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庄子规模宏大,各种设施齐备完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东边的区域更是特意开垦出了几片土地,孟凡笑指着那片地,笑意盈盈的对乐知说过,再过几日便能播种一些蔬菜的种子。乐知听闻此言,满心欢喜、充满期待。
这座庄子还有一个特殊的名字“无名庄”。孟凡笑向来性格洒落不羁,她认为百余年之后,无论是人还是物品都逃不脱无名二字,又何必费尽心思去起太多的名称呢?
她们相处的很是自然愉快,每日有聊不完的话题。以至于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苏愿一概不知晓,也无心去问询。
她与孟凡笑一同隐居于此,在这座庄子里过着平淡惬意的生活。不知不觉间,四五日已悄然流逝。
这期间,苏愿渐渐地注意到孟凡笑对甜食有着特别的喜爱,而这种喜好竟然与乐知如出一辙。因此,每当准备茶点的时候,苏愿总是会特意多做一些符合她们口味的甜点。
孟凡笑深感苏愿的细心关怀,同时也觉得乐知乖巧伶俐,每日里都能与母女俩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正当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惶恐地报告道:“孟娘子,王爷在门外……说是想要进来拜见您。”
孟凡笑原本正和乐知一同蹲着,津津有味地观察着蚂蚁搬家的情景。听到这话,她的眉头瞬间皱起,眼神中充满了怒气,毫不客气地对着侍卫呵斥。
“叫他立刻滚!我早就说过,我的庄子绝不允许他踏入半步!”孟凡笑心中烦躁不堪,话音刚落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侍卫离开。
侍卫面露难色,深知孟凡笑正在气头上。他明白多言无益,只好硬着头皮转身离去。
孟凡笑的怒火愈发旺盛,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然而就在这时,乐知却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手。
“阿婆,别生气。”乐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有些害怕,但仍然努力想要安慰孟凡笑。
孟凡笑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乐知,心中不禁一软,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好孩子,阿婆不生气了。你去跟着芙蓉到房间里,帮阿婆拿点茶水过来,好不好?”
乐知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紧紧拉住身边一直跟随侍奉的婆子。婆子目光忧虑地看了一眼孟凡笑,便轻轻拉起乐知的手,一同离去。
此时,苏愿方才走上前来,伸出手握住孟凡笑的胳膊,将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您还好吗?”苏愿满脸愁容,眼中满是对孟凡笑的关切之情。她深知孟凡笑平日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如今却气得脸色都变了,想必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我没事。”孟凡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而,她的语气中仍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愤怒。
孟凡笑对苏愿叮嘱道:“以后若是见到那个人,你立刻转身离开,千万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
苏愿顺从地点头应道,从孟凡笑的话语中,她察觉到对方此时正有着强烈的倾诉欲望。于是,她顺着孟凡笑的意思继续追问下去。
果然,孟凡笑忍耐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重重地拍了一下石桌,愤然开口道:“说起此人,真真叫人恶心的食不下咽!”
