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这些年的势力在逐渐增加。
他时常不在长沙,到处寻找有关江南念的消息。
听说她出现了,他想去问问师父。
她那般贪图师父的美色,她肯定会回去找师父的。
他赶紧打理了一下自己,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
路上,陈皮甚至产生了一种很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着姐姐看到她,会不会很开心。
会不会似从前那般温柔的笑着,喊着小橘子。
幻想在他走进红府前,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突然的出现,并没有打断师父和她这场可笑又离谱的鱼水之欢。
他想质问江南念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为什么要抛弃他一走就是十年。
为什么要他亲眼看着她和师父的亲密接触。
以前陈皮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够小的,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她啊。
她总是出现在街头巷尾。
她总是跟着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到处折腾。
她离开之后,他找不到她。
后来他才觉得,原来华夏这么大。
大到无论他怎么找,都再也找不到一个这样他爱过的人了。
当时他就那般木头一样站着,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纠结又迫切地期望。
期望这个还在和师父打情骂俏浑不在意的女子。
能转头看一眼他那张满是不耐与漠然失望的脸。
期望她能快点认清自己在这段感情里毫不掩饰的敷衍。
可期望总是落空,直到他们结束鱼水之欢的前一刻。
陈皮还依旧在等那迟迟等不到的,属于他的时机。
姐姐太偏心了。
张星月,她没有心。
张星月,她是故意的。
所以,当他前脚淋着雨回到盘口的住处之时。
许久以后女子出现了。
她用一种他看不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
陈皮冷着脸问出这句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太过冰冷。
见女子看着他不说话,陈皮又勉强扯了扯唇角。
“张星月,你想要让我喊你师娘?
还是姐姐还是什么劳么子张夫人齐夫人?”
他拉扯着她的手,没有发觉自己在流泪。
江南念还在坐在他身边,语气平静无波,“我也不知为何跟着来了!”
她永远是这样不肯垂怜他。
她的冷漠不在意,衬托他像个哭闹不休想要求一颗糖吃得孩子。
她永远要他走在最无望的那条路上。
其实,她也不知。
她刚经历完一场情事。
可她的心还是空的。
那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在雨中孤独的淋着雨。
他的手指在流血,滴下来溅到水面开出一朵朵残忍的花。
她在他身侧一直跟着。
只要她想,所有人都看不见她。
看着他的泪落下,她的心好似无声的拉扯了一下。
她不懂,她就莫名其妙跟着来了。
看着他坐在黑暗里抱着他的腿发呆。
她只是安静坐在他身边的陪着他。
他的房间里有许多许多的酒,未开封的酒瓶。
好似曾经什么也没有的少年那般倔强的红着眼睛质问她的时候。
她不知不觉笑了下。
她只是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膀,脸上是泪还是雨水她不知道,什么也听不见了。
“小橘子,对不起。”
我不用你说对不起,你爱我就好。
“姐姐,只是太难受了。”
姐姐,你为何难受?
“姐姐,没有想过要伤害小橘子。”
我知道,姐姐。
“姐姐,只是找不到那尾小鱼了。”
姐姐,小鱼是谁?
“姐姐,很坏很坏…”
不,姐姐不坏。
“姐姐,辜负了很多人很多人的真心。
姐姐,收下我的心吧。
“可能,姐姐的报应来了。”
不要怕,我陪你。
“小橘子,不要喜欢姐姐了。”
不要,我永远都喜欢姐姐。
“小橘子,忘记姐姐吧。”
姐姐,闭嘴,不要说了!
当她把手指放在他的眼睛上方的时候。
他终于懂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又想消除他的记忆,关于她的记忆。
他似一匹凶狠的野狼狠狠地拉开她的手指。
第一次那般疯狂的吼她推开她,又紧紧抱住她。
“凭什么,你说走就走?”
“凭什么,你想要消除就消除我的记忆?”
“张星月,我恨死你了!”
“我的记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代替我做决定?”
“张星月,我恨死你这个坏女人了!”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心,又不要我了?”
陈皮这一刻又哭又急的抱紧了她。
他好怕她又要他忘记她。
他口是心非的喊着,恨着她。
可手臂抱着她分明那般紧紧不放。
她的耳畔全是陈皮的质问声,连一丝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江南念昏昏沉沉地想着听着,她轻轻说着。
“恨我吧,讨厌我吧。”
“因为姐姐真的很讨厌,很可恨。”
“如果小橘子能好受一点,那就恨吧。”
可是她忘了,陈皮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
他恨她不要他!
他又爱她舍不得欺负她。
陈皮脸色难看的要命,眼眶都被她这些冷血的话激得赤红。
他只是想要姐姐的一个拥抱,一声温柔的小橘子。
他就原谅她了!
