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弄人,造化弄人,哪个人不是挣扎在命运与造化之间?
白梨一身白衣,头裹白巾,跪在了吴汉兴墓前,恭恭敬敬的磕起了头。
“吴大侠,您一路走好,我们董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以后您的家人便是我董家的家人!”白梨再次郑重磕头,抬起头时,已是泪水盈眶。
她回忆起青枣园的时光,回忆起见到吴汉兴的第一面,想起了去年在边关的往事,今年开春在青枣园过的除夕……一路走来,她与董昭跟这位老爷子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人总会死,可谁也没料到吴汉兴居然会是这个下场……才来相投,只是想带着家人过安生日子,可这乱世终究是没放过他,他还是死在了刀兵之下,谁又能不唏嘘?
白梨伸手触摸着墓碑上“山东大侠吴汉兴”七个字,泪水不断地流……
“怀英。”
“夫人,我在。”
“在这座坟的四周,种上一圈枣树。”白梨吩咐道。
“是。”
另一边,孙不归抱着莫问路的墓碑痛哭,矮子们个个都很重感情,他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家里,安顿好哭的稀里哗啦的吴家人后,白梨再次提起剑,吴铮惊道:“董夫人你要去哪?”
白梨回顾吴铮:“我去灭了那朱家!”
白梨头也不回提起剑就走了出去!
六月十八,白梨只身杀进朱家,将朱员外一剑刺死,连同那个贪生怕死的县官一起杀了,随后将朱家奴仆遣散,召集南岩百姓分掉了朱家家产!
白梨想的很明白,只有趁着东华会作乱的日子除掉朱家,朝廷才不会怪罪什么,乱世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出了这种意外又有谁知道呢?而这朱家的宅子,则是白梨为吴家选的新宅!
杀手出身的白梨做事就是这么果断!
白梨回来后,仍是一脸杀气,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怀疑了起来。
为何自己的肚子总不见动静,为何腹中总感觉有火在烧?为何自己厮杀了那么久还有力气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南岩之事告一段落,北方大战已经开启。
樊城下,苏博大军扎下了营盘,隔着五里地与城池遥遥相望。
六月十五的时候,苏博军营外来了一大帮人,叶空带着家丁,度然带着少林寺的武僧都来了,除此之外,江淮三帮,钟离观也来了……
苏博看见这帮熟人,眉开眼笑,亲自上前握住了叶空跟度然的手,热络的寒暄起来。
“大师,你可要教教我啊,这打仗苏某可不擅长啊。”苏博对着度然笑道。
眼下,张青玄跟慕容煦的人马已经跟着王烈去了汉中,此处只有苏博自己的人马了,见到这些来助阵的武林人士,苏博当然很开心了。
“苏老头啊,其实贫僧也不会打仗啊……”
苏博闻言脸一冷:“胡说八道,当初在北境,不是你帮我的吗?”
“呃,这个,贫僧最近老了,有点犯糊涂了。”度然摸着光头道。
“你这秃驴啊,没半句实话……”苏博摇摇头,笑了起来。
“得找个军师才行啊,是吧,苏老头?”
“是啊……”苏博点头。
正巧此时,外边传来黎辉的声音:“苏帅,有个自称萧无遥的矮子想要求见,他说他是矮子帮的人!”
苏博闻言动容:“快请!”
五短身材的萧无遥摇着一把羽扇进了苏博帐内,对着所有人一拱手,算是见礼了。
“萧先生!”苏博是见过他的,当初下江南之时萧无遥到扬州给他送过信。
萧无遥一手羽扇,一手捋须道:“苏帅,对面敌人是东华会的朱雀坛,坛主蒙端,此人我并不了解,但蒙端并非主帅。”
“哦?那主帅是谁?”
“右使海流苏!”萧无遥沉声道。
“海流苏?女人?”度然问道。
“正是,左使海留夏与右使海流苏是一对姐妹,据川中消息,海留夏已经被阿宁给杀了,眼下就剩这个海流苏了。”
“好啊,萧先生此来,是与本帅定破敌计策的吗?”苏博问道。
“非也非也,萧某只擅长谋略,至于打仗,还得换一人来才行。”萧无遥摇着扇子道。
“换谁?”
萧无遥指着帐下的顾章平:“用这位顾将军以及他麾下的保安军前去山东,换沈青前来!”
