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团团围住,王安身上已经有多处受伤,谢韵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背靠着背,奋勇杀敌,谢韵突然说:“王安,跟着我来长安,入太学、进皇探,你后悔过吗?”
长安握紧手中剑说:“从未,我答应我娘要护你一世,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着,别说话,小心剑。”
王安瞧见一黑衣人一剑刺向谢韵的后背,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推开谢韵,那剑正中他右肩。
他一手挥剑,将黑衣人逼退,但身上伤太多,终究还是力竭,单膝跪地,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看向前面,雨太大了,模模糊糊间,他仿佛看见一队人马从远处而来。
远处确实有一群江湖人匆匆赶来,他们将剩下的黑衣人围住,为首的正是诸葛流云。
诸葛流云对着黑衣人说:“那两人是我朋友,大家都是江湖人,给个面子,放了他们。”
其中一名黑衣人站出来冷冷地说:“什么时候楼外楼也开始多管闲事了。”
诸葛流云看着黑衣人,带着耸耸肩,玩味的说:“哟,口气那么大,既然如此,那就杀了。”
他身后的江湖人立刻上前与黑衣人打斗,诸葛流云带的人多,加上刚刚黑衣人已经大战过一场。
没过一会儿功夫,黑衣人就全部死在他的手下。
诸葛流云撑着伞,在雨夜中,一步一步走向谢韵。
他伸出手将谢韵扶起来,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和血丝说:“抱歉,我来晚了。”
谢韵借着他的手站稳,着急的说:“快救王安,他伤的比我重。”
诸葛流云眼神一暗,朝着身后挥挥手,他属下立刻上前将王安抬走。
而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谢韵身上,一把将她抱起。
谢韵惊呼:“你干什么,我可以自己走。”
诸葛流云委屈的说:“我本来正在执行任务,看到你的求救信号立刻就来了,生意都没有做成。”
谢韵低声说:“那么多人看着呢,你放我下来。”
诸葛流云无赖的说:“就不,反正你现在也奈何不了我。”
谢韵索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将人带回云城多路上,正好碰到才赶到云城多萧暮云。
“萧大公子,您还可以来的更晚些吗?再迟片刻,收尸都赶不上。”
萧暮云被噎了一下,他总不能抱怨,一路都有白莲教的人在对他使绊子,给他假线索,这才导致他来迟的吧。
毕竟他是萧家未来的家主。
萧暮云微微颔首说:“多谢楼主帮忙,我知道楼外楼的规矩,我会将报酬及时奉上。”
诸葛流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然后随意的说:“行,多谢萧大公子,诸葛青,你去和萧大公子对账,记着还有我们丢的那桩生意,一并算上,萧大公子,不会介意吧。”
萧暮云倒是听说过这个楼外楼楼主的性格,爽快的答应他。
萧家是云城的常客,在云城有别院,王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不早说,我们住那么多天的客栈,这钱,萧大公子的出。”
萧暮云满脸黑线,他脸上是写着人傻钱多四个字吗?人人都来坑他的钱。
“你别想了,你这一身伤,用了我们萧家多少好药,算下来,你还的倒给我钱。”
萧暮云放下药,没好气的说。
王安嘿嘿两声说:“一码归一码,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救你们萧家的人才受的伤吗,若不是我们冒死给你传信,我们能暴露吗?能被白莲教追着打吗?没良心。”
萧暮云知他说得有理,白莲教的人从他出长安那刻起,就安排了无数的假线索,故布疑阵,
他被白莲教的人牵着鼻子到处跑,始终没有找到萧杭。
要不是谢韵他们的传信,此刻估计他已经准备去秦国找人了。
萧暮云想到这里,点点头说:“好,等下,我让下人给你送钱来。”
王安赶紧摇头说:“停,停,我可不要钱,我要萧杭配的稀奇古怪的药粉。”
萧暮云笑着说:“这估计要等找到他,才能给你兑现了。”
“云裳第二封信传来了,据她的描述,每次萧杭试图想起过往就头疼,而且,他在那里有牵绊,无法离开。”
谢韵拿着信走进来。
萧暮云接过信说:“白莲教来了很多精锐好手。我们动作要快。”
苗寨
经过几日的静养,柳云裳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里的人已经明里暗里的请他们离开,但李世欢脸皮厚,假装听不懂,全数将他们拦下。
自从那晚,萧杭又一次头痛后,族长再次请柳云裳见面。
族长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她,仿佛看透一切。
他缓缓地说:“姑娘,他已然成为夏影,若是强行唤起记忆,蛊虫入心,神仙难救,你是选他生还是死。”
柳云裳冷静的说:“你们凭什么决定他的人生。”
族长笑了笑说:“你选他生还是死?姑娘,看在你是他未婚妻的份上,我不强行送你离开,希望你考虑清楚,到底要他生还是死。”
族长并没有给柳云裳多言多机会,又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柳云裳知道多说无益,转身离开,她不想让他死。
她不敢再出现在萧杭面前,总是在暗处默默的看着他。
现在的他,日出跟着族人一起出去采药,中午回到寨子,陪着夏魅用饭,然后打扫卫生,收拾房间。
下午,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待在药室,有时候他会带着夏魅出去走走。
到了夜间,大部分时间他都独自一人坐在山谷,手中雕刻着一个木娃娃。
柳云裳不敢相信,那个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的萧十一,有一天会劈柴,挑水。
萧十一,我不能将你留在这里,你不属于这里,即便,你此生再也想不起我,再也不属于我。
即便,你恨我,我也要将你带走。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李世欢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夜深露重,走吧,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