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的脸色不亚于被雷劈到那样,他的瞳孔都在震颤,惊讶不已。
“真的?我的?”他问。
靳美娇扇了他脸一巴掌:“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短短的几秒钟,宋彬在脑海中搜索着两人的上次的互动,最后他忽然想起4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
他也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靳美娇说的没错,他表面上是移植类手术的圣手,但是远远满足不了他对金钱和地位的野心,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只是让他这个曾经的杀猪屠夫成长为了富人们的刽子手,跟姜仁国这种地位的人简直不能一起提。
他也渐渐明白了,他不管怎么努力,都爬不到那个高度,眼前,他姜仁国的妻子怀上了他宋彬的孩子,这件事情,是危机,也是转机。
既然他爬不上去,那就把姜仁国拽下神坛不是就可以了吗?
他就不信,他儿子的命,他会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
“你说话啊!这可是你儿子!想个办法!”靳美娇见他不说话,着急地推拉着他。
宋彬睁开眼,目光里是胸有成竹的神情,短短的几分钟冷静已经让他冷静了下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生成。
……
城中村。
胡一蝶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圆月,想起自己从石头村里逃出来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月亮。
时间过的真快,她回到望京已经好久了。
明天,她就要搬出去,去那个新买的房子里,开始新的生活,她不禁向往了起来。
墙边的那棵秋海棠的花已经开到了极盛,马上就要掉落了,腿边的鸡腿正在舔着身上的毛发,胖乎乎的样子比她刚认识它的那天圆润多了。
她低下头,对着鸡腿说道:“小鸡腿,明天我就要搬家了,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楼房里面住啊?哪里冬天还有暖气,一点都不冷哦~”
“喵~”
“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同意的。”
月光洒在少女和白猫的身上,柔和且温馨。
夜里,她们两个睡得正香甜,大门外,却悄悄聚集了几个黑色的影子。
“大哥,刚刚我看了,屋里的人应该都睡了,这片儿好像快拆了,附近也没什么人住,不过,大哥,那丫头这是跟这家人什么怨什么仇啊?要放火烧家。”一个瘦小的影子低声汇报着情况。
手臂上带着龙型纹身的男人说道:“咱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别的少问,时间到了就准备扔汽油瓶,你们三个分别从三个方向往里扔,注意昂,扔准点,别把房子点着了,事情闹到了不好收尾。”
“好嘞!”一群小混混齐声应着。
说完,几人就分散开,大哥一人点起一根烟,站在离巷子口不远的地方放风。
几分钟后,瘦小男人急忙跑过来报信:“大哥!不好了!二虎把瓶子扔到树上了,那树枝掉到屋门口,把门燎着了!”
大哥赶紧把烟掐掉,怒骂一声:“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赶紧通知兄弟们撤退!”
屋内。
胡一蝶是被鸡腿的爪子拍醒的,她第一次见鸡腿的嚎叫是那么凄厉,一股股浓烟呛得她剧烈咳嗽。
浓烟滚滚让她无法看清任何东西,火已经把房门烧变了形,炽热滚烫的热浪让她无法靠近房门,只能隐隐约约通过门缝看到外面的火光。
她立刻把枕头下的手绢用床头杯子里的水浸湿,捂住口鼻,抱起鸡腿跑到窗户边。
她伸手去推窗子,却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倒在窗边。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声清脆的玻璃爆破的巨响,有个黑影矫健地跳了进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里,身边是上次在警察局接见她的民警姐姐。
她急忙支撑起头,嗓音沙哑地问道:“警察姐姐,我是怎么来的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民警立刻温柔地说:“你家里发生了火灾,你记得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吗?”
“我不知道……我很早就睡着了,直到我家的小猫把我拍醒,然后我想从窗子跳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黑影打破了玻璃,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们确实是接到了一位匿名报警电话,同时你也被好心人在医院门口发现,但是你还记得那位送你来医院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胡一蝶努力思考着,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对了,我的小猫呢?警察姐姐,你看到我的小猫了吗?”
“你先别着急,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我们会尽力地搜寻的,不会放弃每一个生命,你先好好休息。”
“警察姐姐,我的小猫还没找到是吗?”她焦急地追问。
“目前没找到,但是也没发现残骸,你先休息,我已经通知你的父母了,他们很快就回来接你。”
胡一蝶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她的小猫不见了,她明明睡前还抱着它,明明准备明天就准备带它一起搬家的,有了猫咪之后,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不会再害怕,她一个人放学回家的时候也充满了动力,也有了说话的理由,这段时间的陪伴,她早就把这只流浪猫当成是了自己的家人。
可是一夜之间,她仿佛再次失去了所有。
厄运仿佛围绕着她,每当她感觉好一点的时候,就会给她重重的一击。
钟明海赶到医院的时候,几乎喊得整个医院楼道里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钟璃啊钟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答应你给你一套房子了,你怎么还要这套房子毁掉!啊?你奶奶住在那儿一辈子了也没有着过一次火,现在可倒好,你刚刚住进去几天,不是被偷了就是被点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叉着腰呕吼,身上还打着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那房子里的家具多少也值不少钱的,你知道我损失多少吗!你知道老子赚钱多不容易吗!”
胡一蝶蒙上被子,不想听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钱钱钱,他钟明海这个亲爸的眼里,钱比什么都重要,从进到医院到现在,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居然心疼那几件老掉牙的家具。
如果鸡腿在就好了,最起码,它会爬进被窝,温暖她冰冷的心,舔舐她受伤的伤口。
半晌,准备的人都议论纷纷,对这个爸爸颇有微词。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光头大叔,挥着拳头朝他说道:“我说你嚷嚷什么呢,这里是医院,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亲闺女不?你咋说话呢?再逼逼信不信我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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