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一跃跳到沉鱼君的椅子上,拿起他的扇子,搬着玩耍。
不屑地说道:
“你倒颇有见识,只可惜我堂堂大王,居然一不小心,着了这女子的道。”
团子指着青灵,嘴角一撇。
青灵瞪了一眼这团子,哼了一声。
沉鱼君摇了摇头,悠悠道:
“你的主子,不查了。扛了天雷,还有命活。这普天之下,也难找出第二个。给她做灵宠,不委屈。”
团子盯着青灵,眼神瞬间凝重起来。
青灵听到此书,越发想念起禾兹来,她问到:
“沉鱼君,我何时,才能恢复人身?”
沉鱼君徐徐出了一口气,道:
“还差一碗血,铸你血肉。”
团子将膀子一抱,警惕地盯着沉鱼君。
沉鱼君淡漠地瞧了一眼团子,道:
“你的血,还不足二两,慌啥?”
青灵眉头一紧,问道:“谁的血?”
沉鱼君道:“生你之父母。”
青灵眉头一紧,叹道:“凡间父母已逝,哪里还有?如此,莫不如我就做一枝花,陪沉鱼君解个闷儿吧。”
沉鱼君面色微动,他静静得望着头顶的蓝花楹,那一片氤氲的紫色,像是一个迷幻的梦,令他心神荡漾。
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丝素在对着他笑。
他垂下眼帘,感受着风在他的耳旁吹拂。
他低声淡淡道:
“丝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青灵知道这沉鱼君,定然是又想起了昔日的爱人,她自觉没趣,闭眼蜷缩在聚魂灯中。
晨曦之时,她隐约感到有人来过,这人好似紧紧捂着这聚魂灯,令她睡得微微出了汗,待她醒来时,依旧只见沉鱼君躺在那椅子上,望着头顶的蓝花楹出神。
青灵召唤出小人,与她说话解闷儿,偶尔绿豆会绕着她跳跃,追着小人乱跑,青灵看得哈哈大笑。
时光一点点在溜走,小院的时光却日日如此,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九重天上,禾兹站在一处花坛前,看着盛开的玉簪花,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颜。
他唤了赤焰,令他传令花族,让宗浆南上九重天。
赤焰得了令,火速地往花族赶。
宗浆南此刻,正站在清月阁外,扣着宗云娇的房门,好说歹说地劝她,定要打消盗取蓝焰幽灵的想法。
他说了许久,屋子中没有一点儿答应,他心中一急,一脚踹开房门,往里一看。这宗云娇竟然昏厥了过去。
宗浆南护女心切,拉着宗云娇的手便把脉,须臾,他知道,此乃气血双亏之相,想来是近日思虑过度,引发了她的血魔花旧毒。
宗浆南心中一急,逼出几滴心头血,喂给了宗云娇。
随后,他见宗云娇脸色变好,方放心出了门。
正巧遇见了落下的赤焰,他神色惶恐,不知禾兹传他为的是何事,当即诚惶诚恐地跟着上了九重天。
飞过青龙台时,他见到了被拘于台上的流光夫人,他别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
到了九重天时,只见禾兹在殿中摆了酒宴,美酒佳肴,好似有什么贵客。
赤焰将宗浆南引入殿中,便退了出去。
宗浆南刚进这大殿,以为自己走错了,正要出去,却被禾兹一声叫住:
“岳父大人,请坐!”
宗浆南身子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用手指着自己的脸,疑惑道:“殿下……可是唤我?”
禾兹点了头,微微带着笑意。
宗浆南不可置信地坐了下来,道:“不知殿下,此话…..从何说起?”
禾兹望了望宗浆南,徐徐道:
“莫非宗族长忘了,自己尚有一女,名唤池梧?”
宗浆南眯着眼回忆,叹道:
“殿下长情,池梧那孩子福气薄,她已经陨了千年。”
禾兹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岳父不知,我的天后青灵,实则便是池梧的转世,乃是你的女儿。”
宗浆南面色一顿,神色迷惑,道:“殿下的妃子,不是名唤莫柳么?”
禾兹微微一笑,说莫柳乃是化名,天后此世真正的名字,名唤青灵,且之前在花族云来峰居住。
禾兹顿了顿,笑道:“果真是夙世因缘,听闻,岳丈曾经收她为义女。”
宗浆南眯着眼睛,回忆起来,数百年前,青灵初入花族,他因那一道天雷,误将她认为是前辈高人,与古流光一起认她为义女。
后来,发现她似乎并非那前辈高人,身上附着黑气,便说她是妖魔,打入了荆棘林。
他本以为她已经灰飞烟灭,没想到,她竟然活着,还嫁入了天界。
可是那禾兹说她乃是池梧转世,此等奇事,他并未全信,不过既然这殿下如此说,加上花族眼前的光景,倒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想起此前,这青灵不是因为勾结魔祟,早就被处死在青龙台了么?
本来古流光也因邪魔一事,即将被处死。
他想至此处,忽而神色大变,朝着禾兹就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解释道:
“殿下,转世一事,实在玄妙,未免过于捕风捉影了。那青灵勾结邪魔,我宗浆南是一概不知。我对天界一片丹心,日月可表。”
禾兹眸中一动,见他毫不深究这父女之情,反倒是先撇清与青灵的关系,忽而心中微微不喜。
他闷闷饮了一口酒,想起之前,他与青灵说要见岳丈,青灵几番推诿,他还以为是青灵对他,还有何不满。
今日见了这宗浆南,心中大抵也猜到几分。
可是如今,沉鱼君交代他,需要一碗青灵至亲的心头血,才可复活青灵。
青灵的母亲早逝,唯有这宗浆南在世,这还得指望他了。
禾兹眉头微挑,他本以为这宗浆南父女连心,不用他多费唇舌,便会为了救女,主动出力,如今这场景,他倒有几分不自信了。
是以,心中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只盯着那宗浆南,默默饮酒。
宗浆南脸色发青,见禾兹方才还和颜悦色,此时又面若冰霜,越发认定,这就是鸿门宴,也不是那禾兹会不会将那什么青灵之罪,加在花族身上,他暗自叫苦,一双黄浊的眼睛,像老鼠眼睛似得,滴溜溜乱转,苦苦寻思着解救之策。
禾兹默不作声,随手拿起一份折子,细细看了起来,方看几句,面色微喜。
原来这竟然是轩辕族沃源的折子,上面是沃源弹劾宗浆南,有杀轩辕族老族长轩辕拓的嫌疑,禾兹虽对此事并未深究,但此折子,却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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