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君寒离开,凤轻染交代了工匠们一些事情后,便赶往了其他店铺。
她先去了较近的成衣坊和布庄,在那里遇到了正领兵搜查店铺的凌君焱。
见她到来,凌君焱提醒她不必担心,城中所有士兵都是为了搜查赃物,并不会为难百姓。
凤轻染见他负责这个区域,便放心离开,匆忙赶往了凤仙楼。
进楼后没多久,百里弑便带兵赶了过来。
一身黑衣的他,腰佩长剑,满身煞气,行走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手下们亦是一身黑衣,面容冷峻,动作整齐划一,紧随其后。
百里弑一个眼神扫过,他的手下们立刻心神领会,迅速而有序地展开行动。
他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到凤仙楼的各个角落,开始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
整个过程迅速且高效,彰显出他们严谨的纪律和强大的执行力。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搜查过后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但就在搜查后厨的时候,因百里弑的手下没见过那么多的调料,因此将瓶瓶罐罐里的调料都倒了出来,就怕赃物藏在了里面。
肆厨老张这下不乐意了,非让他们赔偿损失,作为一名厨师,他可太知道这些调料的珍贵了,因此和百里弑的手下吵了起来。
百里弑是谁?皇上的爪牙,直属于皇上管制,其权利凌驾于除皇上以外的所有人,因此他的手下也嚣张惯了,哪里肯惯着老张。
见老张不依不饶,坚持要求赔偿,百里弑的手下开始不耐烦,一把推开老张,怒喝道:“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可是在执行公务,你这些破调料能值几个钱,别在这里碍事!”
老张被猛地推开,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碗碟叮当作响,险些摔落。
老张站稳后,更加愤怒了,他瞪视着那些士兵,口中嚷道:“你们这是欺负人!我这些调料都是小小姐精心配制的,你们得赔我!”
此时的凤轻染正在一楼大厅查看账本,因多日没来凤仙楼,她想大致了解一下经营状况。
就在她专心查看账本的时候,忽然听到伙计急匆匆地来报,说是后厨出了点状况。
她立刻放下账本,匆匆赶往后厨。
同在一楼大厅的百里弑见状,微皱了下眉头,也随即跟了过去。
一到后厨,凤轻染就看到几名士兵在推搡老张,周围一片狼藉,各种调料散落一地。
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张,关切地询问他是否受伤。
确认老张无恙后,她转向那些士兵,语气冷寒地问道:“你们为何要欺负人?”
士兵们见凤轻染质问,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可是在执行公务,这老头不识相,妨碍我们搜查,我们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而已。”
其中一名士兵更是嚣张地补充道:“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我们可是百里大人的手下,奉皇上之命行事,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可担当不起!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别逼我们动手!”
凤轻染闻言,眸光一冷,但表面却未动声色,她沉声道:“既是执行公务,更应体恤百姓。这些调料乃本店重要财产,损坏理应赔偿。我再问你们一次,赔,还是不赔?”
士兵们闻言,态度愈发强硬,领头者冷笑一声,轻蔑道:“赔偿?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趣的就赶紧滚开,别妨碍公务,否则连你一起抓!”
很好,机会给到他们了,既然他们不知悔改,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般想着,凤轻染便轻抖了抖衣袖,无色无味的药物便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时辰是她算好了的,保证在远离凤仙楼后,才会毒发。
士兵们在凤仙楼内搜索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于是准备离开。
百里弑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在即将迈出酒楼大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向凤轻染。
“今日之事,是我手下鲁莽了。这枚金锭,权当是对酒楼的赔偿。”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递到了凤轻染的面前。
见此,凤轻染微微一怔,她虽与百里弑并无什么交集,但此刻却觉得他这人还算明事理。
“多谢百里大人。”凤轻染说着将金锭接过,塞入了袖中。
百里弑见凤轻染收下金锭,这才开口相求:“还请凤小姐高抬贵手,赐予解药。”
凤轻染微微挑眉,没想到百里弑竟如此细心,发现了自己下药一事。
但此事她不打算就此揭过,于是对百里弑道:“解药?那可是另外的价格了。百里大人,你手下的人毁坏了我店中诸多物品,还吓到了我店中的客人与伙计,这些损失与精神上的伤害,可不是一枚金锭就能打发的。”
闻言,百里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凤轻染竟这般的伶牙俐齿。
略一沉吟,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凤小姐所言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这些银两,权作额外补偿,望凤小姐能赐予解药。”
凤轻染见他还算爽快,便从袖中取出解药递给他,百里弑接过,深深看了凤轻染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今日他算是亲自领教过了,这凤轻染果然如传言那般,不仅聪明伶俐,而且行事果断,有胆有识,与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完全相符。
只是这样一个妙人儿,跟了凌君焱,可惜了!
自己当初若摇一下头,皇上便不将她许配给凌君焱了。
只是天底下不公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便是想管又能管得了几桩?
