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莱州府一家商铺的少东家,年纪瞧着不大,也就二十来岁,自己亲自拎着一个布包,笑的满脸褶子。
“大人,这东西我瞧着兴许对咱们莱州府有大用。”
郑记商行的少东家郑长盛打开布袋,露出一小袋金黄色的东西。
谢怀谦瞧着疑惑,“这是何物?”
舒婉跟着瞥一眼,顿时惊讶,这不就是玉米吗。
郑长盛道,“此物为番麦,是小人出海时,在一个国家跟人拿瓷器换来的。”
说着郑长盛舔着脸笑道,“这不,才到家,听我父亲他们说咱们莱州府来了位爱民如子的知府大人,这不就赶紧带着这东西来了。”
舒婉问道,“此物能吃的吧?”
谢怀谦惊讶看向舒婉,舒婉没看他,继续跟郑长盛交流。
见谢怀谦不曾阻拦,舒婉又问的清楚,当即便将如何见到此物,又如何换来的,跟二人讲了讲。
但郑长盛也直言不讳,“此物在那里也是新鲜物,并未种植,据那人道,当地人是种这个吃的。小人觉得稀罕便换回来,所以献给知府大人。”
谢怀谦一听什么都不确定,便面露迟疑。
旁边舒婉给他使眼色,谢怀谦便颔首道,“如此那我便收下你这一片好意。”
见他收下,郑长盛顿时高兴起来。
其实他来时父亲是想让他带银子或者海外的东西过来,但他认为,如果是个好官,兴许自己送的东西能投其所好,得到嘉奖。若是个贪官,那与前几任的知府也没什么区别,他们郑家也没必要去浪费这时日,干脆举家搬迁到泉州去,出海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如今瞧着,郑长盛觉得自己赌对了,这位知府兴许真是个好官。
舒婉又问,“那你可知这东西适合生长在什么环境中?需要温度几何?如何种植?”
她一连串的问题将郑长盛直接问懵了,他呆呆道,“这些我不清楚……”
舒婉一听果然。
一个大家族的少爷,能将这玩意儿带回来已经不错了,还真指望对方学会种地啊。
舒婉也不会种地。
但是她有外挂。
当即她拎过来了,“给我吧。”
谢怀谦问,“你去试试?”
舒婉点头,“后院大片地呢,闲着也闲着,但是我认为现在不是时候,就算种也得等明年了。”
谢怀谦觉得可惜,转头又问他,“还有其他东西吗?”
郑长盛不解,难道是要珠宝玉石?
便将腰间一个荷包拽下来递过去,“这是海外的宝石……”
谢怀谦脸直接黑了,“贿赂不用了,我问的是有没有其他新物种,比如适合种田种的。”
郑长盛忙将荷包挂了回去,笑着摇头,“没了。”
舒婉遗憾,谢怀谦也遗憾。
待将人送走,谢怀谦盯着这一小口袋的种子,“真能种?”
舒婉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但试试也得明年。
“东西我保存。”
谢怀谦没意见,“好。”
舒婉便收回去,待谢怀谦出去时直接放空间了。
而后查找自己当初买的植物种植的书,还真找到了玉米的种植。
那时候她想着末世之后兴许不好种植,存着这些兴许能卖给国家换取粮食,后来没用上,现在倒是用上了。
先研究着,明年开春便种上试试。
舒婉还有个其他想法,暂时没敢跟谢怀谦说,怎么也得等明年玉米种出来再说了。
眼瞅着快到中秋节,谢怀谦却仍旧忙着。
因为开始成功几次审理案件之后,来府衙报案的越来越多。
舒婉的话本稿子也随着公文,快马加鞭到达京城,由谢怀谦出面送去博云书肆。
谢怀慎不看这些,也不懂,将东西交给掌柜便准备离开。
却发现几位眼熟之人,似乎正对弟妹的话本高谈阔论。
有一书生轻笑一声道,“这话本也不知何人所写,写的倒是不错,但是少了几分规矩。”
谢怀慎瞥了对方一眼,竟还是个熟人,尹广庆。
名字他记下了,得叮嘱母亲,这人再来家里时莫要招待了。
还未踏出书肆,又听尹广庆与人道,“实不相瞒,京城最近声名远扬的谢怀谦,乃是在下在随州府的同窗,也是至交好友。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
在本朝,官员升迁,难于上青天,有些人一辈子当县令,有人几十年挪动一下。
有家世有靠山的,在外头历练几年回京城,明降暗升,一步步往上爬,便是半个级,也得好几年的时间。
如谢怀谦这般从一个从六品到正四品的实在少见。
都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各处都在讨论,读书人对谢怀谦尤为好奇。
众人纷纷询问尹广庆。
尹广庆笑了声,“才学自然不错,毕竟是我们博云省解元,不过人家也是有个好老师啊。咱们可惜没个好师爷。”
听这话,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有羡慕,有钦佩,也有人带着一丝对时运不济的感慨。
谢怀慎听了一耳朵便直接走了。
回去与宁氏道,“娘,那个尹广庆还是时常过来?”
宁氏点头,“三五日总过来一次,时常问些二郎的事情,或者写信叫我们寄信时一并捎带着,怎么,有事?”
“这人心术不正,日后来了,您还是多注意才是。”
说着谢怀慎将书肆中的事说给宁氏听,听的宁氏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这话说的,倒像是二郎靠着老师和师爷才升官的。明明是二郎和舒婉拿命换来的。”
说到后面宁氏声音都颤抖了,眼泪忍不住下来,“这两人只报喜不报忧,一点不与我们透露。那日时二太太来时说的话中那意思,升官并非因为杜大人,而是二郎他们做的事情够大。二郎有些话不好跟咱们说,却是与时大人说了的。我的二郎和婉儿,在外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回头我便给二郎写信去,叫他防着些这些小人,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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