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启灵今年虚岁已经十九,家里面早就为她物色着青年才俊。想着让她跟人家好好相处,感受一下男方的品行,冯启灵身为一个颜控,唯一的要求就是长得好看。
太太索性把两个儿子丢在一边去了,反正他们一个无欲无求,一个想找个仙女,都不是她这个凡人可以做到的。
一门心思要为自己贴心懂事的女儿谋求个好夫婿,左挑右选选了一个。
已经和冯启灵相识了小半年,男方是六部尚书的嫡子。样貌俊秀,为人温和,更是符合冯启灵的择偶标准。
太太看着女儿顺风顺水的感情,才觉得胸中的郁闷抒发了一些,好歹自己女儿情感顺遂。
却不想开心的太早,这天大早上。苏愿来送茶点时正被老太太逮着看字,一边看一边调侃着。眼看今天又免不了多写几篇大字,苏愿正要笑着讨饶。
“你看看,这写得是越来越好。不然今天多写十篇,咱们争取这个月过后,后面都可以抄书写信都赚钱的程度如何。”老太太笑着开口。
千人千字,老太太看着苏愿的字越发通透清隽,十分满意。
“老太太快饶了我吧,写这些奴婢就已经要月悬半空了…”苏愿做了个哭脸状。
现下房里只有陈嬷嬷和老太太,苏愿做完这般模样逗得二人都笑了出声。
这时门帘被掀了起来,泪眼婆娑的冯启灵就扑到了老太太怀里。
“祖母~”冯启灵桃花眼哭的红红的,委屈的叫着老太太。
“启灵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祖母,祖母帮你做主。”老太太拍着冯启灵的背,帮话都哭着说不清的孙女顺气。
冯启灵平常女儿家爱面子,现在居然当着那么多人哭了出来。老太太自然心疼坏了,知道孙女必定受了委屈。
冯启灵环顾了一圈。见只有陈嬷嬷和苏愿,才放心的开了口。
“祖母,孙女真是被那个薛承德骗了。真真是万般委屈,让孙女心中实在不舒服。”冯启灵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的椅子,泪眼汪汪的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本来和六部尚书嫡子薛承德相处的也算开心,冯启灵也想着这人脾气好,若以后嫁过去,想必也会对她很好的。
却不想今天弟弟冯启缘带来了个爆炸消息,原来那个薛承德可并非表面这般良善,这小子可不是个好人。
薛承德今年虚岁二十一了,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所有人都觉得为人儒雅温和。但是这人之前是有个丫鬟做通房的,本来世家子弟成年后,也不算少见。
但是那个通房去年年底有了身孕,冯启灵去年就和薛承德一直相看着的了。冯家家风良好,老爵爷和冯老爷都是没有纳妾的。冯家唯一的孙女找亲家,首要的要求就是家宅要清白些,不能有妾和通房什么的。
薛承德的通房一直也没有对外说过,也没有明面上承认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竟然也瞒过了打探的人。
薛承德其实是极得意和冯家攀亲的,冯启灵样貌好,家世强大,以后能给他的助力不必言说。
他一直小心的对待着冯启灵,直到通房有孕就像当头一棒一般。在大祥未有正妻不可纳妾,而对于和冯家的亲事,在未有正妻先让通房有孕明显也会成为泡影。
薛承德的心狠,若是真的不想要打发了就是,但是他不放心,想着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泄露任何。骗着小通房去上香,又联系了亡命之徒把通房杀了,一尸两命。
听到这,不禁让老太太倒吸了一口气。此子不过二十多岁,性格就如此狠辣。
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正是穿着鹅黄色儒衫的冯启缘。他肤白,个头又高,穿这套衣服越发显得风度翩翩。
冯启灵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弟弟,眼睛里面还含着泪水,但是不忘记吐槽弟弟:“我都伤心成了这个模样,你居然非得去换身衣服才来祖母这儿,我看你比姑娘家还爱俏。”
“咳咳咳,胡说什么。我只是为你奔波调查,衣服都脏了才去换的。”冯启缘用折扇掩唇咳嗽了几声,耳尖沾染了绯红。
心中暗自抱怨冯启灵乱说话,怎么会当着苏愿的面说什么他像姑娘家,简直影响他的男子气概!
偷偷的瞟了一眼苏愿,看见苏愿正一脸忧心的帮生气的老太太拍背顺气。看起来没有注意刚刚的话,心情又有些复杂,觉得她果然不太关注自己。
“这厮竟然如此歹毒?真把律法当成摆设不成?”老太太想到自己孙女差点嫁给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祖母,律法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厮可真是个心思歹毒之辈。”冯启缘接过话头。
原来这件事是被丞相家那位公子先发现的,是那位和冯启缘好的像亲兄弟一样的孙耀阳。
有次孙耀阳吃酒时遇到了薛承德的弟弟,不是嫡亲,是个庶出的弟弟。这人显然对薛承德很是不屑一顾,虽然言语不曾表达。但是席间有人说起对薛承德的亲事艳羡时,他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孙耀阳留了个心眼,想着毕竟是冯启缘亲姐姐,还是多为他打探的好。
于是和几个要好的去和那个庶子喝酒,把人灌的迷迷糊糊后,引着他说些薛府的秘闻。
开始庶子嘴很严,后来在这群人精似的小少爷情绪上刻意引导下,越发激发了他这些年来的不满。
开始只是吐槽薛承德表里不一,是个双面人,对家中庶弟多有打压。后来说道兴起,居然把薛承德杀人的事情也隐晦的透露出来,说出来后明显后悔,一直闭口不言。
于是孙耀阳就装作不相信他的模样:“我等是真心和你相交,为你鸣不平的。你说这些胡说八道的话,真是浪费我等真心。罢了罢了,不听也罢。”
庶子第一次和这群权利中心的小公子有交集,心中一急又被酒精催化,就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孙耀阳听着也忍不住咂舌,连忙把冯启缘叫了出来告诉他这件事。
冯启缘昨天下午知道后,又多方去证实打探,才知道薛承德这个事多半是真的。
“怎么就没人把他告去官府去!”冯启灵一阵后怕的开口。
“我现在也恨不得给他替你送去,只是那厮找的都是些亡命之徒,身上背的都是人命,哪里会来作证?”冯启缘肃了肃眉眼,对这件事也是颇为无力。
“那他的通房的命,就这般平白死了不成?”冯启灵是个善良的小姑娘,有些不瑟的开口。
这般的年代,主人家随便寻个由头就可以打死一个丫头。偏偏薛承德又当又立,想让通房死,又想自己双手不沾血。
苏愿觉得这些血淋淋的现实,反反复复的在告诉她这个年代的下人命,有多么不值钱。
苏愿小声的和陈嬷嬷知会一下,就退了出去,就给祖孙三人在里面说话。
二小姐的亲,肯定是要黄了的。冯府这两位成年的小主子,姻缘倒是颇为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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