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阴阳怪气地接着瓶子,委屈巴巴地回了一个字“哦。”
青灵见这场面,想起了当初在花族时,这禾兹也是这般护着这金凤凰,方才还要打要杀,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要给赤焰这小子娶媳妇了。
此时阿凤在她面前,眼眶泪水盈盈:“青姐姐,你流血了。”
阿吉与阿木爬了过来,俱紧张无比地看着青灵,阿木说道:“殿下,我……我这就去请穷耋仙官。”
禾兹见青灵脸色惨白,竟然没有想到她会为了一个下人,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之前的傲慢消散了些,正要说句关心的话来。
青灵见状,说道:“殿下可是十分感动,愿意为我落下一滴泪来?”他更没想到的是,青灵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高高举在手中。
他剑眉拧在一起,一股莫名的火升了起来:“实在是心机叵测。”
然后领着赤焰,头也不回地回了主殿的书房。
阿凤眼巴巴地看着禾兹离去,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大呼青灵实在糊涂,这个时候,提那茬干啥呀?
“哎哟,阿凤,你别说,还真疼。”
青灵摸着后背,唤阿吉过来扶着,她临走时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主殿,带着阿凤与阿吉,小步挪回了后院的小屋。
主殿的禾兹见殿外没有声响,这柳妃又迟迟没有进屋,问道:“赤焰,王妃去了何处?”赤焰出外晃了一圈,发现后院的小屋有炊烟升起,便猜测二人去了那处,便禀道:“王妃去了后院的小屋。”
禾兹咧嘴一笑,带着嘲讽之意:“她倒是会选地方,还算她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与本君,保持距离。”
赤焰脸色略变,说道:“殿下,这莫柳仙子到底是您明媒正娶的妃子,殿下真要这般冷着她?”
禾兹看了看窗外,道:“这女人,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诡计,数次三番要本君一滴泪,又会这苦肉之计,将阿木阿吉收服得服服帖帖。你去查查,她与那沉鱼君到底有何目的?幽冥界前些日子与那黑止山的妖姬联姻。此番,那幽冥界又似有不明的气息在进入。”
“是,殿下。”
禾兹脸色凝重,幻出一面玄光镜,观察着幽冥界的那方世界。
后院,阿吉已经褪去青灵的衣物,将背部的伤口清理了一遍,又涂上穷耋仙官带来的药,哭哭啼啼地说道:“娘娘,你这么好的心肠,可是怎么就嫁了殿下这般狠心的人,您都这样了,他在前殿,都不过来看你一眼。想当初,我还是一尾锦鲤时,我还有朋友……”
阿凤拖曳着触角,绕着阿吉说道:“哼!我们青姐姐,才不需要他来看呢。”
“青姐姐?柳妃不是姓莫吗?”
阿吉鼻涕未干,仰头问道。
青灵见这阿凤实在嘴快,又见这阿吉心思单纯,便道:“阿凤一贯这么叫我,只是,这天宫人多嘴杂,你莫要说出去了。”
阿吉一听,嘴一抿,忙点头。
“哦,娘娘,这是阿木方才送来的殿下的起居饮食录。”
阿吉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子,将它打开,竟然足足好几米长。
“啧啧啧”,“确定,这是他一个人,一天的?”
青灵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凤与阿吉展开的起居录,被这场面震惊了。
卯时起床,读书,今日看得是《南华真经》;辰时更衣、用早膳,去凌霄宝殿议事;巳时着戎装,去军营练兵,午时在军营用餐,未时午憩,申时修炼,酉时会客,戌时修炼,亥时入眠……
这不过是一日简记,他的书涉及佛经、道经以及战术等等,分门别类地早已安排了数年,而早膳一栏,每日的餐食也是花样百出。
青灵此时好似想起了什么,道:“阿吉,为何这两日咱们的吃食那般简单,不过就是些青菜叶子和红白萝卜?”
阿吉掏出一块帕子,又哭哭啼啼起来:“所以,娘娘,奴婢替您不值,那殿下就没有为您安排过,天宫的御厨处,以为您与殿下在一处吃食,就没有备您的。那叶子萝卜,还是……还是我去广寒宫,捡了那玉兔吃剩下的呢。”
“什……什么?”
青灵这两日心思都在那几滴泪上,此刻细细一看阿吉,好似这两日的确清瘦了许多。她柳眉一竖,心中咒骂道,好你个禾兹,居然心宽至此?
“阿吉,我们不是有一屋子的礼物么,将它们变卖了,何至于连一块肉都吃不上?”青灵幽幽一叹。
阿吉闻言,欢喜地跟着青灵去了侧殿。
二人打开侧殿,却傻眼了,屋中的金银细软、法器丹药,居然一粒不剩,盒子全空了,堆在一处,宛如一座小山。
“这?是怎么回事?”阿吉看呆了,忍不住发问。
那小山中还传来一丝晃动,青灵扒开一看,一只红色的鸡正将地上一条金链子吃下去,那鸡的模样与昨日那锦鸡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变小了许多,吃了这金链子之后,它的体格又小了一圈。
青灵顿时明白过来,沃源这小子,明里暗里就是给他姑姑我添堵的,这鸡居然以金玉法器为食,实在奇怪,还越长越小,再吃几件法器,莫非就变得宛如豌豆?
青灵见这鸡变得小了,吩咐阿吉道:“也不知它如何跑了出来,便用绳子拴在后院,哪天将它炖了。”
随即将这礼物盒子化作一根绳子,死死套在它腿上。今日不知为何,逮它倒是十分容易。
只是这一趟,得了个鸡,却失了一大堆银钱。
“阿吉,广寒宫,莫去了。等我两日,保管咱们有吃不完的蔬菜。”
青灵眉眼一亮,信心满满。
阿吉不知青灵有何办法,反正不抱有什么希望,暗自叹了口气,牵着这鸡,便往后院走去。
青灵此时唤出阿凤,指着禾兹明日的早餐,说道:“明日他吃得乃是虾仁玉米粥,里面配上伤心汤,倒是完美。据说吃下此物者,会伤心无比,到时候莫说一滴泪,便是一瓶泪,我们也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