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捏着手中的桃木剑,轻轻挑开几张已经腐烂成黑色的符咒。
他举着火折子走近,只见土缸表面布满了虫蛹,有的干瘪了,虫子早已飞走,只剩一堆密密麻麻的空壳,看得人毛骨悚然。除此之外,道符和虫蛹间还缠绕着破败不堪的棉絮。
"不是说土缸是用来养虫的吗?为什么虫蛹都在外面,还有这么多符咒压着?"吴老狗看着张副官和齐铁嘴,满脸疑惑,眼前的景象与他之前所说的截然不同。
"别问我,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边角落里有个碎了的,确实有虫蛹。"张副官摆摆手,一脸困惑。
他也困惑不已,完全搞不懂其中的奥秘。"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土缸应该是无极塔道士圆寂时用的。"封白沉思着说道。
"还是不对劲,如果里面真有道士,这些虫蛹和符咒是用来镇压什么的?"吴老狗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怎么也想不通。按照齐铁嘴的说法,符咒是用来镇妖的,那岂不是说那些道士变成了妖?
"五爷说的没错,这上面写着‘无极塔’,里面肯定藏着三清图,这镇妖三件套都在,是用来镇压谁的呢?"两人一唱一和,仿佛给在场的人浇了盆冷水,气氛骤然紧张。
其实,齐铁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敢说出口。他心里懊悔不已,早上出门时就知道今天运势不佳,之前在外头还看到大殿内黑气弥漫,这不是什么好预兆。他还非要闯进来,现在反而进退两难。
正不知所措时,封白突然指着头顶的横梁问齐铁嘴:"齐八爷,那东西是你家高人留下的吧?"
众人纷纷抬头,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在石室中央的主梁上,挂着一面青铜镜,和之前那辆鬼车上的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它。"看到青铜镜,齐铁嘴不安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既然自家高人留下了讯息,至少说明这里没有其他危险。
张副官若有所思:"这也是个信号。"
"没错,头上有青铜镜,这是我们齐家的传统。"
"那上面说的是什么呢,八爷你看懂了吗?"
齐铁嘴没立即回答,而是费力地举起火折子,让光线通过镜面反射到远处。
他眼中一亮,"答案就在那里。"
众人顺着镜子的反光看去,那是石室北面的一面墙...
然而,这片地方太大,火折子的光芒根本无法照亮全部,那个方向依旧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过去看看。"张副官带头走去。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拿着枪,小心翼翼地穿过满地的土缸。
"过不去,前面全是积水。"刚走了几步,张副官停了下来。
几人凑近一看,前方有一条三四米宽的深坑,里面蓄满了水,漂浮着棉絮和碎符纸,水色浑浊,散发出恶臭。
"张副官,还是你来吧。"齐铁嘴看着积水摇了摇头。这么冷的天,他已经湿透了,现在全身冰凉,再涉水过去,别说有没有危险,恐怕回去就要生病。
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张副官身上,试图说服他先去探路。在长沙城时,他见识过张副官的身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太宽了,跳不过去。"张副官摇头。
这要是跳跃过去,估计到一半就没力气了。
他回头看见齐铁嘴仰着头观察,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坏笑,猛地抓住齐铁嘴的衣领,大喝一声将他整个人拽了起来。
"妈的!"齐铁嘴吓得魂飞魄散,破口大骂。
张日山毫不在意,大笑着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像扔铅球一样把他甩了出去。
齐铁嘴直接飞过积水坑,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感觉像是被牛角揉搓过一样。
"姓张的,老子回去一定在八爷面前告你一状!"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齐铁嘴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尤其是脊椎,几乎不能伸直。
看着对面张副官得意的脸,齐铁嘴又是一阵怒骂。骂了几句,他眼角瞥见一个东西,让他愣住了。
"八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见他突然安静下来,脸色古怪,吴老狗连忙大声问道。
张副官也一脸焦急。
封白目光闪烁,"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八极拳的意境瞬间流转全身。右脚向前一踏,整个人如同满弓,身形如烟,踩着土缸,瞬间掠过积水坑,来到齐铁嘴身边。
吴老狗和张副官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互相对视,眼中都流露出震惊。
齐铁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封白。
"看这儿!"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封白不禁皱眉。
地上放着一只巨大的石龟,至少有一人高,栩栩如生。石龟背上扛着一根黑色的石柱。让他惊讶的不只是这个,石龟的嘴里还放着一块罗盘,看起来有几十年的历史,显然是常伴身侧之物。最关键的是,罗盘的指针上绑着一根红线,指向火折子照不到的黑暗中,而红线上挂着许多铃铛似的东西。
封白仔细一看,发现竟是女人的长指甲,又尖又长。这让他感到莫名诡异,下意识看向齐铁嘴,"这是什么?"
"齐家高人布的阵。"
"鱼合风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