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到讨价环节,陈岩本着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原则,跟查尔斯玩上套路。
当然做买卖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赔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做。
李云龙更是一脸马上就要入洞房的样子,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李三一脸愁容说道:“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要是拿不出钱,多低的价都没用”。
“哎,那你就太不了解陈儿了”,李云龙奸诈的说道,“这件事不在于钱多少”。
从查尔斯商行出来后,李三忙上前追问,“大哥,买那么多设备,你有那么多钱吗?”。
陈岩耸了耸肩膀,“艹,当然没有了”。
“那你还跟美国鬼子唠的那么热闹”。
“切,没钱怎么了,我现在考虑的是搞到设备,而不是钱的问题,那种事咱又不是没干过”。
“那种事...”,李三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突然瞳孔收缩,“你不会打算在上海连骗再抢吧”。
陈岩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了嘛,这可是你说的。
走,查尔斯说请咱吃饭,一起去”。
此时,李三在风中独自凌乱。
李云龙来到他身边得意道:“我说美国鬼子缺心眼吧,还请咱吃饭呢。
哈哈哈...”。
陈岩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那只是到了无路可走时候的下下策,如果能凑到钱,他还是愿意等价交易的,他认为查尔斯这个人门路很多,未来可以长期合作。
......
为了完成李组长交代的任务,乔树心来到市局档案室翻阅历史资料。
自从日本人打进上海,国民政府的各大机关全部迁到重庆,但唯独警察局没有动,除了一些肩膀头上肩章带杠的。
用政府的话讲,看似我们转移了,上海人民能离开我们,但离不开你们这群警察,上海人民靠你们了。
说完高官跳上汽车,头也不回的就含泪离开了。
因此,要想了解上海这些年的情况,只有警察局的档案室保存是最完整,而且他相信一定会在其中发现蛛丝马迹。
警察局向来管理的松懈,再加上乔树心平时人缘不错,而且马上调到市局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所以管理员也卖他个面子,没废什么话就进去了。
他看着琳琅满目的档案室,不禁咽了咽口水。
尼玛,至于这么多吗?
不会是屁大点事都存档了吧。
他找到31年到37年的档案架,整整4排。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国民政府管理时期,上海兵工厂生产制造能力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包括机器厂、制枪厂、制炮厂、炮弹厂、火药厂应有尽有,而且曾经还生产过装甲车。
乔树心认为一定能从这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他干脆把心一横,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大点干,早点散。
吼吼!
雄起!
与此同时,陈岩也没闲着。
他虽然从查尔斯这看到希望,但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他派人去唐彩英的公馆踩了踩点,果然这娘们加强了安保。
“大哥,唐公馆安保级别不低啊,前后院子里都有定期和不定期巡逻,还安排了明暗哨,而且屋子里也有保卫,人数不明,我预判整体人数不少于30人”。
听完李三的回报,陈岩嘴角不由的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弄这么大阵仗,这娘们还真是跟我干上了,这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
还暗哨,看来这回她学聪明了,找的不是青帮那种小卡了米呀,应该是军人。
不过也对,跟宋家好过的人,这点能力还是要有的”。
突然,陈岩双眼直冒精光,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啊,想玩是吧,那看今天晚上我玩不死你。
像你这种人,我要是不掐死你,你早晚得咬我一口”。
他站起身,穿上大衣,嘴里叼着烟,看着李三:
“把弟兄们都调出来,去搞辆车,再去江边搞条渔船。
今晚我带唐大美人玩把浪漫的,哥们要和她夜游黄浦江”。
......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到8点的位置,档案室里灯火通明。
乔树心瘫坐在地上,精心梳洗打扮的大背头早就炸了毛了。
尼玛,累傻小子呢。
处长孩子办满月也记录,闲的实在是没啥可写了吧。
开始他还一条一条看,然后一目十行的看,到最后就是一页一页的过,反正怎么快怎么来。
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郁闷了,纸片在他眼前飞速划过。
刷刷刷...
等等,刚才那页是什么,晃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等他拿回刚才那张纸,从头到尾又梳理一遍,原本激动不已的情绪再次狠狠地砸在地上。
眼花了,又看错了。
尼玛,傻小子元气满满,再次启航。
他给自己鼓了鼓气,振奋精神,继续查找资料。
他低头看着资料上的文字,突然一段文字引起他的好奇。
他敲了敲混沌不堪的脑袋,尽量提起精神。
这好像有用吧。
32年7月,奉淞沪警备司令命令,上海市警察总队协助开展上海兵工厂运输的警卫工作,维持公共秩序。同时,成立兵工署上海兵工厂处理委员会驻沪办事处。
看着这句话,他陷入沉思,大脑在飞快的运转,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那年他刚加入警察系统,也没加入组织,算是一个职场小白。但他土生土长的上海,这件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32年华夏、日本军事冲突之后,国民政府觉得上海守不住了,将机料向内陆各兵工厂转移,一部分去了金陵,一部分去了巩县,一部分去了山西。
但还有一些不便迁移的机器设备暂时留在上海,等时机搬迁。
他微微颔首,继续看着资料读下去。
“12月,兵工署上海兵工厂处理委员会驻沪办事处取消,设上海兵工厂保管处看守,警察局派人员协助”。
乔树心喃喃自语道:“上海兵工厂保管处看守......我记着37年的时候就没了吧,这两年也没听人提起过”。
他快速站起身,在档案架上寻找。
“在这,1937年警局档案”。
乔树心翻开后,越看越是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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