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尴尬,冲着青灵指着自己的腿,挤眉弄眼。青灵不知她是何意,自己又被这蓝色火焰缠着,分身乏术,再不挣脱,待到自己灵力枯竭时,只怕自己就要被烧成灰了。
宗云娇见玉梭停在半空,模样滑稽,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骂了一句“蠢货!”,转身奔向了古流光。
古流光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情绪一下子清明起来。
她对着宗云娇喜极而泣,唤道:
“娇儿,这……这是蓝焰幽灵?我的好女儿!”
那蓝色火焰将青灵台已经差不多要毁掉了,古流光面色一喜,在此困了数百年,她早已经受够了。
她飞身而出,拉了宗云娇的手,就要与她一起离开。
此时,不远处,同时飞出了两拨人来。
高空之上,禾兹带着赤焰赶了来,在赤焰一声“大胆!”后,禾兹奔向了青灵,为他驱逐身上的蓝焰。
赤焰吐出红色的火焰,阻挡古流光与宗云娇的去路。
另一波人是来自东海的龙王与傲月,他们也与赤焰一起,围住古流光与宗云娇,龙王面色微冷,对着宗云娇,呵道:
“娇儿,你竟然取走东海的蓝焰幽灵,没了此物,你可知道,死了多少无辜的鱼虾?”
傲月也急道:
“云娇,将蓝焰幽灵交出来。”
古流光与宗云娇被二人当先围住,一时没有了退路。
宗云娇望了一眼古流光,目光一紧,她邪魅一笑,悠悠道: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这蓝焰幽灵,那么,便都给你们吧!”
她掌心微转,蓝焰幽灵在她掌心,好似一道龙卷风,瞬势向着龙王、傲月与赤焰三人席卷而去,趁此机会,宗云娇双手落在古流光肩上,眼眸低垂,低语道:
“阿娘,快走!”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灵力化作一股罡风,卷了古流光,往西荒而去。
赤焰被这蓝焰幽灵缠得喘不过气来,等到龙王与傲月将这蓝焰幽灵收了回去,他方才脱身,一道红色的焰火将宗云娇困住,他问向禾兹道:
“主子,她怎么办?”
龙王收走蓝焰之时,青灵身上的蓝焰也一并被收走,禾兹方得了空,他瞥一眼坐在地上,神色暗淡的宗云娇,又望了一眼青灵,见她满脸的怒气。
他走向东海龙王,说道:
“宗云娇本是你东海的媳妇,又是……又是天后的妹妹,按理说,法不外乎人情,可是古流光罪业滔涛……”
禾兹没有说下去,等着龙王发话。
龙王叹息一声,低声道:
“殿下多虑了,媳妇行差踏错,我东海也因她一念之差,葬送了不少生灵,老龙还要赶回东海,放回这蓝焰幽灵,止住海崩之势。”
禾兹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宗云娇眼中幽怨,她已听出了龙王,这是要公事公办的意思,不过她盗取蓝焰幽灵之时,便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她一心只想救出她娘,她想着自己纵然犯了些许过错,但终归是初华的母亲,也没有勾结邪魔,纵然天界拘了她,以她的自由唤她阿娘的生命,总是值得的。
火焰围困之中,她抬眼看了一旁的傲月,她见他脸色冰冷,视她如无物。她心中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愈发地与傲月离心。
傲月跟着龙王,很快回了东海。
禾兹走到青灵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柔声责道:
“为夫等了三百年,又在幽冥界苦求沉鱼君,在凡间追了你一生,才换的这片刻的相聚,你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跑到这里来被火烧?”
青灵见一旁的赤焰瞅着她二人,她面色微微羞涩,急忙抽了手,抬头对禾兹说了一句:“啰嗦,又皮厚!”
