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帝缠绵病榻已经有很长时间,宁氏他们过来也因京城局势的变化,只是两个月有余,竟出了结果。
皇帝驾崩,自然有新帝登基。
谢怀谦看着杜府的人问道,“那新帝……”
来人是杜婧云的幕僚,闻言笑道,“既然是草民前来,您说该是哪一位?”
谢怀谦当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原以为他这辈子还有机会参与一场夺嫡之战,未曾想齐王竟如此本事,竟迅速的取得胜利。
至于中间的凶险,谢怀谦不问也能猜到一二。
这一晚上,杜府幕僚与谢怀谦彻夜长谈,之后没两日便返回京城。
待人一走,新皇登基的邸报也下发至各省直隶,由省直隶又下发至各州府。
谢怀谦拿到邸报时已经是十一月初七,此时节京城里新帝承志帝已经登基为新帝,府衙里众位官员自上而下更加谨慎小心。
谁不知他们的知府大人与新帝颇有渊源,如今那位以强势手段登基为帝,这谢怀谦以后谁还敢得罪?
仗势欺人,谢怀谦不会。
狐假虎威,谢怀谦却用的极为顺手。
当即将朝廷邸报下发至各县,又令几位县令于十二月初十之前到莱州府进行面谈。
至于面谈内容,几位府衙的官员有所猜测。
“兴许与番麦有关。”
今年秋天,府衙直接管辖的二十多亩番麦收获不错,毕竟经过精耕细作,又下了大力气。有些秧苗结的棒子也格外大,所以亩产达到一百九十斤。
经过晾晒挑选,已经挑选出来五百多斤优质番麦种子,五百斤一级番麦种子。
过了年,将这些番麦在进行播种,除了县衙管辖的二十多亩试验田,需要大约八十斤粮种,剩余的都将分给各县,再由各县进行新一轮选种。
至于每个县分配多少,这些还未曾有定论,有人认为是讨论这个。
另外新帝登基,各州府都得趁着过年前往京城送年礼,可能也会说。
几位官员叹息一声,哂笑道,“不得不说,咱们知府大人这运道实在是好。”
“这可不只是运道。”
同知大人笑了一声,“光靠运道真能坐稳?”
众人默然。
的确,别看人家年轻,手段和魄力都有。
非他们能比。
“散了吧,老老实实的跟着知府大人干,兢兢业业的他看在眼中,他日兴许也有咱们的好处。”
一众人散了,从屋内出来,就见谢怀谦已经关门往后院去了。
思及后院那位,众人也不敢小瞧,那是真的沾过血的主。
谢怀谦对自己属下的言论并不在意,人有所畏惧是好事,后续他开展公务也好开展。
倘若胆大包天,不服管教,甚至仗着自己朝中有人便张狂,他还得想法子教训,虽不至于害怕,却少不得麻烦。
到达后院时天空落下一片雪花。
今年的雪来的晚,雪花却大。
谢怀谦仰头,一片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他笑了一声进屋,“娘子,我回来了。”
屋里不算暖和,内室里点了两个火盆,周围有木头架子再用石头压着,很明显是为了防止延哥儿碰到设置的。
往炕上一瞧,谢怀谦顿时黑了脸,眉头一皱道,“怎的还没去睡。”
许是他嫌弃的声音过于明显,正仰着脸等爹的延哥儿小脸一垮眼瞧着就要哭。
舒婉哭笑不得,“他说想爹了,就在这儿等着,注意你的态度。”
“我态度挺好的。”谢怀谦换下衣服,搓搓手,伸出胳膊道,“来,爹爹抱。”
结果延哥儿哼了一声,直接钻舒婉怀里去了,“娘。”
谢怀谦瞪眼,延哥儿开始扮鬼脸,“略略略……”
谢怀谦气的在炕前转圈圈,“他这是大不孝。”
舒婉只想装死。
谢怀谦喋喋不休道,“才一岁多就开始给我这个老子脸色看,长大了还了得。”
舒婉:“他才一岁四个月。”
“但凡他十岁这顿打他都得挨。”谢怀谦龇牙咧嘴训斥,“老实儿点儿。”
可惜延哥儿根本不理会他爹,仍旧窝在舒婉怀里不肯出来。
谢怀谦眼见着跟儿子发火没用,又开始期期艾艾的看向舒婉,“婉儿,我……”
舒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道,“赶紧洗澡去。”
“马上就去。”谢怀谦高兴了,连蹦带跳的出去了。
舒婉叫东娘过来抱延哥儿,延哥儿还不肯走,拽着舒婉的衣服喊娘,意思想叫娘搂着。
宁氏在这儿的时候延哥儿让宁氏带着,宁氏走后由东娘照看,如今却不肯走了。
舒婉道,“那你睡吧。”
延哥儿困了,躺下没一会儿就拽着被子睡了。
谢怀谦出来瞧见儿子差点没抱着扔出去。
“孩子睡的沉,不打紧。”
谢怀谦上炕,将孩子抱到炕的另一头,“给他这点儿位置就不错了。”
炕上暖和,也不怕孩子冻着,舒婉也就不理会他的小心眼儿了。
躺下后谢怀谦凑过来,生怕被延哥儿听见,两人干点儿夫妻间的事儿还得防着儿子醒来,实在辛苦。
谢怀谦咬牙道,“明晚不许他睡在这儿。”
舒婉道,“就算他睡在这儿也不能频繁来第二次。”
谢怀谦忿忿,“我现在日日也可以。”
舒婉打个哈欠,“嗯,你行,你很行,你特别行。我这地不行。睡吧。”
快睡着时,舒婉突然道,“谢怀谦。”
谢怀谦嗯了一声。
舒婉说,“你儿子半夜得把尿,我可起不来,交给你了,毕竟你们都姓谢。”
谢怀谦瞬间清醒。
可惜谢怀谦太累,半夜也没醒。
舒婉被尿泡醒了,后背上湿哒哒。
一睁眼对上延哥儿委屈的小眼神儿,舒婉顿时明白,一脚踹在谢怀谦身上,“起来,换褥子。”
大晚上的换了褥子再躺下,天都蒙蒙亮了。
一家三口起的晚了,外头一片银装素裹。
竟是下了一夜的大雪。
舒婉伸了伸头,又缩了回来。
延哥儿原本想要出去玩,伸伸脑袋也缩了回来。
只有谢怀谦认命的往前头处理公务去了。
才到前头,便有人来报,“大人,城门口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京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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