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跪着走了过来,眼泪流的更欢了,他紧紧抓着青龙台的柱子,哭诉道:“你……你就是柳妃娘娘吧?我没想到,我一介小仙,竟能得你如此眷顾,我实在是,无以为报。此事是我之罪,我本不该连累娘娘。”
青灵“嗯?”了一声,手指托起这男子的下巴,好一阵瞧,奇道:“恕我直言,你……你谁啊?”
那男子将脸上的泪珠一抹,又将手上的泪珠一甩,恳切道:“天妃不知,我乃扫把星君乔木君,此前,我遇见了您的侍女阿吉,我与她……我没想到,这摇光如何到了你的手中,还害您……”
“唉?你……你不是阿吉,那日,我所遇之人……竟然是天妃您?”
青灵面色一僵,解释道:“咳咳,本妃那日本要告诉你实话,只是你误以为我乃阿吉。便…….”
青灵手指剐蹭着这乔木君的脸,嘴里“啧啧啧”叹道:“原来你把脸洗干净了,不做鸡窝的打扮,竟似换了个人一样。方才你说之事,个中缘由十分复杂,不过事已至此,既然你也来了,想必必定不愿意我为你顶罪。”
顶罪的话还未出口,青灵看到自己的头上有一阵光闪过,她惊喜地问到:“乔木君,方才,可是我头上的簪子,在发光?”
乔木君看了过去,只见上面沾了一滴他的泪水,那泪水又瞬间消失不见。
他惊道:“娘娘,您的簪子,会喝水,它……它将我的眼泪吃了。”
青灵一听,高兴地蹦了起来。她紧紧握着乔木君的手,叹道:“好好好!自此,咱们便是好朋友了,此事,既然这罪过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只要挨过这胡冰之苦,便好。你以后,万不可再胡作非为。”
乔木君听青灵之言,就是要为他扛下这罪责。
他当即承诺道:“想不到我一霉神,竟然能得天妃如此袒护。娘娘,往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我乔木君,唯你是听。”
他跪了下来,对着青灵就是一个大大的跪拜。
青灵此时心中欢喜,刚才锁灵簪如此反应,定然是这朋友之泪,已经吸入了。想不到,自己一直以为,小八的泪才有效,没曾想,这扫把君的泪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锁灵簪这般选择,自己自然好好加固这一份友谊,将这一滴朋友之泪,好好锁在这簪中。
乔木君说,他听闻天帝似乎要对青灵动寒冰之刑,他扯出扫把一脚,将它点燃,放在一个暖炉之中,道:“我的本体乃是一株万年香木,有这仙火相伴,定能护你周全,安然度过那寒冰之刑。”
青灵接过这暖炉,暗道锁灵簪选了个好友,如此这般,待平安回去,便可寻找第二滴泪了。自己脱困,指日可待。
那乔木君回到星官府后,见那夜空之中,摇光归位,又听得今日在殿上,那心蕊上仙一副必要惩治天妃的意思,他不禁心中起疑,如此严酷冷刑之人,怎么会为当初自己犯下的过错去美言?
他唤道:“小乌,将那日你见到的那位仙子的容颜,画下来瞧瞧。”
一会儿,一只乌鸦从园中的枯树上飞了进来,它几经涂鸦,一幅女子的图画展现出来。
乔木君眼睛睁得老大:“竟是她?”
小乌不明所以,道:“主子,那日我见到的女子,就是她啊。”
乔木君站起身来,靠在窗边,邹眉分析道:“此人并非花心蕊,乃是那害我入狱之人。想不到,她这般守诺。可是为何,诓我她是花心蕊。如今,我一番感激之心,痴心错付,又害了天妃。”
一时间,他已明白为何花心蕊从不见他,也明白了救他之人乃是那日逃跑的小仙。
“这仙子,真有意思。”
随即,他吩咐小乌,去寻找这画中之人。
这会儿,凌霄宝殿上,格外热闹。
天妃偷窃摇光一事,闹得六界皆知,禾兹正板正地站在殿中,面色青黑可怕。
众神在花心蕊的煽动下,一致认为,要按规矩严惩天妃。
虽然莫柳有幽冥界这靠山,但她终究乃是一仆人,身份并不显赫,虽说沉鱼君为她造势,但那幽冥界的冥王从未提过这莫柳。
加上禾兹从头至尾,都未发一言,众仙竟无一人,为青灵说情。
天帝此番,心中也动摇起来,虽说之前禾兹有龙阳之嫌,但这许久,并未传出那流言蜚语,今日之情景,这花心蕊竟然能引动众神的心意,实在颇有些手段。
反观那天妃,据说她这些日子以来,并未获得禾兹欢心,整日只是待在那后院,做些吃喝玩耍之事。
这偷窃摇光一事,实则可大可小,可偌大的天宫,竟然没有一个神仙为她说话。这许多日子以来,她也没能怀上小天孙,天帝叹息之余,已经想为这禾兹再纳一个侧妃了。
如今四海离心,如不能为禾兹选一个能拿事的女人,只怕这天帝之位,不好去做,他一番为父之心,自觉昭昭可感日月。
于是他终于下令,次日,便对青灵行寒冰之刑。
之后,他将那花心蕊留了下来,将他有意令她嫁入战神殿,日后升为天后的意思说得清清楚楚。这花心蕊是个极聪明的人,立马回应,定要为禾兹人前人后造势,为他登位尽心谋划。
天帝很是满意,并向她保证,禾兹登位之时,就是她花心蕊出嫁之日。
正在天帝二人为日后的禾兹的前程谋划时,禾兹早已独自一人来到了青龙台。
他唤走天兵,见青灵神色如常,他略有诧异,半晌,方问道:“为何偷摇光?”
青灵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摇头是本能,点头是为了感谢乔木君的赠泪之恩。
禾兹顿时有些怒了,他紧抓青灵的衣襟,道:“本君查得,那摇光在你嫁入天宫之前,便已消失,本君本要等那贼人出现,没想到你冒了出来。你若肯招出这摇光真正的偷窃之人,本君便救你出来,让你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