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怒不可遏的江丹雪,付高升和付守波对视一眼,彼此眼底含着几分笑意,面上却丝毫不显。
付宁波敛眉说道:“四儿媳妇,大家都是亲戚,你这话说的太重了。
你已嫁进我们付家,往后,江家的事还是少管为好,管多了里外不是人。”
“我怎么能少管,我那个弟弟熊熊的顶不起来,我要是再不管,我爹和我娘要被蒋家欺负死了。”
提到蒋家,江丹雪一肚子气。
她愤愤的想,如果不是蒋隋氏到她娘家去闹,驿道那块地早就归到她名下了。
真是气死她了!
“丹雪,人家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岳父家的事咱往后少管吧,听爹的话没错。”
付高升看江丹雪气鼓鼓的样子,也开劝道。
谁知越劝江丹雪心火越旺,她不服气的说道:
“凭什么不管,要是他两口子再敢像之前那般闹腾,看我不收拾他们!”
“这话在咱自家说说就是了,出去你可别胡说,知道了不?”付高升又嘱咐了一句。
江丹雪撅嘴,不以为意。
付宁波赶紧转了话题,打趣付高升说道:
“老四啊,你看看你兄弟四个,你三个哥哥都有了不错的差事,只有你还是个小账房。
现在,你舅子都要比你强了,你再不努力,可就是混得最差得喽。”
付高升闻言,状似难过的低下了头,同时,也掩藏了自己隐晦不明的神色。
江丹雪却被付宁波的话给刺激到了,她的丈夫混的差,那岂不是说明她也混得不好?
这怎么能行?!
瞬间,她心里更不舒服了。
正待她心中的压抑无处释放时,付宁波再次笑道:
“想不到蒋家那个从小到大不稂不莠的闺女这么好福气,将来也能混个主薄夫人当当。”
这话算是彻底点爆了江丹雪,她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她凭什么啊?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爬了我弟弟的床,赖上了我弟弟,凭什么……”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付宁波。
当初在她弟弟和蒋乐珍的事情上,付宁波可是起了决定性作用。
此时,付宁波像是忘了这些事,正端着茶杯喝茶,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付高升倒是担忧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见江丹雪看向自己,他猛的低下头,难过的说:“丹雪,对不起,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江丹雪听了付高升的话,又想到蒋乐珍将来是主簿夫人压自己一头,突然怒火中烧。
电光石火间,让付高升入赘江家的心思再次生了出来。
她咬着牙根说道:“我们江家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姓蒋的?
公爹,你也别怪我强势,我思来想去,还是要让夫君入赘我家的。
我弟弟熊熊的干什么也顶不起来,我爹的官职到了他手里,说不定也能干没了。
还不如让夫君入赘我家,将来接了我爹的官职,比在国丰钱庄当账房好多了。
将来运作好了,弄个六年连优的考评成绩,还能传给您的大孙子不是?”
付高升闻言,眼里充满别样的神采,而付宁波,则犹豫着说:
“四儿媳妇,我看还是算了吧,上次你们提出入赘的事,亲家就没同意。
再提这事,恐怕亲家要多心了,我们付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一家,算了,算了。”
付宁波摆着手,摇着头,感叹自己没有多大能耐,不能给老四儿子谋个好前程。
付高升听了付宁波的话,眼中的神采瞬间熄灭了,叹口说:
“丹雪,还是听爹的话,算了吧,别到时候落人口舌就不好了。”
江丹雪气哼哼的说:“什么口舌不口舌,我家的事我说了算。
我不能让我爹辛苦一辈子挣来的官职,最后落在外人手里。
不过,现在蒋乐珍刚生了儿子,正是风光的时候,这事得从长计议。
反正我爹才四十出头,不着急!”
付高升和付宁波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皆闪过算计的光芒。
……
驿道郊外,以陈忠贤为首的一行七八个纨绔正在骑马狩猎。
“蒋力行,快快,往你那边去了。”陈忠贤指着蒋力行这边大叫道。
只见一只受了惊吓的半大野猪疾速朝蒋力行那边奔逃而去。
蒋力行驱马上前,闷头跑的半大野猪差点撞在蒋力行骑的马上。
它疾速打了个弯,转头往另一面边跑去。
“快,董小四,快,往你那边跑了。”被陈忠贤点到名的董小四,是京城董家旁支的一位庶子。
“啊啊,陈忠贤,去你哪边了,快快。”蒋力行叫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见那头慌不择路的半大野猪,猛的蹿了起来,一头撞向陈忠贤骑的马上。
那马受到惊吓,高高抬起蹄子高声嘶鸣,随后载着陈忠贤撒腿往林间跑去。
“哎哎,啊,我的马控制不住了。”陈忠贤尖叫道。
蒋力行等人直觉不好,立即驱马追上去。
可是林间草木丛生,他们要躲避各种障碍,待追到陈忠贤时,只见他躺在地上,捂着小腹下的位置打滚哀嚎。
他的马匹早已不见了踪影。
“陈忠贤,你怎么了?”董小四马术最好,他头一个跳下马,跑过来蹲下身问道。
“啊,疼,疼死我了。”陈忠贤打着滚惨叫。
董小四往陈忠贤捂的地方一看,只见陈忠贤双手血淋淋的。
他猛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紧随他而来的蒋力行等人,急切的叫道:“快,抬他去医馆。”
七八个纨绔七手八脚抬着陈忠贤急里忙慌往城里奔去,中途截了辆牛车搭了个顺风车。
医馆里,大夫看过后,直摇头,“唉,太严重了,没救了。”
刚踏进医馆门的陈赵氏,闻言差点瘫倒在地上。
她跌跌撞撞的扒开众人来到床前,看到陈忠贤双目紧闭,一脸腊黄,凄厉大喊: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丢下娘独自去了啊,你叫为娘怎么过啊?!”
“夫人,您,您挺住啊,大少爷的身后事,还要您操办呐。”
跟着一起来的赵嬷嬷扶着陈赵氏,哭着说道。
“哎哎,让让,让让,老朽还要去准备伤药和银针,你们在这儿哭嚎什么,再晚,小命就真没了。”
大夫被陈家来的人堵在了房间里出不去,生气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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