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回到篝火处取遗落的物品,却惊异地发现诺顿和卡尔依旧坐在那里,只是位置有所变动,两人之间相隔甚远。
伊莱礼貌地询问道:“两位先生,为何不去观看比赛呢?”
卡尔沉默不语,只是轻轻摇头示意。
诺顿同样摇着头,手中握着烤肉,正欲放入口中。
然而,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他不得不竭尽全力拍打自己的胸膛,以缓解咳嗽带来的痛苦。
他用拿烤肉的手捂住嘴巴,试图降低咳嗽的音量。
伊莱满心疑惑,问道:“咳嗽为何还要食用烤制的食物呢?这岂不是会加重症状吗?”
肩上的猫头鹰也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表示着不理解。
伊莱轻拍它的脑袋,猫头鹰却扭转身子,将屁股对着伊莱。
伊莱拍了拍它的屁股,这可惹恼了猫头鹰,它飞到伊莱的头顶,爪子紧紧抓住他的头发,稳稳坐下。
伊莱并未理会头顶上的不速之客,因为诺顿的咳嗽已经持续了许久,仿佛要将他的生命咳尽一般。
若是咳死,这在庄园里恐怕还是头一遭。
诺顿用手背擦拭咳出的鲜血,然后继续将手中的烤肉送入口中,接着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
真是个怪人!
伊莱道:“卡尔先生,我也先行一步。”
伊莱头上的猫头鹰,对伊莱的无视感到愤愤不平,它用锋利的脚爪子,疯狂地踩踏着伊莱的脑袋。
伊莱无可奈何,只得拿出美味的小零食“章鱼须”来讨好它。
猫头鹰心满意足地吃下了“章鱼须”,然后重新飞回伊莱的肩膀上。
伊莱轻轻抚摸着猫头鹰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卡尔先生,如果你觉得待在这里无聊的话,就去后山上吧。”
卡尔来到后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后山那宁静的环境吸引着他,又或许是这座后山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卡尔静静地坐在后山的一块石头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忽然,他看到了那位曾经帮助过他的约瑟夫。此刻的约瑟夫,一个人孤独地待在后山,身旁放着他的相机。
他的手上没有握着那把锋利的刀刃,而是专注地操作着三脚架,调整着相机的角度,仔细地翻阅着过往的相册,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约瑟夫的身影在后山的衬托下,显得如此落寞和忧伤。
听到有人上山的脚步声,约瑟夫一脸警惕道:“是谁?”
卡尔轻咳一声,缓缓走出来。微弱的月光下,约瑟夫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他手上拿着一个箱子,应该是伊索·卡尔吧。
卡尔歉意地说:“抱歉,打扰先生了。”
约瑟夫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伊莱先生让我来后山看看。”
“先知?”约瑟夫摆动着相机,调试着位置,似笑非笑地说,“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吗?”
卡尔点头,约瑟夫指着相机前的位置,让卡尔站过去。
“咔嚓”一声,相机前的屏幕上出现了卡尔手拿行李箱,无神地望着前方的照片。
卡尔的瞳孔是灰色的,那深邃的灰色瞳孔,仿佛是一个永恒的宇宙,蕴藏着无尽的能量。
“跟我来。”约瑟夫走进屏障,卡尔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进去后,卡尔发现这里是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片灰蒙蒙的,所有的色彩都被抽离,周围的景象如被定格般静止。
一个与他同等身高的“人”,如幽灵般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而这天地间,唯一的色彩便是约瑟夫,他宛如孤独的舞者,在这灰色的世界中翩翩起舞。
约瑟夫转过头,他那破碎的脸庞竟奇迹般地复原。卡尔满脸惊讶,他的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约瑟夫先生你……”
约瑟夫嘴角轻扬,笑道:“很惊讶吗?每个监管者都具独特能力,而我的能力是通过照相机捕捉某一瞬间,复制那一刻的求生者与场景,创造出一个静止的相中世界。”
“真神奇。”
约瑟夫和卡尔走出,屏障随之消失。
约瑟夫说道:“能再次与你相遇,我感到十分开心。回去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约瑟夫收起相机,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卡尔叫住。
“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
卡尔指着断掉的树,轻声说道:“请坐在那里。”
约瑟夫难以置信地反问:“坐在那上面?”
要知道,对于有洁癖的绅士而言,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然而,卡尔的请求让约瑟夫无法拒绝。
约瑟夫勉强坐在树干上,三脚架和相机被小心地放在脚边。
卡尔半跪着,轻轻打开化妆箱。
“这样可以吗?”
约瑟夫虽然不明白卡尔的意图,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卡尔手持各种化妆品,宛如一位艺术家,对着约瑟夫的脸精心雕琢。经过一阵忙碌,卡尔收起化妆品,小心翼翼地合上化妆箱。
“可以了,再会。”
约瑟夫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并未感受到任何变化。当他回到晚会时,只见大多数人都手持各自的凳子,坐在舞台上。
裘克正在做拉伸运动,一眼便瞧见了浑身灰蒙蒙的约瑟夫。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不过,有点奇怪的是,约瑟夫似乎有些变化。
等到他走近时,裘克兴奋地大喊:“你有脸了!你竟然有脸了!”
约瑟夫:“……”
你才没脸呢。
约瑟夫只有在游戏中才会出现灰白形象,在现实世界中是正常的。只是在现实中使用技能,会出现片刻灰败现象。
裘克说的“竟然有脸了!”根本是无稽之谈!
不过裘克的反应这么大,约瑟夫有点好奇他的脸了。约瑟夫唤出长刃借用月辉照着自己的脸。
约瑟夫他灰败的脸上有了色彩。
“怎么又在顶楼待着?”
阿尔瓦施展技能,来到伊塔身旁。站在高处,视野开阔,那热闹的晚会场地尽收眼底。
伊塔说道:“母亲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抱歉。”
“没关系,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阿尔瓦回答道:“你只是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而已。”
伊塔为自己刚才的激进言行感到懊悔,他不知道为何会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伊塔道:“我也要向你道歉,阿尔瓦,那些话并非我的本意。”
“嗯,我知道。”
“你不打算跟你的小徒弟解释那份手稿吗?解释清楚,你们师徒之间的误会不就迎刃而解了。”
“不想。”
在无力自证之时,一切解释都只是枉然。
上一世跟这一世并无区别,他能做的只是静待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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