“你是说青娘?”苏博一惊。
“不错,顾章和已经在山东了,让顾章平也去山东,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对付一个赵晟不在话下,可若要对付海流苏,在伊宁不在的情况下,我们青锋门最会打仗的就是沈青了。”萧无遥解释道。
苏博闻言思索了片刻,道了一个“好”字。
度然也点点头,沈青确实是小辈里难得的人才了,闲园二小姐可不是浪得虚名。
“章平!速速整肃兵马,前去山东与章和汇合,告诉沈青,本帅在此等她!”苏博直接下了令。
“是!”
顾章平应声而去。
六月十六,山东,东平。
沈青半月间收复了泰山以北的大部分州县,赵晟被迫退到泰山以南。
沈青面前也有一个沙盘,她手持一根小棒子,指着沙盘上的某地道:“赵晟如今缩在了沂蒙山一带,此间丘陵密布,山林纷杂,他藏兵于此,也算会打仗的人了。”
一旁的殷奇问道:“似此,为之奈何?”
沈青沉吟半晌:“若要迅速清剿,则需大军包围,但眼下我们并没有那么多人马,只能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殷奇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明白。
“殷帅,眼下我们的弱点在何处?”沈青忽然问道。
“这……在于兵力!”殷奇试问道
沈青摇头,看向了顾章和,顾章和道:“在于辎重,战马!”
沈青还是摇头,看向了邵春。
邵春连忙道:“师叔,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有人马,有火炮,好像除了兵力不足确实没有什么弱点啊……”
“缺粮啊!”沈青骂道。
“可是顾将军不是带粮食来了吗,虽然不多,好歹也不缺吧?”邵春问道。
沈青指着邵春:“我们知道,可是赵晟知道吗?他一直被我撵着跑,他哪里知道我们不缺粮!可是我们之前难道不缺粮吗?”
邵春恍然大悟,之前征粮的场景历历在目,邵春是绝对忘不掉的,而赵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样,你们去泗水一带,假扮成征粮的队伍,故意露出破绽,知道了吗?”沈青问道。
殷奇眯了眯眼:“原来如此,妙啊,赵晟一定会断我们粮道,趁机举兵袭击,然后我们就给他再来个埋伏,将他一锅端!”
沈青点点头:“殷帅,若要一雪前耻,这赵晟的头,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殷奇阴渗渗的笑了笑,这份功劳,他势在必得!
老太监虽然不会指挥大军打仗,可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在沈青的周密部署之下,山东方面的靖肃军,禁军,开始紧锣密鼓的行动了起来。
而另一边,在沂蒙山中间一处隐蔽的山谷里,立着一座大寨。大寨藏在林子里,自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正是东华会青龙坛的军寨。军寨最大的帐内,青龙坛坛主赵晟,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喝闷酒呢。
赵晟大小眼,一脸凶相,他喝着闷酒,脸上时不时抖动肌肉,双眼凶狠无比。
他的桌上放着一根马鞭,他抚摸着那马鞭,从鞭柄一路摸到鞭梢,摸着摸着,眼泪流了下来。
“师妹……”他喃喃念道,嘴唇不由哆嗦了一下,那根马鞭,正是当初海留夏送他的礼物。
海留夏的死讯他已经知道了,死的极惨。赵成失踪了,估计也是没了,赵晟如何不伤感?
他当初被伊宁在京城踩断腿,海留夏又死在了伊宁手中,赵成失踪也跟伊宁脱不开关系,他又如何不恨?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女魔头,据说现在都在西川四处搞暗杀,让天尊都忌惮不已,自己连虚境都没入,能报的了这个仇吗?
赵晟再次端起了酒杯,他并非借酒浇愁,而是,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寄托哀思了……
“报!”
帐外声音传来,赵晟刚举起的酒杯为之一停:“何事?”
一个头包青巾的眯眯眼小兵半跪下来:“启禀坛主,我们发现官军正在悄悄的征粮!”
“征粮?还悄悄的?”赵晟起了疑心。
“是的,而且还有个重要情报!”
“哦,说说看,是什么重要情报?”赵晟来了兴趣。
“那殷奇跟新来的那个女人闹矛盾了,那个女人一怒之下往南走了,好像要去河南中州跟苏博汇合!”小兵吐字清晰,让赵晟来了兴趣。
“这么说来,他们要散伙了?”赵晟站起身,酒也不喝了。
“或许有可能。”
“在哪里征粮?”
“泗水一带!”
“再探再报!”
“是!”
