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瞧了一眼自己染得鲜红的指甲,余光看见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女儿,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年底你就要成他人新妇了,怎么还如此莽撞。”太太忍不住轻声教训道。
冯启灵和郭晏安的婚期已定,八字相合后,将于今年十一月成亲。
冯启灵撅起小嘴:“在母亲面前,我才不管那些规矩呢。”
太太用那鲜艳的指甲轻轻戳了戳女儿的脑门,笑着摇摇头道:“你啊,如此急匆匆地跑进来。莫不是有什么想要的,还不快说。”
“娘怎能这般想我,我才不是为了索要东西才来找娘的呢,我是有件大事要与您说。”冯启灵撇嘴,扶着太太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太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示意她有话直说。
“如今整个瑞都都传遍了,启缘之前驳了袁文若的面子。今日我去参加茶会,皇后娘娘的侄女跟我说,袁文若哭着写信给亲王,要让亲王为她赐婚。”冯启灵一口气说完,说到袁文若时还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个刁蛮的小郡主很是不喜。
太太皱起眉头,随即轻哼一声:“以势压人?这招对我们家可不管用。不过,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启缘落了郡主的面子?”
冯启灵一时语塞,眼珠子转了转,才开口道:“似乎是郡主当着启缘的面伤了晴鸢,还口出狂言,说以后不会让晴鸢好过,所以启缘才忍不住说了几句。”
“简直荒谬!”太太气得拍了拍桌子。
“我家与她非亲非故,我家的通房岂容她肆意欺辱?还妄想不让人家好过?”太太冷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
“就是就是,这袁文若可真够滑稽的。打小就缠着启缘,我看呐,启缘后来不喜欢跟姑娘家说话,八成就是被她给害的。”冯启灵附和道。
冯启灵和袁文若冲突不断,一个是娇生惯养的郡主,一个是爵府的独生女。二人彼此看不顺眼,所以冯启灵决不希望袁文若成为自己的弟妹。
“那要是亲王真去陛下面前请求赐婚可如何是好?”冯启灵有些担忧。
“不必忧心。”太太安慰道,“亲王虽有权有势,但我们也不是任人摆布的。自古以来,婚配都讲究你情我愿,咱们还有太后娘娘撑腰呢。”
冯启灵放心地颔首道:“那我等会儿去跟启缘说一声。”
太太点点头,接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惆怅。
“娘,您这是怎么了?”冯启灵担心地问道。
“娘只是觉得头疼,若是真的回绝了和亲王的婚事,旁人为了不得罪亲王,你弟弟怕是这几年都要耽误了。”太太忧心忡忡地说。
“反正我看他也没什么成婚的念头,说不定他心里还偷着乐呢。”
太太瞪了她一眼,冯启灵赶忙吐了吐舌头。
……
冯启缘自晴鸢受伤后,便向哥哥表明要留在家中读书休憩一段时日。冯启晔自然知晓他与袁文若之间的纠葛,也认为弟弟在家中暂避风头会更好些。
“爷,我还是自己来吧。”苏愿侧过脸,轻声说道。自从她面容受损,冯启缘请来众多大夫,担忧她留疤,每日都亲自为她上药。
“你抹不着,让爷来。”冯启缘凝视着她那几近无痕的侧脸,疼惜地说。
其实苏愿更希望亲力亲为,因为冯启缘动作过于轻柔。新伤正在愈合,本就奇痒难耐,他抹药手放的很轻,犹如蚂蚁在爬,很是难受。
“可是……”苏愿刚欲开口。
冯启缘便出声打断,“莫动。”
冯启缘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苏愿的伤疤上,他的动作似风拂柳般轻柔,唯恐弄疼了怀中的人儿。
苏愿感受着冯启缘的指尖在自己脸上轻抚,只得咬牙强忍难耐的痒意。
待上完药后,冯启缘轻轻吹了吹她的脸颊,“好了。”
“谢过爷。”苏愿侧过头,柔声说道。
女子的肌肤白皙胜雪,宛如上等羊脂白玉。手指触摸上去,如丝般柔滑,令人颇有些爱不释手的上瘾感觉。
冯启缘望着苏愿脸颊上的疤痕,如今还留有淡淡一抹粉肉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疼惜。他伸过手将苏愿拉入怀中,低头轻吻她的面颊,而后辗转至她甜美的唇瓣。
苏愿的双眸瞬间瞪得浑圆,她万万没有想到,冯启缘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吻过后,冯启缘一脸郑重地开口。
“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苏愿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枯。若自己能靠自己,她不愿依附别人。
待到晚些时候,冯启灵便将冯启缘叫了出去。
苏愿不禁松了一口气,自从她的脸受了伤,冯启缘就如同她患了绝症一般,一副生怕她破碎的模样。这短暂的分开,也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冯启缘听完冯启灵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她就尽管做她的美梦好了,我又没疯,怎么会娶一个疯婆子?”
接着,他的神色微微一动,便对冯启灵说了一番话。
冯启灵听完大吃一惊,不禁咋舌道:“还是你聪明,这样一来,恐怕她再也不能逼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