见百里弑离开,凤轻染转身步入后厨,只见老张正低头收拾着满地的狼藉,神情间难掩失落。
后厨虽已大致恢复整洁,但散落在地上的调料,大多已无法再用,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混乱的气息。
凤轻染轻拍老张的肩,温声道:“张大厨,别难过,损失的调料我会全数补上,绝不会影响咱们凤仙楼正常营业。”
老张闻言,眼眶微红,点了点头,但当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调料瓶罐,心中仍不免有些惋惜。
在他看来,这些调料无比的珍贵,是只有小小姐才能配制出来的。
“好了,今日之事,大家辛苦了,为了补偿大家今日受到的惊吓和不便,本月每位员工都将获得额外的奖金。”凤轻染此言一出,大家精神为之一振,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多谢小小姐!”大家齐声高喊,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老张更是眼眶湿润,没想到凤轻染如此体贴,心中倍感温暖。
凤轻染见大家的情绪逐渐平复,心中也稍感宽慰,便离开了后厨,回到一楼大厅继续看账本。
此时,大厅内的气氛已恢复如常,客人们依旧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一切未曾发生过。
凤轻染坐在柜台内,低头专注地查看账本,一笔笔账目在她眼前划过,她的心中也逐渐有了对凤仙楼近来经营状况的全面了解。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大厅内的光线也渐渐变得柔和。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正欲起身去吩咐伙计掌灯,却忽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步入大厅。
“染儿,天色已晚,我来接你回府。”来人正是凌君焱,他一身玄色衣袍,如夜色般深邃,面上带着一贯的清冷与矜贵。
对于凌君焱的突然到来,凤轻染感到十分的意外。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起身走向凌君焱,轻声说道:“王爷,真是没想到您会来此。不过臣女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得先去一趟茶楼。”
凌君焱微微颔首,不错眼珠地看着凤轻染,柔声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便陪你一同前去吧。”
凤轻染亦点了点头,与凌君焱一同出了凤仙楼,乘上马车朝着茶楼的方向驶去。
抵达茶楼后,凤轻染转身面对那些辛勤劳作的工匠们,微笑着说道:“各位师傅,天色已晚,今日的装修工作就到此为止吧。大家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去歇息。”
工匠们纷纷回应,表示明白,然后收拾好各自的工具,陆续离去。
待众人散去,凤轻染独自走到店铺门前,将门落了锁。
她回头看向一直默默陪伴在身旁的凌君焱,心中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
随后,两人乘上马车,一路朝着焱王府行去。
凤轻染踏进焱王府的大门时,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不禁在心里暗叹,这焱王府的厨子是愈发知道自己的口味了。
迈入进膳厅,只见外祖母、母亲与弟弟均已入座,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佳肴,三人面带笑意,目光中满是期待,显然是在等她一同用膳。
见凤轻染回来,凤子擎一头便扎进了她的怀里,满脸关切地说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快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凌君焱跟在后面迈入膳厅,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缓步上前,轻声说道:“都饿了吧,快些入座用膳吧。”
“是,王爷。”众人皆微微欠身,虽面露笑意,但举止间仍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谨慎。
膳厅内,灯火温馨,映照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柔和了几分。
凤轻染拉着凤子擎一同坐下,家人间无需多言,那份温暖与亲密自然流露。
外祖母慈爱地为她盛了一碗汤,母亲则在一旁布菜,氛围温馨而和睦。
饭桌上,不时传来几声低笑,谈论着家常琐事,凌君焱偶尔插话,言语间透着对凤轻染的关怀,使得林韵诗和外祖母愈发对他满意了。
晚膳过后,凤轻染陪着外祖母聊了会儿天,听她讲述了一些关于母亲小时候的趣事。
之后,她又陪着弟弟玩耍了一阵子,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容,凤轻染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柔情与怜惜。
将弟弟交给母亲后,凤轻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小心掖好床幔子后,她闪身进入了空间。
近来有些繁忙,导致她疏忽了习武,因此她决定好好练习上一番。
从书架上取来凌君焱为自己准备的武功秘籍,她开始刻苦修炼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凤轻染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武学的世界中。
两个时辰之后,凤轻染收起了招式,只觉浑身畅快淋漓。
练罢武功,凤轻染轻舒一口气,浑身的疲惫仿佛随着那最后一式消散无形。
她取来浴桶,将里面盛满灵泉水,然后褪去衣衫,赤足踏入浴桶之中。
灵泉水温暖而柔和,轻轻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力量在肌肤间游走,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和紧张。
她闭上眼睛,任由那灵泉水轻轻抚过每一寸肌肤,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
沐浴完毕,她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而与此同时的相府内,凤行知翻来覆去睡不着,再过几日大女儿就要嫁去四皇子府了,可她脸上的疮疾却反反复复,怎么也痊愈不了。
凌君寒已将祛疤药膏给了他,但大女儿脸上的疮疾,用药时,便有所缓解,红肿渐消,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
然而,一旦停药,那些顽固的疮疤又迅速卷土重来,甚至比先前更为狰狞。
想到女儿那时好时坏的面容,凤行知心中焦灼如焚。
药瓶中的药膏已所剩无几,他深知,一旦药膏用尽,女儿的脸若仍无起色,嫁入四皇子府后,不仅难以获得凌君寒的青睐,更可能因此遭受冷落与轻视。
凤行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在药膏用完之际,女儿脸上的疮疾能彻底根治,届时女儿将以完好的面容,体体面面地嫁入皇家,不受丝毫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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