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里,孙久庐坐在桌前,看着眼前周泽端找来的一群人,不太放心地问道:“你们都什么境界?”
结果引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绍,呜呜喳喳的,根本听不清谁说了什么。
孙久庐拍了下桌子,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白品、绿品、蓝品的举手。”
一帮人纷纷举起手。
孙久庐继续说:“紫品、金品的举手。”
只有三个人举手。
孙久庐问道:“你们是哪个品?”
三人不约而同地道:“紫品。”
孙久庐表情开始扭曲,逐渐失望,叹了口气,说道:“红品有吗?或者红品以上。”
众人纷纷摇头,只有一个角落里的人举手了。
孙久庐问道:“你是?”
他答道:“前阵子刚入红品,黎筑。”
孙久庐问道:“你们因何而来?”
黎筑说道:“周泽端在黑市发了悬赏令,取沈哲人头者,赏银七千两,我们就来了。”
“这些人……应该能杀沈哲吧。”孙久庐看着这一群人,除了黎筑,都不太聪明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但我怎么总感觉这么悬呢?”
黎筑问道:“诶,周泽端呢?不是他叫我们来的吗?怎么不见了?”
孙久庐答道:“他去找人帮忙了,说是想稳一点。”
武当山下,尚武溪旁,隐尘观。
零碎劲疾的风散落在陈扶风所居住隐尘观内的树上,敲打出一些散乱的节奏,听着却别有韵味。
道观周围是片树林,这道馆隐匿在林间,树上的几只灵雀在不时鸣唱,歌声温婉动人,没有半分尖锐,只有悠扬婉转,丝毫不显聒噪,这才是人间的天籁。
里面很是简朴,只有书房和卧房,小院外面还种了些菜,门口还栓了条小狗,它痴痴地望着那白菜,模样很是可爱。
周泽端来到道观门外,看上去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不等周泽端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后生,既然来到我这隐尘观,便进来吧。”
周泽端在门口拱手说道:“晚辈叨扰了。”
说完,他走进隐尘观,环顾四周,只见围成这院子的四堵石墙都已爬满了藤蔓,瞥见老者正坐在书房里看书。
周泽端想着刚才外面看见的藤蔓,说道:“陈老先生,这院子,怕是已有三十载岁月了吧。”
陈扶风捋了捋白色的,垂到胸口的胡须,“自白骨岭一战后,我便逃至此处,本想拜入武当门下,罗道素(武当上任掌门)虽欣赏我的资质,但他知道我在到江南前,曾刺杀过沈仲南,不敢接下西楚的怒火,我便只好在这林间隐居。至此,整三十五个春秋啦。”
周泽端吹捧道:“如今您的境界,再进行刺杀,定不会失败。”
陈扶风冷笑一声,浅浅抿了口茶,问道:“沈仲南身死,我要去哪里刺杀他?”
周泽端的意思很明白:“沈仲南虽死,可父债,子亦可偿。”
陈扶风又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天元境,沈睿杀不了,沈哲杀不掉。”
周泽端愣了一秒,随即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陈扶风依然冷笑了一声:“沈睿是天生的地迟境,生下来身上就带真气,即便如今没到合冲境,怕是也快了。何况楚王府内高手如云,楚王府也被江湖人被称作人间禁地,这些你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吧。”
周泽端不演了,直接说出目的:“那是自然,可沈哲却可以杀杀看。”
陈扶风用冷笑来嘲讽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无知,“沈睿会让他哥没有防备的上路吗?你可知罗天风这个名字?”
周泽端道:“黑衣剑仙罗天风,天地玄圣境,沈仲南九位义子之一,沈仲南死前把他派去江湖游历,在沈仲南死后,他还刺杀过欧阳龙,幸亏有许巍峨守护,否则南疆王怕是性命不保。”
陈扶风拍了下桌子说道:“对啊,我就不信他真云游去了。你就敢保证罗天风他不在沈哲身边暗中守护?另外一辆马车藏了几个高手你可知道?”
周泽端斩钉截铁地说:“我这边已经召集一批勇士共同行动,绝对万无一失,就算他黑衣剑仙真藏在车里,也有办法对付他。”
说着,周泽端掏出一万两银票,鞠躬拱手说道:“晚辈略备薄礼聊表心意。请先生出手。”
陈扶风眉头一皱,“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周泽端猛地摇头,“当然不是,晚辈只是希望先生能认真考虑,这已经是晚辈能拿得出来最宝贵的东西了。”
陈扶风陷入沉思:我已多年没有刺杀过沈家人了,隐世多年,本已经放下了那些岁月的恩怨情仇,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到底该如何呢……
周泽端拱着手,低着头对陈扶风说道:“先生,机会稍纵即逝,待沈哲离开江南,先生便真的杀不了他了。”
陈扶风听了这番话,又思索片刻。
周泽端继续说道:“在下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您不过是审时度势并无不妥,沈仲南竟以此残杀您的家人,如今沈仲南死了,可灭门之仇啊!岂能不报?他的亲儿子现在就在江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安能就此放过他?”
陈扶风始终难以抉择,“可毕竟要惹怒西楚啊……”
周泽端掏出一个长条状的木匣子,双手奉上,“晚辈刚才忘了,其实我还带来一样东西,请陈先生过目。”
陈扶风用真气把匣子从他手上拿过来,打开看见了一把红色的剑。
周泽端说道:“陈先生出自剑道第一家族陈家,这把剑当年从军时您留在了家里,晚辈冒死把它弄到手,就是希望物归原主。”
在周泽端的不断劝说和如此大的诚意下,他下定了决心,随即起身,对周泽端说道:“带路吧。”
在回客栈的路上,又来了一批江湖人士,两个红品,四个金品,十五个紫品,蓝绿白品不计其数,加一起大约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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