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莲不识这玩意儿,还是褚子游上前一瞧,认出了大概模样。
他惊疑不定之时,呈上虎符的太监在骨刺的示意下,又隔布递上来另一块。
两块虎符的缺口完美契合。
冰冷而威严,权力的象征。
再加上骨刺臭到极致的脸色,朝惊枝觉得尉迟敛应该不至于幼稚到耍她。
她把两块都玩弄了几下,饶有兴味道:“摄政王总算知道物归原主了?”
“……”
骨刺没有回答。
傀儡皇帝连命都不由得自己,更何况实权。
如今殿下竟然将虎符奉上,此等上交权力的行为,实乃惑举。
可骨刺就算再怎么有愤言,也只能领命护送,安全交到朝惊枝手里。
朝惊枝何尝不明白,这是尉迟敛的讨好。
她曾经质疑他的真心,讽刺他的虚伪。
而最能证明他情的,就是把权力拱手送上。
一旦交上虎符,那么调兵权就不由尉迟敛全权控制了,他变成了名义上的最高统领。
妥协的第一步,就是退回到臣的位置。
那么「傀儡皇帝」之说,也就自行破灭了。
朝惊枝也明白,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一份功劳。
她心情好了,自然也会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
“喏。”
她把另一块虎符递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勾唇笑道:“替朕回他一句真乖,朕挺高兴。”
“……是。”
骨刺语气沉沉应着,便退了下去。
待到尉迟敛的人都离开后,朝惊枝唇边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褚子游作观望状,没有多言,掩下了眸底复杂的情绪。
反观奉莲,他模糊清楚虎符的重要性,按摩的动作越发起劲,语气尽管压低,仍隐隐带着兴奋:
“主人,咱是不是要翻身做主了?”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傀儡皇帝有多憋屈,终究没个保障。
再加上主人向来随心所欲,哪怕对待尉迟敛也丝毫不懂退让。
他真怕哪天尉迟敛那种凶煞之人气急,带兵作乱,威胁到朝惊枝的地位。
奉莲自己吃苦甚至丢命不要紧,但是朝惊枝破点皮他都会心疼。
所以他每天心头总是挂着一丝忧虑。
如今看到虎符,如同拨云见日。
他怎能不替主人高兴?
这小子激动了力气就大,朝惊枝就不舒服了,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轻点。”
“噢噢。”
奉莲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放轻了力道。
朝惊枝看了半天虎符没什么意思,就丢到了一边,凤眸眯着,懒洋洋道:“别高兴的太早,朕朝中无人,而且也料到以朕的性子,定懒得去费力揽臣心。”
继而下了结论:“所以,相当于他依旧牢牢控制着朝政。”
“晋国的士兵皆臣服于摄政王战神之名,按今之乱象,他征战之威,且皇室衰微,哪怕虎符在手,倘若尉迟敛一声令下,你说,将士们是听朕的,还是听他的?”
“看似把权力交上,实则并没有失去多少利益,尉迟敛可一点都不蠢。”
“这江山,看似还是朝家的,但已经透着尉迟的姓了啊。”
“……”
这番话令奉莲哑口无言。
宛如一盆凉水浇透了他所有的兴奋。
褚子游斟着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倒是没想到她一副纨绔模样,看待事情倒如此清醒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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