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肯要,柳云裳逼着她拿着。
打开箱子,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户籍书。
春桃拿出户籍书,手微微有些颤抖,她不可置信的说:“姑娘,你为我。”
柳云裳点点头,两只手捧着春桃的小脸说:“我除去了你的奴籍,重新给你上户,你好风风光光的嫁人。”
户籍书下面还有些珠宝银子还有银票,但这些都不如这张户籍书珍贵。
春桃终究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抱着柳云裳,有些不忍心嫁人离开。
柳云裳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慰她:“我的未来在何处,我也不知道,但终归不会在长安长久的待着,即便你不嫁人,我们也要分别。”
第二日一早,辛就带着媒婆和贺礼,前来提亲。
他动作倒是快,春桃是柳云裳的丫头,沈氏不敢为难,很快他们的婚事就定下来,在三个月后的一个吉日,春桃就从柳云裳的院子里出嫁。
将春桃的事情安排好,柳云裳又去了永辉杂货铺,这里现在是李芸儿在负责。
李芸儿是她于清平公主的牵线人,但自从她进入太学后,两人的人生路就不相同了。
再次见到李芸儿,柳云裳还是惊讶于她的变化。
她打扮的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佩戴珠宝首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账本,倒是有些像现代的女强人。
柳云裳敲门声打断了她。
李芸儿抬头,起身走过来,拉着柳云裳的手十分吃惊的说:“云裳,好久不见。”
柳云裳被她拉进来,笑着说:“好久不见,你变化好大。”
李云裳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知道,我胖了好多,哎。”
“大理寺卿定然对你好的不得了,瞧瞧将你养的多好,真让人羡慕啊。”
李芸儿有些脸红,本想讽刺她几句,忽然想起她不顺利的婚事,又将话压下。
反而提起宫廷中皇后逝世的事情。
“萧皇后真是福薄,留下个小公主,还被送到姑姑那里去了,圣上也真是狠心。”
李芸儿不知道其中的关系,自然会这样认为,不过她也不点破,反而说起别的事情。
“最近妇联与杂货铺怎样?”
提起这个李芸儿就头疼。
她抱怨的说:“公主离开,你进太学,将这两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可太难了,听说圣上同意你离宫,你要不要来帮帮我。”
柳云裳低头看着账本笑着说:“芸儿,你可太谦虚了,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和你告别。从前,我离开长安,总有归期,但如今,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李芸儿有些惊讶的说:“不回来,你要去哪里?”
柳云裳看着远方说:“我的母亲来自蜀国,我想去蜀国看看。”
“你疯了吗?蜀国可在打仗啊。”
柳云裳拍拍她的手说:“我自然知道,我相信有萧杭在,蜀国必胜。”
见她主动提及,李芸儿才问:“你们?”
“即便没有婚约,我们也是知己好友,别担心,我会安全的。”
李芸儿知道无法去劝他,随即问道:“若是蜀国事了,你会去何处。”
柳云裳看着远方,眼神有些落寞的说:“我可能会如同当初的林姑娘,雇上一队高手,四处游历。”
李芸儿想了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于是羡慕的说:“真好,可惜,我不能走,不然真想与你一起。”
柳云裳低声笑笑说:“你有丈夫,有儿女,还要顾着妇联,怎么走得了。”
李芸儿哼了一声,掐了一把柳云裳的腰说:“要不是你们都当甩手掌柜,我怎么会那么忙,你还好意思说。”
两人在办公室嬉闹一阵。
李芸儿突然说:“云裳,你要常常给我来信,我在长安真心交好的朋友不多。”
只有两人,一人远嫁襄阳,可能此生无法回长安,一人即将远行,不知归期。
李芸儿有些伤感。
柳云裳轻轻抱着她说:“我会的,再见。”
“再见。”
柳云裳告别李芸儿,走到太学门口,犹豫再三,本不打算进去,正想着转身走,却被一人叫住。
“柳二姑娘,好歹也是我曾经的学生到了门口都不进来是怎么个意思。”
是徐庶的声音。
柳云裳回头,恭敬地说:“徐老师。”
徐庶双手环抱,歪着头倚在门上,神情与姿态十分恣意。
“不进来,与我们告别吗?”
柳云裳撇撇嘴说:“什么时候永辉杂货铺都有你们的探子了。”
徐庶摇摇头说:“非也非也,这种事还要探子,你太瞧不起老师了。”
柳云裳跟着徐庶进去。
“你申请离宫,又给身边丫头说媒,最后还去了永辉杂货铺,看你身上带的行李,只要不蠢,都知道你要离开了。”
柳云裳无奈的说:“行,行,徐老师,你说的都对。”
两人边走边说,柳云裳再次回到这里,十分感慨,有种经年隔世之感。
但她离开这里不过才一年多而已。
里面很多新面孔,看着他们都恭敬的行礼。
柳云裳想着反正要离开了,恶趣味的问:“徐老师与张同知倒是有缘分,现在常常在一处吧。”
徐庶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我们现在都是老师,倒是很少一同出任务。”
柳云裳终于扳回一局,玩味的说:“是吗?徐老师在遗憾吗?”
徐庶咳嗽两声,有些不自然的说:”胡说什么。“
柳云城捂着嘴笑:“徐老师,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大胆,大胆的人先享受世界。”
徐庶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正好来到萧公住处。
他迫不及待的说:“去见见萧公吧,你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柳云裳准备进萧公院子的时候,徐庶在她身后说:“你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不管未来在何处,不要忘记你是陈国人,还有,要好好的活着,不要丢我们太学的脸。”
柳云裳回头,用力的点头。
转身进了萧公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