可姐姐为什么就是不爱他?
陈皮惶惑又暴怒地想。
她明明和自己牵过那么多次手,接过那么多次吻。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分明那般亲密无间。
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决定不要他了?
十年之前,她不要他。
十年之后,她依然不要他。
就算她回来了,第一选择人永远都不是他。
她甚至什么都没问,什么都还不知道。
“姐姐,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用力掐着她的腰,嗓音嘶哑到难听的地步,哽咽着质问。
他的脸埋在江南念颈窝里,滚烫的眼泪仿佛要浸透她的身体。
陈皮咬牙恨声道。
“凭什么你说忘记就忘记?”
“你以为你是谁?”
“我爱你,张星月,爱了这么久!”
“找了你那么久!”
“处心积虑,提心吊胆,到头来沦落到只是一个蠢货的下场!”
“你为什么都不懂我的心意?”
“凭什么?他们可以喊你夫人?”
“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说不要我?”
“你给我把这些话都收回去!”
“全部收回去,永远都不准再说这句话!”
他用那只流血的手掌捂住她的嘴,不想再听到那些狠心的话。
扎他心窝子的刀子,他不要。
眼前的女子流着泪望着他,又是在可怜他是吗?
江南念没有说什么,
她其实想告诉陈皮,她的十年也很累。
她忘记了他们。
小鱼不见了,她的时间变得漫长而麻木。
为了不让自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与寂静中疯掉。
她想要找到小鱼,问一问他。
是不是她真的太坏了,所以他厌烦他了。
江南念每隔一段时间就开始许愿。
向她从前不相信的漫天神佛许愿。
神啊,佛啊。
能不能把小鱼还给我。
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罪孽深重,没法实现且太过无聊。
她又开始忘记所有人了!
他看见江南念仓皇地别开视线,像在找什么东西,又好像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茫然无措。
最后她拿过他给她擦泪的手帕,轻轻给他擦拭血水。
她低着头,垂着眼眸,缓慢的包扎着。
“小橘子,不要伤害自己。”
“姐姐,没有不要你。”
我只是忘记你了,对不起。
好似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陈皮竭力忍着那股突如其来涌上的难过。
控制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对她心慈手软。
不要再为她掉下一滴眼泪。
张星月,我对你爱恨交织。
那我们就一起疯掉好了!
这一刻爱意和恨意还有一些欲望占据了他的脑海身体。
强烈的压抑感甚至令他眼角泛红,目光暗沉。
甚至还有几分隐秘不能言说的,与理性全然相反的暴虐渴望。
想要,看到姐姐在他身下失魂落魄,因他娇喘哭泣的模样。
他明白,姐姐已和当年不同。
她太容易放下了,旁人的情爱不过是她心血来潮时玩弄之物。
这世间,除了她自身。
没有事物什么于她而言是重要的。
他明了这点,但终究不忍对江南念动怒,放缓了音色。
“姐姐,我想要你可以吗?”
女子惘然地抬眼,好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姐姐,是你把我逼疯的。”
“所以,我要你全部接收我的身心!”
他当着她的面脱下湿答答的衣物,又撕下她的衣裙。
抱着她回了曾经他们耳鬓厮磨的床惟间。
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他亲手布置的房间。
不可一世的陈四爷,低声下气的带着他淘弄的物件去齐恒的香堂。
一件件请求他查看,后来听说是给她布置。
齐恒只是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任他时不时送物件过来把看。
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如同他的心意。
可陈皮把人紧紧圈在怀里,怎么都不肯放,明明怕她的拒绝手都在发抖,却还要硬撑着亲她吻她。
他的泪落在她茫然的面上,好烫好烫。
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擦拭着他的泪水。
冰凉的唇落在他的眼眸上,含住了他的唇。
似献祭一般献上自己仅有的一切。
“小橘子,你想要,就拿去。”
姐姐,也不懂爱。
你们要的爱,我不懂。
我不是亡魂,我找不到小鱼。
我也不是生魂,我回不去身体。
陈皮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抵额头,一边闭眼亲吻她,一边流泪轻声道。
“姐姐,你爱一爱我。”
“姐姐,你可怜他们,也可怜可怜我。”
“姐姐,第一次见面我就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被折腾得快要重新断气了。
翻来覆去的任陈皮折腾,他的体力可真好呀!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场突如其来的性事的目的。
一个下决心让所有人一起发疯。
一个拼了命挽留,随她一起发疯。
爱如烈火,恨如寒冰。
爱不是恨,张星月,但我偏偏对你又爱又恨。
碎碎念:妈德!我自己刀自己…
呜呜呜呜呜…一边写一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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