小兵离去,赵晟再次坐了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如果那两人闹矛盾了的话,那么就有机可乘了,他眯了眯大小眼,将两只眼睛眯成一样大,但面相却更加凶了。
赵晟一直坐着等待消息,吩咐人上来好酒好菜,他要吃饱喝足,准备大干一场。
到了傍晚时分,那个小兵回来了,一脸疲敝之色对赵晟道:“坛主,我们摸清楚了,官军征到了粮草,足足一万多石,他们有上千民夫,还有三千多官兵护卫着。”
“三千多官兵?你莫不是在骗我?出动这么多人如何叫悄悄征粮?”赵晟怀疑道。
“坛主,并非如此,这些官兵,出发时穿的是布衣,跟民夫混在一起,四散开来去征粮!衣甲皆藏在推车里,我们的人一时没察觉。等到征到粮食后,推车上装满粮食,他们就将衣甲穿起了啊!”小兵说道。
赵晟恍然大悟,还能这么玩吗?
“要不是我们的人偶然看到他们推车上掉出一件崭新的衣甲,我们还未必发现呢?”小兵补充道。
“如今这群官兵在哪?谁带领的?”
“在泗水以北二十里外的落日岗上,准备过夜!带兵的是许敬宗!”
赵晟闻言眼中冒出光芒来,他左手一拳捶在右掌上,喊道:“娶我战甲来,传令,今晚全军出击,务必夺取这批粮食!”
“是!”
聪明如赵晟,根本没意识到落日岗这个地名于他名字不利……
赵晟很快聚集一万人马,打起旌旗,点起火把,兵分两路一冲下山,直奔那落日岗而去!
落日岗离他并不远,仅仅只有不到四十里地,他自黄昏申时出发,最多戌时便可抵达,他岂会放过如此良机?而且最近连战连败,士气低落,他迫切需要一场大胜来维持军心士气!
赵晟挺枪纵马,驰骋在前,他一抬头,今夜月明,浑圆无比,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赵晟大军很快抵达落日岗,兵分两路自外围将这个不大不小的山岗包围了起来!
那落日岗与其说是山岗,不如说是个大点的土包罢了,只是大到能容纳数千人过夜而已。岗上那数千人看见来人,顿时沸腾起来,一时乱起。
岗上篝火熊熊,岗下火把如龙,一场大战很快打响!
“杀!”
赵晟长枪一指,麾下骑兵立马顺着大道朝着那岗上冲了过去!
可谁知那岗上的兵士一改慌乱之状,居然迅速结阵,一叠叠铁盾在前,一排排长枪在后,劲弩手扎堆举起强弩来,朝着迎面而来的骑兵就是一顿抛射!
“噗噗噗噗……”
冲上山岗的青龙坛骑兵霎时间掉下马十几个,被后续跟上的马匹一踩,践踏如泥,而后续的骑兵猛地撞上了盾阵,战马头颅飙血,长嘶一声,被盾缝里扎来的长枪刺中,哀嚎倒地……
骑兵连续冲击,可那盾阵死死守住了山岗主道口,一刻钟过去,那盾阵都未被冲破,反而是东华会这边损失了上百骑兵!
赵晟眼见这是精锐,心中并不奇怪,护粮的不是精兵才有鬼了!
“弓箭手,放箭!”
赵晟手一挥,身后弓箭手一排排箭射出,岗上的官军这才出现稍大些的伤亡,可仍然在拼死抵挡!
“全军四面押上,灭了他们!”
赵晟怒了,你官军再精锐也只有三千,我可是一万人,还碾不死你们吗?
青龙坛全军押上,四面围攻落日岗,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伤亡人数猛然开始暴增!
厮杀了半个时辰后,赵晟仍然没能拿下这个落日岗,这时他才发现,这岗上的兵衣甲与禁军稍有些不一样,这不是禁军,这是边军的衣甲!
顾章和的靖肃军?
赵晟怀疑了起来……
一个东华会高手冲到那粮草堆前,一刀刺死一个士兵,一手抓住那麻袋,一扣,登时双目圆睁,大惊失色!他继续开第二包,第三包,无一例外,都不是粮食!
“坛主,这里边都是沙子,我们上当了!”那个高手回头大喊!
“噗!”一杆铁枪直接将其贯穿,他再也喊不出来了。
赵晟听到了,他大小眼一睁大,我上当了?
忽然,攻岗的青龙坛士兵纷纷惨叫,无数箭矢自他们身后飞来,射在了他们后背,很多人莫名其妙就趴下断了气……
赵晟大惊,回头一看,只见夜色中,无数人马自东,北,西三面逼来,人数比他还多!
