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她的身上此时显出了一只九尾狐的虚影。
这虚影将她护住,再无一片雪花能伤她,可她却不知道,只看到地面白茫茫一片,有些安静地可怕。
“咦,没想到这天妃以上君修为,居然能抗下这弑神的冰凌,实在是奇怪!”
“看,她身上有一只狐狸!不是说她的本身乃是一枚铃铛么?”
两个天兵瞧着一动不动的青灵,相互言语。
云梦沼泽,妖魔练兵场上,正在给魔兵演练的副主雪夫人忽然紧捂胸口,表情痛苦。
她面前一位坐着的黑衣男子见状,问道:“何事?”
雪夫人挥手收了兵,禀道:“季主,我感应到了青妹妹。她有难,唤出了我赠与她的狐的祝福。”
“什么!”
男子猛地站起了身,呵道:“她……她在何处?快说!”
雪夫人闭着眼睛,感应着,用微弱的声音道:“好像是在天宫,她……她很危险,快扛不住了。”
“天宫何处,可能感应?”
“季主,抱歉,这祝福时间太久,气息微弱,不能判断具体的方位。”
雪夫人话音刚落,那男子猛地飞身,穿破云梦,化作一道红光,直奔天界的战神殿。
青龙台上,奄奄一息的青灵哆嗦着眼眸,她好似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缓缓向她靠近,带着略微斥责的声音在说话:“小丫鬟,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副样子?”
随着,她似乎感觉身子没有那么冷了,那人将她抱了起来,将过来拦路的天兵打飞,他好像抱着她飞了好久,那时候天空的夕阳很红,那落日的温度不足以融化她衣襟的冰霜,她
记得那白衣男子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还给她盖了一件黑色的敞衣,上面有淡淡的檀木香气。
她此刻虽然意识模糊,但她想起了一人,便是之前总爱欺负她的沉鱼君。
她喃喃道:“沉……沉鱼君,是你么?”
是了,应该是他吧,除了他,谁会叫自己小丫鬟?除了他,还有谁能进入这青龙台,如入无人之地?
“小丫鬟,别说话。”
她感到一张温柔的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脸,接触之处无比温暖,她心中暗叹,有娘家的感觉,真好。
随即,她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再也没有了恐惧,她太疼了,也太困了,她什么也不想去想,任凭自己沉沉睡去,好似自己又死了一次一样。
“绿豆,别哭,她会好的。”
青灵只觉得浑身火辣辣地疼,耳旁传来了沉鱼君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蹲在一个大澡桶里,桶里药香四溢,怪是难闻。
沉鱼君一片白纱遮目,正从一个竹篮子里面往这桶里洒药草。
青灵见状,面色一红,她道:“我的衣服,是沉鱼君……脱得?”
沉鱼君点了点头,幽幽道:“如果你想让绿豆给你脱,不怕留下几个牙印子,我也懒得动手。”
青灵脸色更红了,试探着问道:“那你……可有”
“可有……”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毕竟自己这模样,实在是令她不得不多想。
“不曾”沉鱼君面色无波,说他可以闭目以剑剥笋子,她在他眼中,与一个笋子无异。
青灵瞠目:“笋……笋子?”
她瘪了瘪嘴:“有我这么凹凸有致的笋子么?”
沉鱼君听到此处,撒药的手微微一抖,他极力掩盖方才微微泛起的腮红,方才确实有那么一瞬,他碰到了某处,那处柔软,令他心中万分紧张,他出门喝了三杯水,方才继续完成,可是这事,他并不觉得,有必要告诉这小丫鬟。
他冷冷道:“你浑身是伤口,若不及时将寒气逼出,恐有后遗症。到时候嘴歪眼斜,便自己受着。”
青灵闻言,再不敢多言。
她好似想到了某事,问道:“沉鱼君,怎知我有难?”
沉鱼君看了看地上的绿豆,道:“此事,你该问绿豆。”
“绿豆?”
青灵一说绿豆,这绿毛狮子便破门而入,摇头摆尾地望着她,嘴里含着一个圆圆的球,将它抛起来,又跳起来接住。
它又将这球抛到青灵的桶里,青灵了然:“你……你想与我玩耍?”
“好豆豆!”
青灵伸出胳膊来,将手掌放到绿豆毛绒绒的大脑袋上,用力地来回摩擦。
“豆豆,舒服么?”
青灵摸着毛绒绒的脑袋,心情十分舒畅。
绿豆仰着头,不停地剐蹭青灵的手,一面发出“嘤嘤嘤嘤”的声音。
沉鱼君转到了绿豆身边,两指拈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抬,将这草药撒了进去。
青灵歪着脑袋,伸出手在他遮着纱巾的眼前挥舞。
沉鱼君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抬手轻轻捏住她的手掌,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小丫鬟,做什么?”
青灵瞪大了眼,吞吞吐吐道:“你……你能看见?”
沉鱼君沉寂了数息,点了点头,道了声:“嗯。”
“那……那你”
青灵看着这满满一桶水,虽掩盖了自己大半个身子,可自己这犹泡清水半遮身的模样,实在不宜与这活了几十万年的老人家相对。
她道:“那……那你为何要带着纱巾?”
沉鱼君微微一歪脑袋,幽幽说出略显委屈的话来:“本君自然是,怕你尴尬。”
他又纠正道:“另外,本君虽仙岁长,但驻颜有术。”
“你……以后莫要在本君面前,倚小卖小。”
青灵此时被这沉鱼君哽得一时无言,他……又用读心术?
她甩了甩脑袋,将自己整个脑袋都潜入水中,各色的药材黑压压一片,将她的身子全部遮住,除了那一头秀发飘在面上。
沉鱼君微微抿笑,端着撒完药草的空篮子,一面向门外走,一面高声道:
“泡够两个时辰,便出来,否则,就会皮肤溃烂,化脓流水。”
青灵听到声音远去,方慢慢从水里坐起来,她的发丝全被打湿,紧紧贴在脸上,她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明白沉鱼君这人,有时候,她觉得他好近,有时候,又觉得他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