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的表情活像受了奇耻大辱,忙朝前头喊道,“黄彪黄彪,你来一下。”
不多时,黄彪来了,手上拎着一把刀,“大人,可是有何事?”
谢怀谦瞧了一眼那刀,“你这干什么?”
“出门查案啊。”黄彪严肃道,“我想明白了,之所以有人不好好配合还是打的少了,咱们先礼后兵,我再拿刀吓唬,有太太之前的事迹在前,定不会有人敢不听话的。”
舒婉:“……”
真是谢谢你了。
谢怀谦却觉得这主意极好,他指着后门道,“外头有人想要用美色勾引本官让本官丧失人性,就交给你了,本官与太太还得去前头商量分地之事。”
说完谢怀谦拉着舒婉便走。
黄彪急了,“大人……”
谢怀谦回头,一脸郑重道,“黄彪,你可是本官除了娘子之外最信任的人,我们夫妻感情极好,这辈子都插不进来其他人了,若你都不能为本官解决麻烦,本官又能相信谁?”
他说的情真意切,黄彪还真有些心软,看了眼手中的刀,咬牙道,“我这就去。”
就他这面相不拿刀都吓死人,再拿把刀更得将人吓唬个够呛,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来跟他们太太抢男人。
呸,也不怕被他们太太一刀劈了。
不过他们太太如今身份在那儿,还是他去吧。
黄彪拎着刀出门去了,谢怀谦松了口气,面露轻松,“走吧,娘子。”
两人不知黄彪如何应对一娇弱女子,直接去前堂,而后找出送人那家的资料,招来颜余琦道,“将陈家调查一下,只杀了庞家看来力度不足。”
颜余琦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谢怀谦给他解释一番,“若真无猫腻,为何会突然来送人?是活腻歪了还是不知庞家给我送人的下场?调查清楚后,直接问他们要钱还是要人头就是了。”
都已经给了范例了,直接来送钱送粮食多好,偏偏来送人,他还能把人一块给知府大人送去不成。
虽然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出将女人当物品赠送之事。
颜余琦瞥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舒婉,点头去办了。
舒婉起身道,“那你忙,我去田家镇。”
“行,你路上小心一些。”
谢怀谦颇为不舍,“早些回来。”
舒婉点头,“你放心就行,还有二十多号田家镇青壮年在这儿呢,趁着这段时日我也指导他们拳脚功夫,也算有点成效,如今县衙中的这些我回来再说。”
“好,那就这样。”谢怀谦又道,“不过此事忙完,这些人只能挑选几个出来,衙役不可能全都从一个镇上选的。”
舒婉一愣,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这些天她与田家镇的青壮们颇为熟悉,也教了他们一些拳脚功夫,日后便是不在县衙,以后回去也算一份情分。
舒婉给他推荐侯昌顺,“此人读书虽不多,头脑却好使,对数字之类格外敏感,另外为人处世也极妥帖,待此事了了,不妨让他留下帮你。”
能让舒婉如此夸赞,谢怀谦也信任,“好。”
出门去,侯昌顺已经将人召集齐了,似乎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跟着舒婉做事,这些人难免有些情绪失落。
舒婉便安慰道,“虽说完成此次任务之后大部分人要回去田家镇,但不代表县衙以后就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格外帮忙,只要县衙有需要,我定让县令大人第一时间想到你们。”
给县衙做事不光名头好听,还有工钱,在其他家干活可能拖欠工钱,县衙却不。
如今县衙有钱,他们每次回家时都能拿到工钱。
舒婉如此说,众人纷纷高兴起来,对未来更多了一些盼头。
倒是侯昌顺显得沉默许多,舒婉瞥他一眼,大约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过她也未说等结束后叫他去县衙之事,只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一路上倒是顺畅,路途两边的田地粮食也收的差不多了,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当地人说的倭寇进犯的时间。
舒婉未曾去街上闲逛,却从旁人口中得知,大家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人心惶惶。
按照谢怀谦的意思,这几日他便暂时将一些案子搁置,着重在县内各处查看,县城的防守也极为重要,至于县城之外的百姓,他也打算转一圈。还得寻求更有效的方法,将倭寇控制在沿海一线。
这就涉及到鳌山卫了。
端看他们配合不配合,若他们不配合,又该如何叫他们配合。
舒婉收回视线,到田家镇之后发现田家镇的农户们以及庞家原来的佃户们都来了。
大家都热切的等着分田。
当然,之前舒婉也透露过,田地会分,但不是白送,会收取一定银子。
夏日的阳光晒的人头脑发晕,舒婉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站在庞家门前,看着各家各户来的人,开口道,“现在,佃户站在左边,镇民站在右边。”
她说完,人群便活动起来,左右两侧,泾渭分明。
佃户们租种的田地也不一样多,谢怀谦已经细细的划分,其实就是按照人头来分的。
舒婉瞥了一眼这个,先去看百姓的,她大声道,“田地总数看着虽然多,但也不是谁家都能分到的。”
如此一眼,人群便吵吵嚷嚷起来,似乎对这事不理解,舒婉也不吱声,看着他们在那儿说,待说的差不多了,才道,“有人家里本就有两亩地,有人家里本就有十亩地,还有人家里十口人只有一亩地或者没地,如果均分,各位恐怕一家也就分个一亩半亩的,能解决什么问题?十亩地之家若还要参与,那叫没地的和一亩地的如何活?”
舒婉如此说,现场顿时静了下来,地多的人家自然还想再得几亩,没地的或者地少的却赞同舒婉的分法。
不过田家镇的土地很多本就庞家侵占,还是没地的人家更多一些。
当即便有人喊道,“我们信任谢县令和舒太太,我们愿意听您的安排。”
“对,我们相信您,我们愿意听您的话。”
有些事向来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便是中间有不赞同的声音此时也没法再挣扎。
舒婉拿出册子道,“现在,我念的是没有名额的,念到名字的就可以先行回去忙自家的活了。”
话才落地,突然听见一阵土地的震动之声,只见一队人马从远处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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