“撤!”赵晟大惊失色,指挥人就撤,可前有山岗上的军马阻挡,后有上万大军紧逼,他往哪里撤?
“赵晟,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彻夜空!
赵晟咬牙,这个声音是沈青的,他听得出来,所有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设计的,为的就是将他引出来一举歼灭!
好歹毒的计策!
“坛主,我们只能往南撤了!”
“那就往南!”赵晟大骂了一句,纵马绕开落日岗就欲往南撤,可沈青身后大军已经压了过来!
山岗上正是顾章和的兵马,见沈青已经按预定计划到来,顾章和立马下令反击!
一时间攻守之势逆转,东华会的人见主帅败逃,纷纷跟着跑,士气一时间跌到了谷底,于是局面开始变成了一场屠杀!
“唔啊!”
一个东华会高手被沈青一枪戳死,手一甩,尸体从枪尖上甩了出去,落在尘埃里,了结了一生!
“啊!”
顾章和一杆大枪狠狠砸下,砸的一个头裹青巾的东华会头目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邵春满面是血,刀都砍的卷刃了,他兴奋不已,好久没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仗了!
官军奋力持枪挥刀,将跑的慢的一个个刺死砍死,如砍瓜切菜一般,赵晟的人马霎时间就大乱,溃败而逃!
赵晟在前边跑,沈青顾章和在后边追,包围圈越缩越小,马蹄声,喊杀声,刀枪入肉声,声声不息!地上铺满了东华会教众的死尸,自落日岗往南,一路都是……
情急之中的赵晟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南边是泗河……
当赵晟跑到泗河边上的时候,这才猛然惊醒,沈青为何只留这一面出来,只因这一面是死路!
赵晟一万大军,此刻被追杀至此,仅剩不到两千人……
“坛主,我们怎么办?”
一个手下惊慌失措的问道。
“撤到对岸去!”
“坛主,我们就这么下水会被射杀的,你先走,我们掩护你!”一个满脸是血的化境高手说道。
“兄弟!要走一起走!”赵晟急的大喊。
“坛主你先走,我们待会就来!来啊,把坛主送过河去!”那满脸血的高手厉声大喊。
赵晟直接就被手下人架住,拉进了河里,架住他的人一手拉住他一手拼命的划水,往对岸游过去!
“我们东华子弟,跟这些官军拼了!”
“拼了!”
赶过来的沈青见到河岸边铺了一片人马,这些人背朝河边,身朝她,握着武器,看来是要做最后殊死抵抗!
“杀!”剩下的千余东华会教众举着武器呐喊着朝沈青这边的官军杀了过来!
“放箭!”
沈青手一挥,前排骑士手中马弓搭起箭,朝着那河边冲来的东华会教众就是一顿乱射!
“呃啊啊啊……”
“呜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东华会的人一排排倒下,仍然前赴后继的冲了过来!
“举盾!”
沈青马前,一排排重甲盾兵将盾一举,一排排枪兵立于盾兵之后,等待着这群人最后的赴死之举。
“噗噗噗噗!”
马上骑士仍然在射,迎面而来的东华会教众依然不断的死,尸体铺满了河岸!
“呀啊!”
一个东华会高手身带数箭,一脚踏出,朝着沈青就是一跃而来,举刀就劈!
“噗!”
沈青直接一抬枪,一枪就将那人戳了个对穿,挑在枪尖,随后一甩,那人“噗通”倒在了河边,死不瞑目……
无数带伤冲上来的东华会人很快撞上了盾阵,随后被盾后边的枪兵一捅,当场死去……
好几个化境高手冲了上来,但在这强弓铁盾长枪面前,谁都像活靶子一般,宛如被海浪抛起的贝壳,狠狠撞上了礁石,下场只有粉身碎骨……
一炷香不到,河边已经没了半个活人……月光幽明,照耀在泗河波光里,河水发出黑紫色的暗光……
那是血染的暗光……
赵晟死命游过泗河,上了岸之后,赵晟像条落水狗一般,拼命的摇晃着脑袋,甩掉身上的水。
“噗噗噗噗!”
他身边护送他上来的几个人几乎同时中箭,而后同时倒地!他大惊,一抬头,发现对面忽然一排排火把亮起,为首一个骑马的,戴着半边面具,一身锦袍,袍下穿着软甲,不是殷奇又是谁?
