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沈仲言已经打算举白旗投降了。
某人却不讲武德,拿着五十米的大砍刀在后面狂追猛砍。
当天海市落下第二场雪的时候,宋玉在本市最大的美术馆办了一场个人油画展,广邀各界名流,当然了,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杜老爷子的面子来的。
她并不在意本次是否沾了外公的光,反正这么粗的一条大腿,不抱白不抱嘛。
声势搞得越大越好。
只要他们人来了,就会明白什么叫不虚此行。
既能欣赏画作,又能吃上一口大瓜。
沈云歌本就是在高卢学艺术的,宋玉本人就更不用说了,她会的技能太多太多了,画画只是其中相当不值一提的一个小项而已。
办个画展,绝对是手拿把掐。
为了把阵仗搞得更大些,她甚至破天荒的邀请了不少媒体过来。
也就是这个画展,让本来已经平息的舆论再次掀起了波澜,于此同时,也将男女主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若是这些画有幸能流传下去,他们甚至能在艺术史上“青史留名”。
玩儿的就是一个心跳。
主打的就是一个刺激。
宋玉本次画展的名字,叫「罪恶」。
共展出三十三幅画。
前面二十六幅画,中规中矩,都在正常剖析人性丑陋的欲望。
画技堪称鬼斧神工。
内容包括七宗罪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也包括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等等。
剩下那七幅画,则挂在展厅最显眼的主展位上。
七幅为一组,这些画和前面那些截然不同,并不是完全虚构出来的,这组画的主角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生着獠牙的男人,一个长着羊角的女人。
宋玉将这两个人的面部画得很抽象、邪恶,旁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浑身不舒服,有种打心底里涌上来的不适。
第一幅,一男一女郎情妾意,若是抛开男人那张令人望而生畏的邪恶面孔,还有丑陋的獠牙,其实还算美好。
第二幅,男人另娶他人,女人流出血泪,画面陡然阴森起来。
第三幅,女人将一个生着羊角,宛如恶童的女孩儿交到男人手里。
第四幅,看似幸福的一家四口,却站在深渊之前。
第五幅,女主人和她的孩子消失了,恶童长大了,她和男人违背伦理道德,滚在了一起,这一幅画画得相当香艳,但香艳之中却透着一股让人汗毛倒立的诡异感。。
第六幅,是两具藏在荆棘丛中的尸体,血色浓重。
最后一幅,男主人和生着羊角的女人穿着一身白,站在纯白色的花海中笑得诡异又邪恶,花海之下,埋着血色的骸骨。
但凡是来到这看画展的人,就很少有看不懂这七幅画的。
前面那些画也许会有人觉得抽象、短时间内可能理解不透,但最后这组画绝对不会让人看不懂,这踏马就是明明白白的写实!!!
是沈云歌在扒亲爹的脸皮!!!
杜老爷子站在第七幅画前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讥讽。
他旁边站着两个老朋友。
“老杜啊,你家云歌这一招可是太狠了,这一手堪称鬼斧神工的画技,就注定这些画不会籍籍无名,她这是把那俩人的皮都扒下来了。”
好家伙,狠!真的狠!
外边都在传,说老杜的外孙女因为受到刺激,导致精神受了些影响,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这种画一画出来,等于是把自家的丑事给摊到台面上了。
沈仲言完了。
他那个小情人也完了。
杜老呵呵一笑:“自作自受与人无尤,自己做的孽,当然要自己来承受了。”
他的两位老朋友一边用赞叹的眼光欣赏画作,一边默默在心底给画中的两位当事人点了个蜡,完了呀,没了呀,芭比Q了呀。
另一边,宋玉笑眯眯地问身边的余淮:“怎么样?我的艺术水平还可以吧?”
余淮:“……”
大律师皱了皱眉,表示自己有点儿欣赏不来这种泛着森森鬼气的艺术,只能违心的赞叹两句:“啊,很不错……虽然我看不懂,但看到那么多人都在夸,想必你应该是很厉害。”
“啧,什么叫应该很厉害?”
宋玉不爱听这话,这些画作虽然阴森诡异了点儿,但艺术造诣可绝对不低。
不管是构图还是用色、亦或者明暗光线,都是大师之上的水准。
便是拿去国外参展,也丝毫不露怯的好么。
算了,跟这个不懂艺术的瓜皮计较这些做什么呢?余淮满脑子都是律法,还是跟他聊点儿他专业上的东西吧。
“算了,你不懂欣赏我跟你说不着,接下来帮我个忙吧。”
余淮挑眉:“什么忙?你说。”
宋玉眸光深邃些许,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
幽幽道:“帮我告诉对面的律师,我打算起诉沈仲言重婚罪,具体的材料等画展结束,我会给到你,接下来咱们要开始上强度了。”
“重婚???”
“是啊,重婚,你大概不知道,那俩人现在光明正大的同居在一起,田甜甚至以我那渣爹的老婆自居,这些事情,他们的街坊邻居都能作证。”
“还有啊,沈仲言的亲妈你知道吧?人家管田甜叫儿媳,田甜管她叫妈。”
“就算没有一纸结婚证,你觉得这些证据够不够他们喝一壶的?”
余淮是个律师,每天都在跟各种法律法规为伍。
说起这些,他可是专业中的专业,只见他浅笑了一下,看了宋玉一眼,意味深长地发问:“我可以努力帮你把他们送进去,只是……”
“只是什么?”
余淮又笑:“只是,你当真要把亲爹送进去?我倒不是怀疑你狠不下心,只是,沈仲言到底是你的直系亲属,他若是留下了案底,对你也不好啊。”
宋玉:“???”
宋玉双臂环胸,笑容戏谑:“怎么个不好法?”
“比如你以后可就不能考公了哦。”
宋玉:“???”
啊?
“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不能考公怎么了?我也没打算吃国家饭啊,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的精神状态,人家能要我???”
开什么国际玩笑!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犯病噶人的精神病。
谁敢把她招进去抱金饭碗啊?
余淮:“……”
呵,当他什么都没说!
倒是差点儿忘了,这货本来就没希望考公,已经无所畏惧了。
宋玉嘿嘿一笑:“不过嘛,有一点你没说错,我确实没准备真把人搞进去。”重婚罪撑死能判两年有期徒刑,顶什么用?
还不如想别的招折磨他们呢。
“你就听我的吧,把这事儿跟对方律师透露一下,明里暗里暗示他,只要沈仲言肯净身出户,我可以不起诉他重婚罪。”
余淮乐了:“玩儿够了?打算收网了?”
宋玉笑了笑没说话。
收网?
早着呢,这才刚刚开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