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叫你们过来吃饭呢。
是总把头喊你过去的。
他刚说完,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人一愣,接着互相看了一眼,轻笑了起来。
"走吧,刚好要去见陈把头。"
封白的嘴角微微上扬,带有一丝笑意。
之前他还隐隐担忧过两个人相处不来,但现在看来,他的顾虑远低于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以苗疆为例,那些实际上掌握着土地、权力和生意的土司,除了正妻以外,至少都有十个八个妾室。
虽然已经是民国时期,清朝也已经灭亡了很多年,但是这种习俗根本没有改变,除非是在大城市里,开始提倡自由恋爱的婚姻观念。
"好的。"
两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笑意,一个左一个右,挽着封白的手臂。
三个人径直朝陈雨楼居住的吊脚楼走去。当他们到达门口时,恰巧遇到了闻声赶来的鹧鸪哨。陈雨楼起身迎接,除了他之外,楼内还有十几个人影。
封白的目光扫过这些人,他们都内敛气息,环绕着杀意,明显是久经江湖的老手。
"道兄,小哥,请坐。"
陈雨楼热情地招呼了一声,脸色显得有些严肃,眼神也不像往常那样清澈自信,而是布满了浓厚的血丝。
封白和鹧鸪哨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异样。然而,他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到他们坐下后,陈雨楼才揉了揉眉心,指向茶几上展开的地图。那地图上标注了无数痕迹,封白扫了一眼,发现是从湘西通往遮龙山的各种线路。
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不祥的想法。
果然,下一刻,陈雨楼有些懊恼地说:
"道兄,小哥,前几天咱们商量好的路线可能走不通了。根据放出去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通往印江的那一段水路已经被当地的土匪给切断了。”
"我们恐怕得另寻他路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封白和鹧鸪哨也不禁感到有些焦急。
这条线路是他们三人耗费多日,逐一推敲出来的,就连细微之处也没有遗漏。可就在即将出发之际,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确实令人烦躁不已。
"陈把头,那帮山匪的实力怎么样?"
沉默了一会儿,鹧鸪哨皱了皱眉头问。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杀气。
封白也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身边的这位搬山魁首,手上沾染的人命无数,在江湖上的杀名可是相当重的。平日里或许有所收敛,但绝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他。
"道兄,你的意思是……"
陈雨楼惊讶地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
"以常胜山的名头,天底下的土匪有几个敢这么嚣张啊?"
"确实是这样……不过道兄,现在这二百多人,全是陈家的精英,如果路上损失惨重,以后要想再去寻找献王墓,只怕比登天还难。”
"不就是一个山匪团伙吗,陈兄何须如此小心谨慎?"
"并非如此,道兄有所不知,截断印江一带水域的那伙土匪,是黔省内盘踞多年的强大势力,首领名叫曹占云。"
"此人原本是军阀出身,收编了几股山匪之后,势力十分庞大,占据了山头,自称军阀。"
众人听了这番介绍,这才了解到这伙土匪的背景。民国时期,由于地理环境和天灾人祸等原因,黔省内军阀和土匪势力层出不穷,甚至有的村庄整村沦为盗贼。
曹占云的势力虽不及常胜山,但在人家的地盘上本身就处于劣势。况且陈雨楼的计划是以稳为主,尽可能避免冲突和人员伤亡。
"那陈把头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推迟下去吧。"
鹧鸪哨皱着眉头说。他平时总是独自行动,最多就是和师弟妹一起,对于这类江湖势力,他向来不打交道。
正当气氛陷入僵局时,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两位何必为此烦恼呢?"
随着声音望去,陈雨楼和鹧鸪哨都扭头看去,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封白。
"小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在大家的注视下,封白站了起来,手指在地上不断地划动。
"若是走乌江穿越贵州,一路千里的水上行程,难免会遇到水鬼。但如果从恩施进入长江,沿着长江水路一路向西,经过重庆、泸州,最后到达大理,也同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封白起身指着地面。同样是水路,只是将乌江改为了长江。虽然路程可能会稍远一些,但却避开了风险。
想要截断长江,那不是一般的土匪势力能做到的。而且现在的长江上,每天都有无数从北方逃难而来的船只穿梭其间,藏身其中,除非倒霉透顶,否则在半月之内抵达云南境内并不成问题。
"走长江?"
看着封白划出的新路线图,大家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