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来人是谁！”
蒙恬见鲜卑人竟然单骑出列，随机应变的用匈奴语发问。
蒙恬驻守边境多年，这点语言都不会的话，又怎么跟胡人互市呢。
“这口音，怎么怪怪的..”
就是时隔四百年，口音肯定有些许变化。
不过，卜贲邑勉强也能听懂就是了。
“敢问是匈奴哪个部落之人？我是卜贲邑，鲜卑的部落大人！”
蒙恬早就想过要假装成哪一部的匈奴，立刻回话。
“我们是匈奴呼延部之人，我正是呼延部族长...呼延灼！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的部落领地？”
卜贲邑眉头微皱，总觉得哪不对劲，却想不透是哪里出了问题。
“呵呵，你们入侵汉人领地不成，被人打的大败。现如今，我们自然是替汉庭来收拾收拾你们这些人了。”
蒙恬眼眸微凝，异族之间，对话都是那么直截了当的吗？
“哼，你们鲜卑人又好得到哪里去？你们曾经的伟大领袖檀石槐，他的父亲投鹿侯都曾在我们匈奴之中从军三年。
汉人有句俗语说得好，当大哥的就别说二哥！我们做的事情都有原因，你们鲜卑却是年年无故袭扰汉人的城池。
你们，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卜贲邑哼了哼，“好厉害的嘴，匈奴人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会能说会道的家伙？但你的嘴巴，可解决不了面前的困难！”
卜贲邑大手一挥，指向身后的数万大军。
“我鲜卑控弦之士足有百万，如今七万勇士在旁，向你们讨要点过路费。识相的，就快点打开城门，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否则，你们这里头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蒙恬冷冷一哼，沙陵城内除去他带领的一万长戟锐士外，还有北面数郡残存的匈奴幼儿或妇孺。
且不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就算鲜卑人百万大军来了，他也不可能考虑投降。
“哼，太欺负人了你们！”
“就是欺负你们这些落水狗，怎样！”
“不怎样，给我三天考虑时间！”
“不答应我就...嗯？你说什么？”
卜贲邑还以为对方要跟他斗嘴一番，没想到对方却是需要时间考虑？
“率领整个部落归降这么大的事，我肯定需要时间跟族人们商谈！怎么，你们那么厉害，三天都等不起吗！”
卜贲邑有些心动，兵不血刃拿下这集中了并州北部资源的小城，自己的实力和声望都只会更加如日中天。
“你等着，我考虑要不要答应给你时间考虑！”
卜贲邑强压喜悦之情，缓步后撤。
看到这一幕的魁头，大脑顿时蒙上了一片阴霾。
他看的没错，猜的也肯定没错。
那些人，绝对是汉人，而不是什么匈奴人。
只是，为什么对方没有直接射杀卜贲邑，反而是放他回来呢？
凭他那没读过多少书的大脑，一时间内如卡壳一般宕机。
“大帅，那些匈奴人说要三日时间考虑是否降服。依我看，三天给他们又如何，反正匈奴元气大伤，不可能再派人来救援这里了..”
魁头眉头一皱，对面，竟然说要时间考虑？
“哼，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援兵？他这么明显的缓兵之计，你没看出来吗！”
“啊？”
“卜贲邑，看来爷爷对你们太好了，导致你们这些人连怎么行军打仗都不记得了。要降便降，要战便战！如此虚与委蛇的伎俩，你觉得他们还是匈奴人吗？”
卜贲邑面露不悦，此时的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反而觉得魁头是在借题发挥，想打压他们这些鲜卑旧勋。
“呵呵，既然如此，那大帅以为如何，莫不是要强攻？”
“我..卜贲邑，城里面的一切，我们其余各部都不会再要。但前提，是你不能接受这些匈奴人的臣服，带领你部儿郎强攻此城。”
卜贲邑面露惊喜之色，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吗？
魁头这小子，今天真转性了？
就在他转头看向其余部落首领时，他们也逐个表态。
“拓跋部，愿意听从大帅调遣。”
“段氏部也一样！”
“乞伏部也是！”
看到一众部落头人都表态，认可魁头的指令，卜贲邑也不好多说什么。
“呵呵，既如此，我没鹿回部就谢过大家抬爱！城破之时，定然会请一众兄弟吃上一顿好的！”
言罢，卜贲邑便调转马头，向自己部落勇士所在处走去，准备强攻沙陵。
“大哥，我做的还不错吧？”
步度根此言一出，所有部落首领都半身微躬，以鲜卑礼仪表示臣服。
“呵呵..你小子算是开窍了。各位大人，我这个傻弟弟应该把我所知的情报告知了诸位，劳烦诸位整顿部落儿郎，待卜贲邑被杀退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我等，皆从大帅之命，不敢有辞！”
...
城墙上，蒙恬虽然一直看着远方鲜卑大军的动静。
实际上，他依旧在指挥着空闲的锐士暗中检查城防的缺漏，加速修葺。
同时，杀穿匈奴王庭的时候解救出了不少汉人奴隶，其中有两千余适合从军之人更在其中，此时正替蒙恬管理约束着那些匈奴仅剩的不到车轮高的孩童与无知妇孺。
顺带一提，剩下那些解救出来被匈奴人俘虏的汉人奴隶，此时已经集合在雁门关听从分配调遣。
“嗯？是被识破了吗..”
很快，卜贲邑就带着三万余人，靠近城墙。
其中，一万五千是骑兵，剩下的才是步兵。
卜贲邑一人所部，就有三万之众，也难怪魁头对他有所忌惮。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些年来，他爷爷给他留下的置鞬落罗，宴荔游，日律推演三部为了保护他们弹汗山所部的统治权，与其他不服号令的部落争斗数次，致使可战之士大幅减少，才令卜贲邑乘势崛起。
“匈奴人，我们鲜卑大帅说了，就你们这么点人，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卜贲邑这次离城墙更远，靠着手底下的豪迈勇士传话，蒙恬才听清了他要说什么。
“今天，把你们都杀光，里面的一切也是我的！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投降的机会，别怪我狠辣无情！
没鹿回部的勇士，给我杀进去！
只要攻破城门，美食，女人，金银财宝，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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