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苏愿一直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所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让墨芜搀扶着到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墨芜最开始时,还担心苏愿会是个很难伺候的主儿呢。但没想到相处下来才发现,再没有比苏愿更好伺候的人了。
苏愿不仅事儿少,脾气也好得不得了。而且凡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绝不会麻烦别人去做。
且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兢兢业业地打理生意。如果看账本看得入迷忘记了时间,只要提醒她该吃饭了就行。
此外,苏愿的日常生活非常规律:每天早上先送乐知去上学,回来后就陪孟凡聊聊天,然后回房继续看账本。
最重要的是,这位主子生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墨芜每次只要多瞧上苏愿两眼,就觉得自己今天的食欲都变得更好了些呢。
“苏娘子,孟少爷来啦。”墨芜眼尖地瞧见旁边走过来一道熟悉的人影,赶忙凑到苏愿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苏愿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个人实在是太难缠了!她今早刚刚得知他出门了,以为可以安心出来散散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又碰上了他。
只见孟成旭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站在苏愿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轻声说道:“我特意给乐知挑选了一些礼物,等会儿下学后我会安排人送过去。”
苏愿只能尽量保持礼貌地回应道:“多谢您对乐知的关心,还请您收回这些礼物吧。乐知最近课业繁琐,等她有时间了,我会亲自带她前来向您道谢的。”
说罢,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与孟成旭之间的距离。她的动作很轻微,仿佛只是为了调整自己的站姿,但实际上却是想要远离孟成旭这个人。
孟成旭俊秀的眉目紧紧锁住了苏愿,他当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拒绝意味。但他却故意装作没有领会其中深意,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哦,那真是太巧了!我也为你和姑母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到时候一同送给你们。”
听到这句话,苏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她本想立刻找个借口推脱这份礼物,可还没等她开口,孟成旭接下来的话就如同一颗炸弹,在她耳边炸响,让她震惊得哑口无言。
“苏愿,你似乎总是喜欢拒绝别人。这种拒绝到底是针对所有人呢,还是仅仅针对我一个人?”孟成旭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姿态,但他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尖锐。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苏愿。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探寻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苏愿不喜欢他语气中,那不带距离感的意味。她抿起了双唇,声音冷淡地说道:“您最近总说些我不明白的话,孟少爷。”
孟成旭意识到她话语中的冷淡,但也许是最近被她冷落得太多次。他竟然都无法生出其他情绪,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闷闷的。
“你难道真的不懂我的心思吗……苏愿?”孟成旭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他不管不顾地抛出这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
一旁的墨芜和跟着孟成旭的小厮,脸上纷纷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至于当事人苏愿,更是直接向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神色很是难看。
“这般酷热难耐的天气,我该回去歇息了。”苏愿板着脸开口说道,同时向墨芜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搀扶着自己速速离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小厮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心疼地对孟成旭说道:“少爷……这苏娘子好生狠心啊。您如此出类拔萃的人品家世,再加上这般丰神俊朗、风度翩翩的容貌,她竟然都不肯回应您的一片深情厚意。”
“……这也在意料之中吧。”孟成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其实他本来也是打算这几日就跟苏愿把话挑明的。如今说出口后,整个人反倒轻松了许多。
……
“多谢了。”冯启缘随意对着孙耀阳说道。
但其眼神却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那个伪装成小厮的人,直至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且顺利地上了冯府马车之后,心中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弛了下来。
孙耀阳将冯启缘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过河拆桥啊!
于是孙耀阳没好气儿地道:“你此次行动如此诡异,不仅行迹飘忽,而且还鬼鬼祟祟的,问你又什么都不说。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好自为之吧!”
孙耀阳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挥挥手,那模样活像在驱赶烦人的苍蝇似的。
冯启缘此时精神刚刚松懈下来,听到孙耀阳这么说,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就好似被乌云遮住的明月一样,只见他压低声音道:“这次多谢你了,不过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妙。”
“......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不许动手啊!”孙耀阳似乎早有预料,提前给冯启缘打了个预防针。
“你且说说看。”冯启缘看着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挑了挑眉,冷淡开口道。
结果人话才说出来,冯启缘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手中的东西捏碎一般。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怒火却愈发燃烧起来。
“我听说晴鸢这会子被城央王妃认做义女,反正人家对你冷若冰霜的。不如我们各凭本事,看看谁能得到佳人芳心,如何?”孙耀阳憋了一路,眼看着到了瑞都,这才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说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对苏愿求而不得的念头久久缠绕在孙耀阳心中,已经成为执念,如附骨之蛆一般,难以去除。他一心想要得到苏愿,甚至不惜与冯启缘竞争。
“呵……怎么?且不说她对我如何,我和她之间已经有女儿了。你上赶着想当爹也就罢了,孙丞相也同意不成?”冯启缘死死地握住拳头,努力克制住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冷嘲热讽道。
冯启缘的声音冷冰冰的,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像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孙耀阳,让孙耀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孙耀阳瞥见冯启缘捏紧的拳头,心虚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好像冯启缘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似的,同时嘴硬道:“各凭本事罢了,凭什么我不能?你说对吧?”
冯启缘被他这副强词夺理的模样气笑了,原本就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更是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看孙耀阳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那你去试试,只怕比起我来,她会更加厌恶你。你这般对自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孙耀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然而,他却无法反驳冯启缘的话,因为他知道对方说得并没有错。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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