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君柔说的不错,当今宫里头湘玉公主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耐去管宋婉宁的事儿。
贤妃原本是个受宠的,谁知道自打那虞美人进宫来了之后便是专宠,这些外头的妃子更是一点都抢不了虞美人的宠爱。贤妃前些时候,还因为跟虞美人抢了同一匹布料被皇帝给责骂了。她原本还有些权势,只是如今在后宫之中全然只有靠着自己儿子女儿的光才能赚得两分颜面。
偏偏安王谢恪到现在也不像先前那般备受瞩目了,安王更是在朝廷上屡屡受挫,叫贤妃很是头疼。
湘玉公主在后宫中也极为替贤妃忧心,“母妃,现在变成这般模样,可要如何是好?哥哥在前朝也不是个得宠的。”
“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贤妃脸色深沉,缓缓出声道,“圣上自打有了虞美人,便好似喝了迷魂汤一般,日日在宫里头只顾着跟虞美人说话做事。前朝那些大臣们,圣上也不似先前的模样对他们那般宠幸,一下子人人自危,本宫也不得不忧虑。”
“这虞美人弹琴好似幻术一样,女儿有幸听了一回,确实是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湘玉公主蹙眉,瞧着贤妃出声道,“女儿听说,先帝当初也有一个妃子如同现在的虞美人一般受宠,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出宫修行了。”
“这事儿宫里头知道的人极少,后宫的皇后只怕是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若是说想知道来龙去脉,恐怕只有太后娘娘了。”贤妃叹了一口气,出声道,“只是太后娘娘去云溪山修行去了,几个月之后才回来。”
“这可怎么办呀母妃?若不然找一匹快马,去问问太后娘娘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然现在父皇心智大变,根本不像从前一般和蔼可亲了。只怕是那虞美人会巫术,将父皇迷惑了。”
“宫里头最忌讳的便是巫蛊之术,这种话日后可不要再说了。咱们先按兵不动,不要让虞贵妃抓住把柄了。”贤妃叹了一口气,出声道,“在外头的时候,可别跟虞美人起冲突,你父皇一定不会陪侍在我们这一边的。”
湘玉公主在一旁,也只好叹息一声。
后宫不安宁,前朝却也没有多么安稳,朝堂之上,皇帝将安王和太子骂的狗血淋头。
“你们两个,平日里互相打擂台,明里暗里的争斗朕不是不知道。只是你们如今做的这事儿实在是太过难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朕尤为心寒。”皇帝冷了声,缓缓道,“安王日后不用再管着兵部的事儿了,太子也不用管着禁卫军,朕要收回这些权力,让你们不要在这儿兴风作浪。”
安王和太子虽然惊讶恐慌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低着头承受皇帝的责骂。
皇帝见着如此,当即出声道,“禁卫军从今日起交给兵部侍郎胡泽成全权负责,兵马调遣,保护朕的安危。至于兵部,就交给兵部的陈朗。”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震惊了,毕竟禁卫军这样关于皇帝安危的大事一般都是交给朝中重臣来做,交给太子也无可厚非。谁知道皇帝如今竟然给了兵部侍郎这样的官员,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兵部侍郎虽然说也是朝廷重臣,只是毕竟是个正四品下的官职,跟太子那样的正统血脉还不相同的。将自己的安危都交给了兵部侍郎,皇帝这做法实在是让人觉得意外。
只是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劝说的,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殷易臣身上,从前只有殷易臣出声劝说,皇帝才会听劝。只是如今叫百官都意想不到,殷易臣站在前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说完了这些事儿,当即朝着众人出声道,“今日还有一人要进宫来做官,虞美人有一位兄长,是可堪用的国之栋梁,从今日起去粮道做官。”
没一会儿,外头便进来一个男人来,瞧着身高八尺有余,是个风神俊朗的男子。瞧着年纪不过是二十六七,倒是颇有几分探花郎的模样,偏偏眉眼之间有几分冷漠,叫人觉得疏离。
最要紧的是,这个男子,眉宇之间竟然和坐在上头的皇帝有几分相似。
这话,是文武百官不敢说出口的。这粮道是个肥差,可见皇帝有多么看重虞美人的这个兄长。
只见那男子上前去,瞧着坐在上头的陛下出声行礼,“微臣粮道顾捷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见到顾捷的刹那,面上终于露出笑容来,朝着顾捷招手道,“早听说你相貌堂堂,如今见着果然如此。日后做官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直接跟朕说便是了。”
“多谢陛下。”顾捷见状,又朝着皇帝行了谢礼。
众人退朝,文武百官人人自危,都害怕自己被如今皇帝的浪潮给拍死在岸边。
殷易臣一路沉着脸色,就这么出了宫去。路上卫符赶忙来通报,朝着殷易臣出声,“丞相,听说宫里头贤妃派人加急去云溪山找了太后娘娘,不知道是为的什么事儿。”
殷易臣朝着卫符淡淡出声,“派人去跟着瞧瞧是为何……不,你亲自去。”
卫符道了一声是,就这么出了门去。
殷易臣则一路出了皇宫,回到了丞相府。宋婉宁现在已经渐渐显怀,见着殷易臣这才大步走了过去,见着殷易臣面色不愉,轻声询问道,“可是朝堂中出了什么事儿?我很少见你这样的神情。”
殷易臣见宋婉宁如此,也放松了下来,缓缓出声道,“如今朝堂上这个敌人,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强大。更糟糕的是,我们如今还不知道敌人到底是谁,又要使什么手段。今日……”
殷易臣将在朝堂上发生的事儿告诉宋婉宁,缓缓出声道,“现在太子和安王已经倒下,只怕不日就要轮到我了。”
殷易臣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高权重,骄纵妄为不可一世,从来没有过这样自危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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