说到激动处,孟凡笑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而苏愿也在她的诉说下,大致了解了她和那大名鼎鼎的异姓王,两人之间的纷乱的纠葛。
女人灵魂初入异界,原身不过就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娃娃,而女人在现代却是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
心中纵使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穿越的现实。
岂料,十六岁时风云突变,国家顷刻间土崩瓦解,各路有点势力的人纷纷称王称霸。原本幸福美满的小家庭也未能幸免,在一家人仓皇逃命时,父母不幸双双离世。
在这乱世之中,她勒令年幼的弟弟不许再叫自己姐姐,乔装改扮成男子,开始艰难谋生。她头脑灵活,很快改良了许多日用品,小赚了一笔。不久,她又帮助守城将领改进了弓弩,使得即将城破的城池得以苟延残喘,一时之间声名鹊起。
国破家亡之际,到处都是贩卖儿女的行为。她虽有心改变这悲惨的状况,怎奈个人的力量太过单薄。后来,她结识了当时还不是皇帝的先皇和异姓王。先皇那时不过是个备受冷落的亲王,而异姓王也只是个性格傲慢的纨绔少爷。
这三个有志青年齐心协力,立志要平息这乱世,给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最终,他们成功了。其中的艰难困苦自不必多说。天下平定后,禾闲庭意外发现了女子的女儿身。两人情投意合,在先皇的撮合下,终成眷属。
至此,话本故事圆满结束。
禾闲庭此人情义深重,这是好事,亦是坏事。天下虽已定,战火却未休。
在某次征战中,为禾闲庭而亡的副将,有一恋慕他的姐姐,此女为他数年不嫁。
副将将禾闲庭自死人堆中背起,临终前求他纳姐姐为妾,善待自己的姐姐,禾闲庭含泪应允。
女人心中有自己的天地,绝对无法容忍与他人共侍一夫。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欲取消婚约,既然无缘与心上人一双人共白首,那便分道扬镳。她从来不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女子,任凭禾闲庭如何指天发誓,承诺绝不与那妾室独处,她皆绝不退让。
禾闲庭无计可施,只得将副将姐姐送走。女子担心他心有怨气,屡屡试探其真心,禾闲庭皆信誓旦旦保证。最终,顾念多年情分,她还是梳妆打扮,登上了花轿。
婚后,二人恩爱非常,禾闲庭为她梳妆画眉,成就了大祥之佳话。
然而,当她怀上身孕时,那位楚楚可怜的副将姐姐却挺着比她还大的肚子,跪在她面前。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仿佛她是杀她全家的仇人,哀求女人收留她,否则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她在这乱世摸爬滚打多年,见识过无数的阴谋诡计,原本还心存疑虑。但当她看到禾闲庭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时,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最后冷笑着说了句“好恶心”。
无论禾闲庭如何辩解,声称那女子给他下了药才酿成大错,她却一个字也不信。为了和离,她求到了先皇和皇后面前,只云淡风轻地得到了一句要有容人之量。
一时间,当年那些意气风发的同袍们,仿佛都如泡沫般消散。就连她含辛茹苦拉扯长大的弟弟,竟然也叫她忍耐,不能将位置让给那妾室。
她看着弟弟那意料之中的神情,突然觉得可笑至极。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明了。皇帝、皇后,乃至自己的亲弟弟,每个人都清楚禾闲庭和那女人的纠缠,却唯独将她蒙在鼓里!
她只觉得封建社会如同一头张开血淋淋大口的凶兽,妄图将她吞噬。
心中的郁闷犹如千斤重担,最终压得女儿早产。那孩子小得如两个巴掌般大,她精心呵护,生怕她夭折。好不容易养到了三个月,却遭那副将姐姐用被子捂死。
更可笑的是,竟是禾闲庭带着那疯婆娘前来,只为了让女人作保,证明两人并无过多瓜葛。事后,禾闲庭不顾众人反对,亲手给女人喂下毒药,让那女人一尸两命。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她那小小的女儿,她年近三十才得的孩子,甚至还来不及叫一声娘,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她对禾闲庭的恨意如汹涌的潮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让他与那疯婆娘一同陪葬。
但禾闲庭贵为大祥的异姓王,她无法将他置于死地。就连和离书,也没有一处官府敢接收。
“我的女儿,小得只有我两个巴掌合在一起那么大。她还没来得及看这世间一眼就死了,为何死的不是禾闲庭那王八蛋!”孟凡笑泪如泉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苏愿拿出绢帕为她擦拭眼泪,她亦为人母,听闻此事对孟凡笑更是心疼不已。陪着她一同落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咒骂着禾闲庭。
“以后咱们不再理会这群王八蛋,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孟凡笑哭了一场后,情绪反而好了许多。
“嗯!”苏愿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还是老乡好啊,你看看这该死的朝代,我跟他们控诉那王八蛋的恶行。他们要么不敢吭声,要么说那王八蛋对我已经很好了,真是可笑至极!”孟凡笑擦了擦眼泪,拉着苏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