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帽子的家伙走到奈布面前,拿着开启的手电筒照着奈布,想看清他的模样。
奇怪的是,只有奈布及他周围被照亮,手电筒的强光并没有将大厅的照亮,仍旧黑的令人心慌。
拿着手电筒的人倒是能看到大概的模样,暗处还有多少人是不清楚的,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奈布因路途遥远,风尘仆仆的来,疲惫极了。眼里已经有了血丝,再加上有强光照射着,眼睛刺疼。奈布用手挡在眼前,缓解强光带来的刺激。
奈布垂着的另一只手捏紧,“是的,麻烦你的手安分点,或者你不想要了?”
“抱歉,失礼了。我是克利切·皮尔森,一名慈善家,很高兴认识你。这个庄园总算迎来了新的血液。”戴着破旧平檐帽的家伙缓慢的移动按钮,关闭手电筒,嘴角扯动出一个弧度,诡异的看着奈布。
在关掉手电筒的那一瞬间,奈布清楚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讥笑。
四周又重新陷入黑暗。
奈布刚来到这里不想惹事,松开捏紧的拳头,但以后事情谁说的清呢。
奈布回想起刚才,自称是慈善家的模样。这位所谓的“慈善家”,一身破旧的衣服,上面还有缝补的痕迹。
眼睛不是眼珠子而是一个大纽扣像是用针线缝上去的,与脸皮完美融合在一起,看不出瑕疵。
慈善家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用的,这可是富豪中的富豪。眼前这位,都难以与慈善家挂钩,唯一挂钩的点就是都是人。
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与慈善家有天壤之别。
嘴角还留着连鬓胡,值得一提的是连鬓胡在某个年代是一种人人追求的时髦,不管是绅士还是地痞。
但绅士大多戴着具有仪式感的礼帽,与这个平檐帽差别太大。
究竟是地痞还是慈善家有待考究。
现在居然还有人留连鬓胡吗?
有意思。
“原来是皮尔森先生在招待新人,可别把人惹恼了。”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作为刚退休不久的雇佣兵,身为雇佣兵的本能还没消失。下意识的握住挂在腰间的军刀,腿部微弯摆出防御的姿态,警惕的看向来人。
姑娘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走过来,笑着说:“这位先生防范意识真强。”
笑出的声音婉转动听,听着令人舒适。
看到姑娘投降的手势,奈布插回军刀,抬起手整理兜帽。
姑娘到了跟前,放下手臂,看着克利切说:“麻烦皮尔森先生打开灯,这里太过于黑暗。”
黑暗到喘不过气,黑茫茫的一片。
克利切开灯,驱散黑暗。
奈布看着眼前这位姑娘,穿着医生的服装,手上拿着针管。眼睛与这位慈善家一样,都是大纽扣。
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人长得不错。
医生同样打量着奈布,俊朗的脸庞。衣服上有几处被划破,身上看着倒是挺干净没有脏东西。
眼睛像蓝宝石那样蓝。
正常的眼睛多久没见了,真令人怀念。
医生向奈布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医生,名叫艾米丽·黛儿。”
“雇佣兵,奈布·萨贝达。”
“原来是佣兵先生,看来庄园主没说错,来了一位很强的人。”
奈布神色淡淡,好像跟他无关。既没有肯定她的话也没有否定。
互相知道彼此身份后。
奈布指着自己的眼睛问:“请问黛儿小姐,我的眼睛是否会跟你们一般。成为一个大纽扣。”
这个念头盘旋在奈布的脑海中,不得不询问。这让他很好奇,纽扣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跟常人无误吗?
纽扣比正常的眼睛,大了一倍不止。那么本来的眼睛究竟去哪了,这座庄园远比他想的还要诡异。
艾米丽愣了一会,捂着嘴轻笑道:“萨贝达先生可真有趣,都是眼睛,都能看见,为什么要在意它长什么样子?”艾米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肩膀笑着耸动了起来。
奈布回答道:“就凭你的眼神,让我知道你并不是不在意正常人的眼睛。我说的没错吧?黛儿小姐。”
艾米丽的笑声停止,一双纽扣眼睛盯着奈布看,手拨弄着针管。
奈布歉意道:“冒犯了。”
艾米丽没有回话,继续拨弄手中的针管。
站在一旁沉默多时的克利切大声说话:“雇佣兵先生该不是害怕了吧?”
听到克利切的大嗓门,艾米丽回过神来,斥责他:“皮尔森先生你太无礼了!”
艾米丽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克利切。
奈布无所谓的说:“我会期待眼睛的到来,跟期待能够与皮尔森先生独处一样。”
奈布嘴角扬起,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克利切默默移动手电筒,不去照奈布,奈布的半个身影融入到黑暗中。
粗鲁的家伙,除了会打打杀杀还会干什么,跟这种人讲话就是掉价,浪费口舌。
“皮尔森先生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看到萨贝达先生有些兴奋。”艾米丽充当和事佬,为克利切说话。
奈布:“没事。”
迟早会收拾他。
“唰”的一声。
三人同时看过去。
灯突然坏掉,四周又重新陷入黑暗。
而在不远处,烛火“唰”的一下子全部燃烧。
在长形桌上,坐着一位可爱的女孩。
小姑娘头上戴着顶草帽,穿着鲜绿的围裙,中分式的短发完美修饰着脸庞,显得娇小可爱。正在摆弄着她的工具箱,似乎是遇到什么问题,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监管者怎么都开始带失常了,那我岂不是没用了吗。”
小姑娘收拾好工具箱,把略微有点破损的工具箱摆在自己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破损的地方,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贵重的物品一样。
破损的只有底部一点,其他部分保养的很好,光滑的宛如是新的。
感叹完毕,才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灰,直起身来,把手摆在胸口处上方,拿下头顶的草帽,露出娇小的脸蛋。
把拿着草帽的手放在背后,对着奈布鞠了一躬。
笑着说:“你好,萨贝达先生。”
“你好。”
蜡烛微弱的光,却将整个房间照亮,是类似密室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大门。但没有窗户,空气依然流通,没有氧气不足的情况。
四面陡壁,小姑娘起身的地方,有一张长桌子,四个板凳,板凳间的距离很远。桌子上面还有餐具。
艾米丽小步走到小姑娘身边,替她整理翘起来的衣领。
“谢谢艾米丽。”
艾玛的眼睛同样是纽扣眼,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可想而知她的眼神是充满着对眼前人的依赖和喜欢。
艾米丽揉了揉略微凌乱的头发,“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克利切走到艾玛身边,把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在艾玛耳后,真情实意笑着说,“艾玛,现在的确还像是小孩子,头发都不会整理了。”
小姑娘向左边的艾米丽靠拢了一点,克利切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停留在半空。
小姑娘歉意的看着克利切说:“谢谢皮尔森先生。”
“呵。”
自嘲了一声,克利切收回手。
奈布可没心情看他们三人有爱的互动,毕竟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答。
修长的双手鼓掌,啪啪出响声,把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