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蓉升起了一丝希望,跑在前面的她毫不犹豫地就一头扎进了下面的湖里。
红落眼看孟极兽马上就要追上自己,急忙向后扔出一张雷符,趁着它被阻拦的间隙,也一头扎进了水里。
孟极兽怕水,见到手的猎物没入水里,不禁向后空退了两步。
它憋了一肚子火,急得朝天嘶吼,巨大的兽吼声在天空中回响。
湖侧,一堆翠绿的柏树枝正瑟瑟发抖,青灵此刻正弯腰蹲在那一堆柏树枝中,注视着空中那小山一般的孟极兽。
她心中大骇,那么大的野兽,只怕自己身上这点肉,还不够它塞牙缝的吧?
这红落二人着实讨厌,竟将那孟极兽引了过来,她二人倒是躲在水里,自己可如何是好?
青灵瞧那孟极伫立了良久,似乎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它刨着大爪子,浑圆的大鼻子四处嗅了嗅,圆溜溜的眼睛里精光一闪,好似还有了一丝丝兴奋。
正弓着身子的青灵叫苦不迭,这莽崽子再不走,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因为之前听到响动,她根本来不及给自己找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来隐蔽自己。
现在大气又不敢出,实在难受。
同样难受的还有湖里的金蓉红落姐妹,这二人水性一般,也憋得艰苦不迭。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青灵的脚下发出一丝微弱的破土之声。
她余光一瞟,竟然是一个乌灵芝正从她脚下的泥土里冒出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瞪大了眼睛,方想伸出手去逮,又见半空中那只孟极兽正对四周虎视眈眈。
脚底下的那只乌灵芝好似并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只管一个劲儿地往上钻,好巧不巧地撞在了青灵的手掌上。
“乌乖乖,嘿!”
青灵惊喜不已,两根手指死死捏住这乌灵芝的杆,嘴里念了个诀,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正在青灵心满意足之时,眼前的一幕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半空之中,不断有乌灵芝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自己的脚下竟还有陆续冒头的乌灵芝。
她眨了眨眼,诧异道:
“确定……这乌灵芝十年才得三棵?”
此时,空中那只梦极兽好似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乌灵芝,竟然打起了哈欠,伸了伸腿,在半空中打起了盹,顷刻间鼾声如雷,它周围只有一小群乌灵芝围着它上下旋转。
而大部分的乌灵芝则是向着一旁的树林中飞去。
青灵轻轻推开柏树枝,她心中实在好奇,一面蹑手蹑脚地顺手逮几只乌灵芝装袋子里,一面跟着前面的乌灵芝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躲在水里的金蓉红落姐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那只巨兽正睡在她们头顶,她们根本不敢出水。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多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青灵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捡,也不知自己捡了多少乌灵芝,料想做神使应是够了。
当她走到一片林中空地上,只见林子中有人用红线围着几棵古树布下了阵法。
中有一盆活物,有一个个硕大的白蚁在里面爬来爬去。
溜进去的乌灵芝围着白蚁,好似在吸食什么。
很快,那些乌灵芝又被吸入了一个储物袋里。
“啧啧啧……好厉害的阵法,这简直是以逸待劳啊!”
青灵看了看不断涌入的乌灵芝,吞了一口口水。
“小丫头,挺聪明嘛,还挺会捡便宜。”
一个白瘦的男子从树上飞下身来,抱着膀子斜眼瞅着青灵。
“你是哪个宫的丫头,长得水灵,运气还这么好,遇到比你还聪明又大方的师兄我!”他走了几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青灵。
青灵见着这张熟悉的脸,瞬间想起这不是季白师兄么?那夜他醉酒的模样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谦虚起来,脸上展了笑:
“见过季白师兄,还未多谢上山那日你对我和小八的相救之恩。”
季白微微诧异,又多瞅了青灵一眼,他记得,那夜所见的小姑娘远没有这么高,也不曾是这般模样,他调侃道:
“竟是你?青师妹是笋子成精么?几日不见,就长这么快。前几日还似个小煤球儿,今日便长成莲藕了,着实有趣。”
青灵闻言,脸色一红,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愣了半晌,她见这季白师兄似是个性情中人,索性也坐在青草地上,随口道:
“我这模样本来就相差无几,不过那日不小心掉进了一个……煤坑而已。”
说起煤坑,她心中微痛,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不再言语。
季白见她前后情绪似有不同,也调转了话题。
“我瞧你,倒是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他从小长在春水宫,倒没见过这般洒脱随意的女子。
旁的师妹要是掉进了煤坑,自然是要闭口不言,扯个谎给自己留几分薄面的。
怎么会如此直率?
季白歪嘴一笑,点了点头,走在一边,幽幽道:
“你能碰见我,也算你运气好。顺手牵了不少羊吧?”
青灵扯开储物袋,打开给季白一看:“托季师兄的福,季师兄今年,定然是魁首无疑。”
季白闻言,眼眸微垂,语气似有不甘,徐徐道:
“师兄我每次参加这比试,总是比不过初阳。今年我琢磨出了这阵法,这乌云山的乌灵芝还不都是我的?好师兄啊好师兄,师弟我……今年也要尝尝这做神使的滋味儿。”
季白师兄朗声一笑,又从腰间掏出一壶酒,肆意喝了起来。
青灵见他这驾势,自己恐怕无缘神使,去蓝涧山找小蛇蛋一事只得另想办法。
不过替小八争那一瓶天河水,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眉头一展,也将心中的忧思放下,看着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感激道:
“季白师兄就如那凡间话本里面的军师,实在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依我看,看季师兄,实在是花族顶顶厉害的人物。”
季白闻言,差点被一口酒水呛住,他说话也变得有些吞吐起来: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