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裂纹斑驳的超导护甲,可以清晰地看见其下的生物外壳,已完全变为乌黑,不再拥有...曾经的殷红如血。
尽管多足生物即使死亡也仍具微弱活力,但以它目前的状态,就算尚存一丝气息,也无法对封白和鹧鸪哨的联手构成威胁。
鹧鸪哨闻言,微微宽慰,紧握的浮木杆猛然发力。
木筏瞬间破浪而行,打破了静谧,疾速接近了那头不死虫的残躯。
远观时还未觉其庞大,如今真正靠近,鹧鸪哨才知其恐怖程度。这生物尸体至少数十米长,与其相比,停靠在一旁的木筏犹如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仰视才得以窥见不死虫的头颅,宛如一座小型山峰。
尽管生命消逝,气息断绝,但残留在体表的威压依然惊人,鹧鸪哨仿佛置身于风暴核心,感觉自身随时会被撕裂粉碎。
目睹此景,鹧鸪哨心中感慨万千。
仅是一具尸体,竟散发出如此骇人的气息,若真与其正面交锋,恐怕片刻都无法支撑。
正当他思绪万千,眼角余光瞥见封白不知何时已悄然登上不死虫的身体,正低头审视下方,紧锁的眉头揭示了他发现的异样。
鹧鸪哨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震撼,握着浮木杆用力一击水面,借力跃起,精准地落在封白身旁。
"小哥......"
"嘘!"
刚欲开口,封白却抬手示意噤声。
"道兄,你看这青铜甲上的符号是否眼熟?"
封白手中提着一盏量子照明灯,光线洒在他侧脸上,映照出他紧皱的眉头。
见此情景,鹧鸪哨心中更加疑惑,与封白相识已久,却鲜见他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他俯首弯腰,屏息凝神,顺着封白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不死虫体表那层厚重的妖甲上,刻满了神秘的铭文。
大多数铭文严重磨损,或被青铜锈侵蚀,仅能辨识少许。
然而,仅一眼,鹧鸪哨便被彻底吸引。
那些......铭文形态奇特,虽无法解读,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绝不寻常。
不死虫身上既有黄金面具又有龙鳞妖甲已是极为诡异,更何况这些散发着古老邪意的铭文。
是谁刻画的?为何这么做?一瞬之间,鹧鸪哨心中闪过诸多猜想。
见他沉默,封白推测他可能并不认识这种古老的铭文,而他自己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在何处见过。
他低垂眼帘,思绪如高速播放的电影画面在脑中回溯。
忽然,
封白的目光骤然闪烁。
"镇魂符......"
"什么?"
一旁的鹧鸪哨略有耳背,下意识追问。
"我想明白了,这些铭文是镇魂符,属于一种傀儡术的符咒,用于束缚亡魂,施展邪恶法术。"
封白的话语愈发清晰,"道兄还记得吗,在虫谷外的营地,我说过傀儡术害人,就是将傀儡虫植入活人体内,再封入陶罐,陶罐外部用铜皮包裹,并贴上这些符文。"
"那个邪术的最后一道符文,就是......镇魂符。"
难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陈雨楼等人初次踏入虫谷时,曾偶然撞见那些......诡异陶罐。
只是这次行程并未遇见,让封白无意识地忽略了。
此刻看到龙鳞妖甲上的铭文,他才记起此事。
"也就是说,这巨虫身上的铜甲和黄金面具都是人为加装,它在此的存在并非偶然,如同那些人俑一样,也是献王墓的牺牲品。"
鹧鸪哨听完封白的话,只觉眉心狂跳,死死盯着青铜甲上的符文,面色惊骇地低呼。
如此推理,之前的疑虑豁然开朗。
这头不死虫应是史前蜮蜋长虫的后代,在遮龙山优越的环境下休眠。
直至献王占据此地,才被发现。如同玉棺中被剥去蟒皮的傀儡蟒,不死虫也被喂食了傀儡引,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下,被迫穿上龙陵妖甲与黄金面具。
鹧鸪哨说从它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妖气,因为不死虫早已像傀儡蟒一样,死于那种......无比邪恶的傀儡术之下。
只是其灵魂被镇魂符强行封印,化为行尸走肉。
而它为何会出现在异底洞内,封白推测可能是献王的命令。
遮龙山原有的山神被杀害,异底洞空缺,而他们又发现了异底洞的奇异之处,于是将不死虫送入其中。
土着部落千百年来献祭给山神的少女,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它的食物。
不死虫又通过吞噬女尸,将尸体中的邪煞死气转化为那种......红色毒雾。
而整个献王墓,或者说虫谷,都是同一个整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