文章。
这若是上一届乡试,所有举人的策论,那应该有陆礼定的文章呀!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上一届的举人吗?”
陆礼定肯定的答道:“是呀!”
“那这里怎么没有你的文章?”云芳又问。
陆礼定有些哑然,半晌才回答说:“我家并不是江辽省的,而是更南面的定海郡的。”
云芳有些奇怪,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可一时她又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这时云芳的画裱好了,二人拿着画离开了。
在马车上,云芳终于想到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她问陆礼定:“你之前不是说你爹娘随着大少东家一起去了京城嘛,既然你家不是江辽省的,你爹娘为什么会给大少东家做工?”
对于这个问话,陆礼定早有准备,他说:“可能我当初的话让你误会了,我爹娘不是在玲珑绣坊做工的,他们在京城有自己的生计。我堂弟在老家成亲,我们一家去参加婚礼,回去的路上路过了益庆县,表哥刚好要去京城,就和我爹娘一起走了,靖宇表弟非得就我益庆县待一阵。后来就遇到你了。”
对于他说的话,云芳勉强表示相信,但是心里的不舒服仍然存在,如果陆礼定是在京城定居的,那他父母怎么可能来益庆县向云芳家提亲。
她不禁怀疑,陆礼定之前的话有几分真实,这么一想又觉得处处都有问题似的。
她也不禁回想起娘说过的话,如果他真的喜欢云芳,怎么会与云芳私相授受。
看云芳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陆礼定也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真的取得云芳的信任。一时间他也不知该怎么是好了
他还没有得到云芳师傅的作品集,还不能脱身,不到万不得已,他又不想和云芳撕破脸。
好在,他知道明天云芳就要开始做绣品了,他可以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想办法。
云芳已经没有力气再和陆礼定逛街了,让陆礼定给他送回了客栈。
和陆礼定分开后,云芳一直在回想和陆礼定相处的一点一滴,她心里一直想为陆礼定找借口,可是她也慢慢发觉,她并没有多么了解陆礼定。
云芳感觉心里慌慌的,她觉得这段感情她已经抓不住了,先前的怀疑又浮现了,陆礼定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她呢?
可是看着陆礼定送给她的簪子和镯子,她又觉得陆礼定舍得为他花这么多钱,不应该只是为了戏弄她。应是对她有真心的。
纠结的心情一直在云芳心中萦绕,让云芳连饭都吃不下。
云芳还在思考的时候,客栈小二敲响了云芳的房门,说道:“云绣娘,玲珑绣坊那边通知明天巳时所有绣娘在玲珑绣坊后院集合,让我通知你一下。”
云芳被打断了思路,赶忙回道:“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云芳已经烦恼了一下午,不想再想了,她也发觉肚子有些饿了,又麻烦了小二给她上点饭菜,吃饱了之后,云芳决定不再想了,完成玲珑绣坊交代的任务之后回家问问娘。
还好云芳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影响休息,第二天一早,云芳准时到达了玲珑绣坊,各个城市玲珑绣坊的顶级绣娘都来到了,云芳是其中年龄最小的,所以很多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云芳。
也有不少人来和云芳搭话,大多都是问云芳的年龄,然后表示惊叹。
这么多绣娘站在外面,难免叽叽喳喳的吵嚷起来,但随着赵掌柜出来宣布此次任务的要求,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