青灵望着破败不堪,不过些许断壁残垣的青龙台,从怀里拎出一根葡萄藤,叹道:
“本来还想在此处种葡萄的,可惜,青龙台毁了……”
禾兹目光落在青龙台上,他看了一眼赤焰,说道:
“赤焰,你不是从西荒带了一面寒玉么?我看此处,真好用得上。”
赤焰眉头一挑,学着禾兹的话微微一嘀咕,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平整的玉来,向着青龙台一抛,那玉瞬间变大,四四方方地悬在空中。
禾兹以指为剑,对着这玉一番修饰,一方雕梁画栋的台子,便做成了。
禾兹又修饰一番,方才对着青灵,期待地语道:
“夫人,这模样……用来种葡萄可好?”
青灵见这玉台子做花盆,着实好得很,抛出了抹葡萄,往里面种。
她道:“夫君,算算时间,再有三年,这葡萄便该结果了,到时候,咱们在这上面搭个架子,此处,再放一个小石桌,用这葡萄坐成葡萄酒,到了暑气大的天儿,到这里乘凉饮酒,可好?”
禾兹沉吟一番,道:“夫人美意,为夫觉得,很是不错。”
“喂!”
二人正聊得欢喜,一旁被火焰围困的宗云娇险些气出泪来,自己都这样了,这二人居然还在此地谈情说爱,还要把这青龙台搭上葡萄架,还要在此处纳凉?
她幽怨地望了青灵一眼,眼中缀满了恨意。
“哟!我们怎么把她忘了!”
青灵冲赤焰一笑,道:“天宫可还有别的监狱?”
赤焰扣了扣脑门,说道:
“还真有,九重天乃是离恨天,离恨天上关的都是因爱生恨,化为魑魅妖魔的痴男怨女,细细一想,到与这宗云娇,更相配。”
宗云娇身子一颤,喃喃道:
“魑魅妖魔?”
赤焰看了一眼宗云娇,阴笑道:“对,那些魑魅妖魔,性情喜怒不定,若到了发癫之时,有时还会啖肉饮血,相食同类!”
宗云娇面色开始恐惧起来,她哆嗦着喊道:
“不……不……”
她望向青灵,求道:
“好姐姐,好姐姐,就把我留在青龙台吧,求你了……”
青灵看了一眼,赤焰,见他笑得得意。
她幽幽道:
“不是做姐姐的,不肯手下留情,你既不是魑魅,与她们定然不是同类,他们自然不会吃你。”
“姐姐曾在书中看到,若人心存善念,如有金刚护体,顿生护体正气,邪魔邪祟不能近,妹妹与其求我,不如好好修身养性,为东海的无数生灵,祈福的好。”
青灵语完,宗云娇瞬间瘫软在地。
她神色惊恐地被赤焰提着,赶往离恨天。
青灵见赤焰走远后,望着禾兹,忧虑道:
“古流光被宗云娇送去了西荒,只怕她不肯善罢甘休,若与邪魔联手,只怕又是放虎归山。”
禾兹看了看西方的天空,说他会与沃源修书一封,留意邪魔一事。
说起沃源,她不禁心中微忧,唠叨道:
“夫君给小侄的礼,也未免太大了,他这般年轻,未立寸功,你便许他战神之职,只怕他去了军中,人言可畏,说他全靠裙带关系,不好立足。”
禾兹脸色一震,道:
“靠裙带关系,又有何不妥?且他想长久留在西荒,没点实力,早就滚了回来。”
禾兹拍了拍青灵的肩膀,又反问道:
“再说,若不令他去西荒,他又如何建功立业?”
青灵一想,如此说来,确有道理。
禾兹微微挑眉,心中一松,这侄儿长得如此妖孽,又心思非凡,留在身边,他心中总不安稳。
再有,他之前口口声声,嚷着要娶青灵这姑姑,他不就着这机会,赶紧把他送他去西荒,万一哪天,他仗着与青灵有些血脉关系,借机亲近,可如何是好?
是以,他宁可做个大方的天帝、小心眼儿的夫君!
他微微抚额,喃喃道:
家妻魅力如斯,为夫……心中着实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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