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看到封白展示出的高超身手,瞬间从敌人的喉咙下夺走物品。
周围的人,包括张启山,都被震撼了。
张启山是个军人,眼光犀利,看人如看兵器,但这次他发现自己对封白的评估偏差太大。封白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强悍实力。
吴老狗也感到惊讶,之前他只是觉得封白性格相投,可能成为自己的助手。现在看来,封白将来必成大器。而齐铁嘴则直接问封白手中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封白摊开手掌,是一片类似的甲片。
张启山和吴老狗立刻围过来。
"又是龙骨吗?" 张启山揉着眉心,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透着诡异。他问两位老友怎么看,吴老狗表示自己不参与。
从头到尾,他像个旁观者,无法插嘴。对于找龙点穴他可以,但动脑筋的事,他宁愿回家喝酒。
而且一路奔波,还没休息,南宋将军墓里的东西还没清点,他不放心那些笨手笨脚的伙计。
齐铁嘴说不清这甲片的来历,张启山知道这对他来说太难了。连张启山自己都无法猜出龙甲的来历,问齐铁嘴和吴老狗就更难了。看到封白沉思的样子,张启山认真地问,是否看出什么端倪。
听到这个问题,吴老狗、齐铁嘴,甚至张副官都看向封白。
封白内心确实有些犹豫,他知道鬼车入城背后的秘密和危险。
但在瓶山古墓之后,他有了一个猜测——他的出现改变了事情的发展。
混乱的时间线和更艰难的盗墓任务。
他在古城中的经历告诉他,原本无害的地方也可能隐藏着危险。
封白感觉到所有人的眼神,他掩饰住短暂的失神,说道:“这龙甲上有一种味道。”他说甲片上有一股掩盖不住的铅汞味。吴老狗嘲笑他,但封白坚持说那是死人味和铅汞味混合的味道。
张启山接过甲片闻了闻,确实如此。
他开始整理思绪,铅汞通常只在矿洞中产生。
“矿山!”张启山突然想到什么,命令张副官去找地图,寻找长沙附近的铅汞矿。
但地图显示最近的铅汞矿在武汉。
封白提醒张启山,铅汞常伴生于蛇眼石之类的矿山。
张启山明白了,开始在地图上标注可能的矿山位置。他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此刻,他因为肚子疼不得不暂时离开去拿药。
长沙四周矿产丰富。
特别是靠近苗疆那一块,早就被军阀、土匪占了,靠开矿为生。只是近几年战乱频繁,大家互相征伐不止。加上苗疆深处的苗寨、侗寨和土人强悍,这些矿山大多掌控在那些势力手里。
张启山虽负责长沙的军事布置,但还没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势力再大,也伸不到那边去。
“我让人查过了,这列车是从湘北开出的,但时间对不上,昨晚不应该是它抵达的……”
接过副官的地图,盖在原来的地质图上,张启山手指一点,沿直线画了一条虚线。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山区,方便火车隐藏,而且这些地方的矿也不少。”
说完,张启山转头,扫视众人。
“只要一点点找,一定能找出石棺的来源。”
听完他的话,几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深思。
封白也有些惊讶。
不得不承认,张启山的能力很强,他只提了一句,就能在这么复杂混乱的信息中找到正确的线索。
而且,长沙城多少年前就是淘金聚集地,但一直没有规矩,全凭本事,江湖人的冲突不断。
就算是霍家,在长沙经营了上百年,也无法改变这种混乱。
张启山一个北方人,短短几年就在长沙成立了老九门,不仅明面上有官军,暗地里也统一了地下文物交易。
九门独大的名声,如此兴盛,与张启山的手腕关系极大。
否则,再过十几年,长沙城还和多年前一样。
“佛爷……何时出发?”
吴老狗权衡片刻,突然抬头问。
虽然事情依然诡异,但从满车的棺材可以看出,那可能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大陵墓。
想为吴家争取巨大的财富,怎能不冒险?他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决定。
“越快越好,最多两天内。”
张启山手指轻敲长桌,心里也在盘算,首先要派出大批人去探查他标记的位置。
一天的时间足够了。
想到这,张启山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精光,声音低沉,透着难以言喻的霸气。
“那就定在后天清晨。”
吴老狗挑眉问:“可以,后天早上,在北门外集合。”
“那佛爷我就不去了。天气冷不说,店里一堆事等着我,还要去湘潭帮人看宅。”
看到两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时间,齐铁嘴心里有些抗拒,他不想亲自下斗。
“你不去了?”
张启山皱眉,扫了齐铁嘴一眼。
“齐家高人冒着生命危险传递消息,沿途肯定还有其他标记,这次你必须去。”
“不然到时候我的亲兵会把你从床上拽出来,用枪顶着你的脑袋。”
“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我……这不是有事吗,早就答应好了。”
被佛爷那锐利的目光盯着,齐铁嘴缩了缩脖子,他太了解张启山了。
看似开玩笑,但如果他真的不去,张副官肯定会带人闯门。
一想到那种惨状,齐铁嘴不禁打了个寒颤。
“推了。”
“这件事结束后,我亲自送你去湘潭。”
“或者……如果那人有意见,让他亲自来找我说。”
张启山笑了,但那笑容让齐铁嘴更加不安,“行行行,我怕了,我去还不行吗?”
……离开火车站。
吴老狗看着离去的张启山和齐铁嘴,收回视线,转向封白。
“小哥,初来长沙城,应该没有亲戚朋友吧,如果不介意,不如去我那暂住几天。”
住的地方,封白还真没想好。
原本打算随便找个客栈先住下。
但现在吴老狗邀请,他不好拒绝,点点头,“那就麻烦吴老哥了。”
吴老狗摆摆手,“这有什么,只要你不嫌弃我那地方简陋就好。”
两人前往老城区。
九门的几家虽然住处远近不一,但大多聚在老城区。
这年头各地动荡,长沙算是湖南最繁华的地方,虽然是寒冬,但街上行人依然很多,路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封白虽然来了这个世界半年多,但一直在巫山洞寨,那里大多是山区,巫山县城去过一次,破败不堪,比后世的村庄还不如。
后来去了苗疆的瓶山,也是深山老林。
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繁华的城市。
不说别的,巫山县能看到一辆车就算不错了,但在这里,甚至可以看到电车轨道。
“就这里了。”
不知何时,吴老狗在一条临街的大宅前停下。
前后三进,假山楼亭花园,到处都有忙碌的仆人。
封白还以为自己进了清朝末年的王府。
果然是九门吴家,仅凭这样的建筑,在这个时代至少要花几万大洋。
带着封白穿过前院。
正说话时,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两个穿着厚棉袄的小男孩冲了出来。
“吵什么?”
吴老狗皱眉喝道。
两个孩子立刻停下,把手中的木刀玩具藏到身后,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这是两个儿子,一穷二白。”
吴老狗搓了搓手,虽然板着脸,但眼神里的笑意掩饰不住。
似乎怕封白不明白名字的由来,他解释道:
“这边有取贱名的传统,好养活,我们倒斗出身,一穷二白正好。”
“那再生个儿子,岂不是叫三省?”
封白笑了笑,脱口而出。
没想到吴老狗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赞同:“这名字好,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到时候我老婆再生,就叫三省。”
说完,吴老狗笑着走进屋去,留下一脸茫然的封白。
“吴三省这个名字成了我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