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两只箭朝着柳云裳和夏魅射来,角度刁钻,带着凌厉的攻势而来。
柳云裳躲闪不及,眼看箭就要射入自己身体,她看见萧杭向着她的方向而来。
她本能的伸出手,可萧杭似乎没有看到她的手,经过她身边,将夏魅护在怀里,挥剑斩断来箭。
柳云裳眼神黯淡无光,那种难以言喻的失望让人不禁感到悲伤。
以至于,她忘记了躲避。
但箭并没有射入她的身体。
她低头,看见李世欢死死的挡在她身前,他的胸前,插着一支利箭。
李世欢倒在柳云裳怀里。
他看着柳云裳的眼睛,试图从她眼神里看出悲伤,看出爱意。
他轻声说:“别怕,有我在。”
柳云裳紧紧抱着他,手忙脚乱按住他的伤口,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鲜血的流出。
但一切只是徒劳,李世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握着柳云裳的手说:“很抱歉,我不能带你好好的逛云城,我可能没有办法带你去尝尝鲜花饼了。”
柳云裳带着哭腔说:“不会的,没事,你会没事的。”
萧杭急忙过来,在他伤口处点穴止血。
“柳姑娘,别急,没有伤到要害,我已经给他止血,到了云城就好了。”
柳云裳点点头。
这时,黑衣人的进攻慢了许多,黑衣人大部分将命留在这里,剩下的知道打不过,立刻转身跑了。
诸葛流云摇摇头对萧暮云说:“你们和白莲教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这样下死手,萧公子,得加钱。”
萧暮云这个时候没有精力理他,立刻安排人手善后,到了云城萧家别苑。
萧杭立刻救李世欢,箭没有伤到要害,但箭上有毒,所以李世欢才会昏迷不醒。
万幸的是,他算半个苗人,身体血液中含一种特殊的药物,正好和毒药相克,所以他才没有立即毙命。
萧杭将小刀消毒,准备了酒精和纱布,对柳云裳说:“柳姑娘,拔剑。”
柳云裳点点头,手上用力,将箭一把拔出,萧杭立即用纱布给他止血,又及时给他上药。
处理完伤口,接下来,就是解毒。
萧杭写下方子,让下人去抓药。
这种毒很霸道,解毒需要的药物多,解毒周期长,要不是萧家,恐怕,李世欢活不下来。
萧杭心中有些后悔,他以为,凭借柳云裳的武功要躲过箭很容易,所以,他第一时间冲向了毫无武功的夏魅。
“柳姑娘,很抱歉。”
柳云裳正在洗手,听见萧杭的话,立即打断他:“如果萧公子是想为刚刚的事情道歉,就不必了,箭也不是你射来的,你有何错之有,我还没有感谢萧公子倾力救治世欢呢。”
萧杭看见柳云裳照顾李世欢的模样,心中竟然有几分嫉妒。
“柳姑娘,李公子的伤不适合上路,不如将他放在萧家别院养伤,萧家的人自会照顾好他。”
柳云裳正在为李世欢擦汗,闻言笑着说:“你终于还是承认你姓萧了。”
萧杭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说:“柳姑娘,他没事,我们回长安吧。”
柳云裳莞尔一笑:“不了,我留下,等他伤好再回去。”
柳云裳说的不是气话,从她出长安到现在,她累了,她想休息。
“如此,我也留下吧。”萧杭不愿意她与李世欢单独相处,固执的想要陪着她留下。
柳云裳却说:“圣上是你的父亲,他生命垂危,皇探已经送了好几封密信,急召你回去,你不能耽误,需得即刻启程。”
萧杭固执的摇头:“不,我等着你。”
柳云裳站起来,抽出萧杭的软剑指着萧杭说:“你等着我?你是我的谁?既然忘了我,不娶我,为何还要给我希望,我不想看着你,萧十一。”
萧杭想伸手擦掉柳云裳脸上的泪珠,他上前一步,柳云裳后退一步,那把剑始终横在两人中间。
萧杭伸手抓住剑,血滴落在地上,他轻声说:“对不起,我。”
柳云裳心中一痛,放下剑,指着门外说:“萧十一,你滚,你滚!”
她的眼神决绝,萧杭看的心痛,他收起剑,狼狈的离开。
当日,萧家的人带着萧杭回到长安。
王安和谢韵却留下了。
诸葛流云自然也没有走,不过他分出一半的人手给萧暮云,当然又狠狠敲了他一笔。
三人整日里在云城四处溜达,云城是个好地方,阳光明媚,常常是晴空万里,坐在一个小院子里面喝茶,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柳云裳日日守在李世欢的身边,第三日,他才苏醒。
他瞧见柳云裳趴在床边,头枕在双臂上,可能是做噩梦了,睡觉也皱着眉头。
李世欢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心。
柳云裳察觉到动静,睁开眼睛。
“醒了就好,我去给你拿药。”
柳云裳准备起身,李世欢拉住她的衣袖说:“别走。”
柳云裳十分有耐心的说:“我不走,我去给你拿解药,你不是要做向导,带着我去逛云城吗?你要快快好起来。”
李世欢放开她的袖子点点头。
等柳云裳将药拿来,他一口气将药喝光,苦的他皱眉,他最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柳云裳取笑他:“一个大男子,箭都不怕,居然怕苦。”
李世欢点点头说:“打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怕苦,云裳,可以帮我买点云城刘记的糖吗?不然,这药,我明日肯定喝不下。”
柳云裳失笑,轻声说:“好,书呆子。”
说完,柳云裳准备离开。
李世欢紧张的说:“别走。”
柳云裳笑着说:“我不走,我去让萧家的人来给你换药,正好我去刘记给你买糖。”
李世欢可怜兮兮的说:“原来,不是你给我换药呀。”
柳云裳摇摇头说:“萧家才是专业的,我可不和他们抢,放手吧。”
李世欢依依不舍的放开柳云裳,任由她离开。
第二日,柳云裳将药端来的时候,果然带着刘记的糖果。
李世欢一口将药喝完,立即吃了两颗糖果,才缓过来。
他递给柳云裳一块糖果说:“我义父说,我可能小时候苦吃的太多了,所以长大后爱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