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元家感动的是,皇上竟然给了他们家一道秘旨,元家子女亲事自主。
任何人以权干涉,元家可直达天庭,参他!。
这真是……好大的权利!
这是皇上给了好处心里不舒服,让元家反帮他辩忠奸吧?!
总之,皇敕封元家的事,比玉长安连升两级更令榆林人疯狂,仅半天时间,便传的人尽皆知。
元家村更是上至村长族老,下至三岁孩童,全体出动庆贺。
元家祠堂外人山人海,连周边村的人都赶来了。
这不是一家人、一个村的荣耀,这是整个榆林的荣耀。
榆林县继十多年前出了一位莫探花,三年前出了两个举人,官场上连一个七品官员都未出过。
噢,这俩举人,一人只是户籍在榆林,回乡参加科考。
还有一人,便是江逸。
榆林甚至被其他地方的人称为“愚林”。
现在,一下子出了一个四品县伯,这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公子,公子,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元小石像捡到一万两金子一般,无比欢喜的冲进房间。
甚至忘了规矩礼仪。
他手按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江逸。
正歪着身子避开腰后伤处倚坐在炕上看书的江逸,抬头看向元小石,打趣道:
“小石兄弟,你这是捡到金子了?”
元小石摇头,“公子,我就不让您猜了,谅您猜破头也猜不到。
您知道吗,今天,我们老爷被皇上封为伯爷了,稼禾县伯。
哈哈哈,老子…呸,不是,是小的,嘿嘿,小的也是县伯府的人了!”
“是吗?”江逸闻言,先是一喜,然后心底猛的缩紧。
元家的门第更高了,自己跟元青珊的事,还有希望吗?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您也有大喜事呢!”
元小石见江逸似乎走了神,轻轻唤了两声。
“噢?我有什么大喜事?”江逸抬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元小石瞬间又来了精神,“公子您被皇上任命为咱榆林县衙的主簿了!
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江逸张大嘴巴,确实……惊喜没有,是惊吓!
他被任命为主簿,那他老爹呢?
哎呦娘啊,不会是起了他老爹的座了吧?
“哈哈哈,我就知道公子会是这副模样!
我们元府的人,在接到圣旨时,惊喜的全都过了头,比公子您还夸张呢。”
元小石边笑边说:“公子,你们家双喜临门呢,江大人现在被任命为县丞了。
这可是天曜开天辟地头一回,县丞、主簿能得到皇上任命!”
江逸闻言,缓缓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爹仍在他上头。
“还有什么呢?看你高兴的牙花子都吡出来了,肯定好事不止这些。”江逸笑道。
“当然还有,我们小姐被皇上封为县郡,封号玉珠,少爷被封世子,夫人也被封为恭人了呢。
我们的县令大人更离谱,连升两级,连升两级啊!从七品县令直接升为正五品青城府同知。
哈哈哈,我们榆林县这一回,可是在全天曜大大的露脸了。
我看谁还再叫我们愚人,到时候看我不呸他一身!”
元小石叉腰仰头哈哈大笑,那牛气冲天的模样,仿佛得到封赏的人是他一般。
江逸却再也听不下去。
元青珊被封为县郡!
元青珊被封为县郡!
他们之间,可谓划上了一道天堑鸿沟。
那么他们两个之间还有希望吗?
江逸的心瞬间跌入低谷。
“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伤有些疼?”元小石发现江逸蹙眉,小心的问道。
江逸勉强笑了一下,“不,不碍事的,不太疼。”
“肯定是疼了,我拿花油给您抹抹。”元小石急忙去找花油,结果发现用完了。
他跳哒着边往外跑边说:“公子稍等,我去买新的。”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江逸抬着招呼他的手举在半空中,看着关好的房门,摇头苦笑。
他拿出元青珊给她的信。
这几天,两人互有书信来往。
他仔细的打开,逐字阅看。
时而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的微笑,时而轻轻蹙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
希望与恐慌交织。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元小石买花油回来。
元小石不光买回了花油,还带来一封信。
信是在半路遇到张旺,张旺交给他的,说是小姐给公子的。
元小石将信交给江逸,笑着打趣,“公子,您先别急着看信,待我给您抹好花油后,出去买饭时,正儿八经的看。”
江逸紧紧的捏着信,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安。
元小石直肠子,根本没感觉到他的不安,边给他抹消肿散淤的花油边说:
“玉叶今天不能过来做饭了,叫我出去给公子买饭。
今天,元府,不,伯府的人都回了村里,村里要开祠堂祭祖。”
“哦。”江逸趴在炕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信,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元小石给他盖好被子,问道:“公子,您晚膳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吧。”江逸随口说道。
元小石哈哈笑道:“那行,我见公子爱吃鱼,我去给您买望江楼的鱼吃。”
望江楼的鱼很贵,但好吃。
要搁往常,江逸会嫌贵不让他去的,今天他根本没心思,都没听到元小石说什么。
在元小石关好房门出去后,江逸急不可待的打开信封。
手捏着里面的信纸顿住了,心“怦怦”跳的厉害。
他自言自语:青珊不是那种得势瞧不起人的人。
我应该相信青珊,我们应该彼此信任。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随后轻轻抽出信纸。
信只有一张,展开后,上面只有两句诗。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江逸提到嗓子的眼心,扑通一下归位了。
他知道,这是元青珊给他的定心丸。
告诉他,即便自己现在身份变了,她的情仍然不会变。
他不禁嘲讽自己,“江逸呀,江逸,你真是患得患失!
青珊是怎样一个人,你还不了解吗?还要怀疑她,真是该打!”
说着,轻轻在自己脸上拍打了两下,不停的念着这两句诗,看了又看,舍不得收起来。
一会儿笑,一会儿感叹。
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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