“殷奇!”赵晟大小眼瞪成了一样大,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赵晟,咱家等你好久了。”
“你这阉贼!”赵晟咬牙切齿。
“桀桀桀桀桀……”殷奇大声笑了出来,他那尖细的嗓音笑出来如夜空中的鬼鸮嚎叫一般,格外渗人。
“你知道你输给了谁吗?来来来,咱家告诉你。”殷奇半边脸露出阴森森的笑意。
“是谁?”
“她叫沈青,是伊宁的妹妹,这下你知道了吧?”殷奇耐心解释道。
“那个魔女还有妹妹?她妹?”
“不错,你输的不冤,到了阎王爷那里,记得报她们一家的名号!”
殷奇说完脸色一变,忽然自马上掠下,一双鹰爪震出气爆响,霎时间就到了赵晟面前!
赵晟拔刀一斩,可才斩到一半,只见那爪影一闪,那柄刀就被殷奇一手轻轻捏住!赵晟大吼一声,一记膝顶,而殷奇也膝盖一顶!
“嘭!”
“哦啊……”赵晟哪里是殷奇的对手,被他这么一顶,霎时间膝盖骨就碎了,站不稳直接半跪了下来。
“乒……”
赵晟手中刀也被殷奇一把捏碎,碎片砸在了他额头上,清冷而冰寒……
“嘭!”
“呃……”
殷奇又踢断了赵晟另一条腿,赵晟再也撑不住,往前一扑,倒在了殷奇的脚尖旁。
殷奇阴笑道:“伊宁那女人还是太仁慈了,当初在京城只踩断你一条腿,居然让你活下来造了这么多杀孽……”
“成王败寇,你动手吧!”赵晟喊道。
“哈哈哈哈……”殷奇大笑不止,忽然一脚踩出,踩中了赵晟的手掌!
“啊啊啊啊……”
赵晟疼的撕心裂肺,大声喊叫,可面对殷奇,他什么力也使不出,另一只手拼命的打着殷奇的脚,可是撼不动殷奇分毫。
“你这种人,咱家要将你带给圣上,让他好好看看,当初他选的武状元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士可杀不可辱!殷奇,你这阉狗你敢!”
殷奇松开脚,忽然蹲下,一把抓住赵晟的发髻,将他的头提起来与自己对视。
“咱家有什么不敢的?不把你槛车入京,圣上怎会知道咱家的功绩呢?桀桀桀桀……”殷奇的笑声让赵晟汗毛倒竖……
“啪!”
“啪!”
“啪啪啪啪!”
殷奇给了赵晟一耳光两耳光,噼里啪啦一顿打,直打的赵晟牙都掉光才罢休,然后他将满口是血的赵晟一丢,站起身:“把他锁了,他已经不能咬舌自尽了,槛车入京,交给圣上!”
“是!”内廷冬镇司司正方回答道。
“你这阉狗……”
殷奇转过脸,忽然再次一笑,一伸脚,一下踩在了赵晟另一只手上!
“哦啊啊啊啊!”
殷奇脚尖一扭,踩得赵晟整张脸扭曲起来,嘴里不断哀嚎,嘶喊,殷奇笑的更开心了……
四肢全废,牙齿掉光,赵晟落在了这个老太监手中,生不如死……
他最终痛晕了过去……
随着青龙坛主力全灭,赵晟被生擒,山东这边战事也即将结束。
回到东平,沈青忽然跟殷奇开口:“殷帅,我要走了。”
殷奇一惊,开口问道:“青娘,为何要走?”
“此间事已了,我得赶往中州了,山东只剩些毛贼乱匪,殷帅自可为之。”沈青不卑不亢道。
“不行,本帅岂能没有你这个军师?况且本帅可是要去江城的,山东留下一支兵马不就可以了吗?”殷奇反驳道。
“这……”沈青蹙眉,她没想到殷奇会这么说。
“这样吧,我让方回带着泰山派的人在此,并且留下两千兵马追剿东华会残党,我们一起转道去中州,与苏帅汇合!”殷奇望着沈青道。
沈青没有权利,面对这种非战事的事情,她可左右不了殷奇。
“就这么定了,来,青娘,我们去喝庆功酒!”殷奇大笑,拍了拍沈青的肩膀,一副志得意满……
一旁的邵春跟顾章和皱眉不已,这老太监打的哪门子主意?
他去了不会帮倒忙吧?
沈青轻轻叹了口气,上船容易,下船可就未必容易了……
而此刻,还在路上的顾章平都不知道这边已经完事了,还急匆匆的往山东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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