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八荒,哪个神仙,敢胡乱在他禾兹身上乱攀亲戚?
他心里起疑,派了赤焰去东海打探消息。
自己则是这仍旧专心照顾青灵,如今没有采集到夜明珠,只把青灵的仙草真身放在殿外的园子里,晒太阳。
不过两日,赤焰便扑腾着翅膀,回了九重天。
他说他的禾兹主子,确实有这么一位妹妹。
这还得从玉帝与王母去西天听经说起。
前些年,玉帝与王母跟着燃灯古佛,化作凡人,在东海附近的小村子传道法。
那日,那傲月的侧妃莓儿那时候,还是附近沟渠里面的一只鲫鱼,她正在那水沟里打滚玩耍,不想却被一个渔翁用网捉住。
那莓儿因被那渔翁用钩子勾住,变幻不了身形,只得开口苦求那渔翁放了她,谁知那渔翁见到一只会说话的鱼,只想着将她卖个好价钱。
半路上,遇到化作凡人的玉帝与王母,王母见这鲫鱼身上微微有些道行,念她修行不易,劝说那渔翁放了它。
那渔翁觉得王母多事,便说了句:
“它又不是你的儿女,何必多管闲事?”
王母恼这渔翁贪婪无知,便顺着他的话说,它便是她的儿女。王母拿了几个银子,将它买了下来。
放生之时,王母嘱咐这鲫鱼莫要随意显现,好好待在深海。
这莓儿得救,自然是对王母感激涕零,她从东海采了许多珍珠,想要送给王母。正好看着王母随燃灯古佛往西天而去。
后来,她便将这珍珠卖了,在海边建了王母娘娘庙,日日叩拜玉帝与王母,唤王母为义母,唤玉帝为义父。
禾兹听了,淡淡说道:
“原是这么一回事,既然母神开了金口,这妹妹,也算是认下了。也罢,这东海,便走上一遭吧。”
禾兹令赤焰在织女府订了一件五彩霓裳,作为这莓儿的新婚贺礼。
那日婚礼的日子到了,他端着玉簪花在手,带着礼物,便向着东海赶去。
方到了东海的上空,禾兹见东海一片蔚蓝色,白色的沙滩上种满了椰树,从天空望去,东海如同绿色的宝石。
他在天宫待的时间久了,忽然看到这景致,便心中舒爽起来,对着手中的玉簪花语道:
“夫人,你看,这东海这般看来,景色怡人呢。”
玉簪花还没有回应,禾兹眼眸微垂,摸摸绿叶,胸中又添一丝落寞。
他暗叹一声,便从云端降落下来,来到了这沙滩上。
此时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禾兹扭头望去,只见那椰树丛中,一个八大的小孩在林子里跳跃玩耍,这孩子一跃便是五六丈,生生跃出了那树林,玩耍得不亦乐乎。
一个年轻的女子跟在这孩子身后,唤道:
“初华,好耍么?可还要吃蹑空草?”
那孩子飞在半空,嚷道:“莓姨,要吃,我还要吃,我要跳到云上去。”
禾兹看罢,原是个孩子。
只是不知谁家的孩子,把蹑空草这种上品仙草,当耍当吃。
他微微一愣,便离了东海岸,算着时间还早,便去了海谷,去寻一颗上好的夜明珠。
禾兹一头扎进水里,穿过一片珊瑚丛,走进一个海底的峡谷,在一片巨石之下,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海蚌,海蚌里光芒闪烁,似有一颗硕大的明珠。
禾兹见状一喜,见那明珠就在蚌口,便伸手进去,想要掏出来。
他一摸,这明珠果然硕大,一只手掌险些拿捏不住,他逮住这明珠,用力往外一扯,那海蚌微微一抖后,禾兹便将这明珠取在手中。
“哪里来的混蛋,敢偷老娘的东西?”
禾兹正要离去,忽然见这海蚌说了话,一阵光闪过,它化作一个妖媚的女子,冷冷瞪着禾兹。
禾兹见这海蚌竟然成了精,心道麻烦了。
海蚌见禾兹手里拿着明珠,表情狰狞起来,她冲着峡谷一声嘶吼,无数海蚌滚了过来,化作男男女女,将禾兹围了起来。
他们个个面露凶光,拿着尖锐的利器,跃跃欲杀禾兹。
禾兹心中一紧,道:
“你们既已成精,此物,你们开个价?”
这些海蚌似乎刚成精不久,哪里肯与禾兹讨价还价,只想取他性命。
禾兹不善水战,且海蚌人多势众,他迎战几回,竟然气喘吁吁。
最终禾兹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找到了一个狭窄的峡谷,逃之夭夭。这些海蚌好似是深海成精,到了一定高度,便不再追去。禾兹心中暗自庆幸,这海蚌没有追过来。
虽然他有能力与他们抗衡,但此事终究是自己理亏,所以他处处退让,被这些海蚌追得很是狼狈。
还好青灵被他护在手心,完好无损。
此时他看着青灵时,只见她的叶子微微抖动,好似有些欢乐。
禾兹挑眉道:
“夫人……你在笑我?”
玉簪叶子抖动得更激烈了,枝叶摇摆起来。
禾兹面色微囧,长叹一声,可怜巴巴地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为夫这般狼狈,为的是谁呢?还嘲笑我。”
玉簪叶子顿时停止了抖动,一片绿色伸在禾兹的手背上,轻轻动了动。
禾兹嘴角一弯,忽而肩膀一耸,呻吟道:
“哟,这肩……好似被那蚌精给伤着了……伤着了”
玉簪叶子变长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
禾兹偷瞄了一眼这玉簪叶子,心中一乐。
抱着玉簪花,向着龙宫走去。
他路过一座山石时,听到一个虾兵正在说话,那虾兵道:
“龙王,魔王已经收到请帖了,可是他说他不来。”
龙王长叹一声,沧桑道:
“我儿,你还不原谅我么?”
禾兹听出,这龙王原来是盼着季白过来。
算算日子,这季白也该历劫回来了,听这虾兵的意思,他确实回来了,只是不愿意来东海。
禾兹不愿意多事,装作不知,朝着龙宫走去。
他转入一个走廊时,迎面一个女子向他走来,他一见,觉得与方才在海滩上见得那女子很是相似。
他不过看了她一眼,那女子便款款向他走来,笑盈盈地唤他:
“禾兹哥哥,您来了?”
禾兹眉头一挑,心中一紧,“哥哥?”莫非此人,便是傲月的侧妃,唤作莓儿那人。
禾兹见她如此热情,便道:
“你便是莓儿了?”
女子微微一俯身,应了声正是。
她说她早就找人画了禾兹的画像,日日朝拜,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哥哥相认。
禾兹扯了扯嘴角,悠悠道:
“本君还没死,那些香火,便……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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