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荀放下了手里的衣服,立刻站起身:“是姜润谦那边出事了吗?”
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姜润谦的事情,知道他现在伤势不明,他几次想去看他,却都被拒绝了。
难道是他有消息了?
郑小天摆摆手,气喘的厉害,弯着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气来:“是一蝶,胡一蝶,她现在……”
夏荀那张俊朗的脸瞬间大惊失色:“一蝶?她怎么了!”
他一直都有暗地里了解胡一蝶的情况,从确定了姜润谦对待胡一蝶的心意那天开始,他就默默地退出了他们的生活,只是偶尔会在朋友圈里看一看胡一蝶在美国的新生活。
他不想再出现在一蝶的视野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对她的感情。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一起恩爱,饶是他夏荀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的大事,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郑小天边比划边说:“警察那边给我打电话,说一蝶现在人在医院里,让我们想看望的话就赶紧去, 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夏荀的眸光一紧,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夏荀背起盼儿,和郑小天一起出了门。
上次他们去警察局里提供线索,警察询问他还知不知道其他的受害者。
夏荀第一时间想到了胡一蝶,但是他不确定胡一蝶是不是来报过警,是否想把这段被拐的黑暗往事暴露给警方,所以并没有说出去。
后来,他和郑小私底下也讨论过这件事,没想到,两人的谈话被小小的盼儿听到了。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夏荀的腿边,仰着头就问:“你们在说小蝶姐姐吗?”
一瞬间,夏荀和郑小天都被她的这句话震惊到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盼儿竟然会认识胡一蝶。
后来在夏荀的细心追问下,盼儿陆陆续续说出了实情。
原来,她就是陶晶莹的大女儿,村长家的孙女,和胡一蝶在石头村的家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
盼儿的智力发育有所迟缓,很多事情记不清也说不清,但是听到了胡一蝶的名字,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眼睛亮亮的,一口气说了好多关于小时候和她的蝴蝶姐姐一起玩的经历。
就连胡一蝶逃走的事情,她也是听村里的人说了很多个版本。
小小的她只知道,一觉醒来,蝴蝶姐姐不见了,妈妈也不见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好孤单。
所以,她在脑海中想象着,姐姐和妈妈一定是一起飞出了大山,去外面玩了。
直到后来,盼儿被村长一家当做吉祥物一样献给了田氏集团,当做卫护春田行动的小代言人。
一开始,田家是觉得盼儿长的漂亮,脑子也不灵光,很好控制,后来偶然间,发现了盼儿身上更大的利用价值。
小女孩的骨髓和某位金主客户的千金十分符合,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完美的器官供给者。
于是,盼儿就这样被他们安排进了秘密基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等。
只不过和客户的交易并没有达成,那个千金小姐没那么好的运气,还没等到手术那一天就意外去世了。
所以盼儿就又成为了没有价值的东西。
田家准备先把她养在地窖里,长大之后,凭借她还不错的皮囊,再通过my这个渠道谋取利益。
田家真的是把一个人所有能够榨取利益的余地全部都考虑到了,完全不给一点活路。
所以盼儿的证词和经历,作为证据来说是十分具有力度的,也为警方调查田家的势力辐射的范围提供了新的线索。
庆城当地地势偏僻,当地黑社会横行霸道,官官相护,早就是他们想要打击的一座黑城,所以这样的事情引起了警方的高度关注。
也就是因为这样,经过摸排,胡一蝶当年从庆城逃跑的事情,走进了警方的视线。
毕竟,她是这么多年里,第一个从庆城逃出来的被拐女童。
车子飞驰在路上,最终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夏荀赶紧下车,朝着台阶狂奔。
郑小天和盼儿紧随其后。
病房门口,有两位警察驻守着,问清了来意之后,还是拦住了他。
夏荀急得眼睛充血,声音沙哑:“她怎么样了?!”
女警官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安慰道:“你的朋友现在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不能探望,你在外面耐心等等吧。”
夏荀透过窗子,看到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胡一蝶,满脸苍白。
他想现在就进去,却只能耐下性子,在门口走来走去。
女警察身旁还有一位男警察,两个人紧紧护着门口。
医生走过来,询问道:“警察同志,病患的家属还没来吗?”
两位警察纷纷朝着护士摇头:“她爸妈的电话都打不通,我们在尝试着联系她的其他家属。”
医生在医院见惯了人情冷暖,只留下了一句:“等她家属来了通知他们来一下我办公室。”转身就要离开。
夏荀立刻站起了身,朝着医生的背影说:“医生,我是她哥哥,您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
医生转过身,朝他点点头:“好吧,那你跟我来。”
夏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医生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你妹妹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发现她的颅内曾经收到过撞击,造成了一些陈旧的伤害,另外还有一些阴影,我们初步怀疑是肿瘤,需要进一步检测,有可能会涉及到开颅手术的情况,这种级别的手术最好还是通知一下她的直系亲属,看看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夏荀失魂落魄地靠在墙上。
肿瘤,这个病他很熟悉,妈妈走的时候,就是因为乳腺里长了肿瘤的原因,她早就不想活了,再加上肿瘤的这个病症,成为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以前他年纪小,并不能做些什么,但是现在,他不是小孩子了。
他抬起眼睑,如墨的眸子中闪着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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