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彰兴致冲冲的进到卧室,看到已经侧卧在床铺最里面那边,紧紧盖着被子的流川枫。轻手轻脚的掀开另外半边床上的被角躺进去。
他的身体笔直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又惹得他家老婆生气了把他赶下床。
如果再来一次,他敢肯定。就算现在他中枪倒地,他家幼稚生都不会再多瞅他一眼。
"关灯。"
流川枫冷冷的说完,把被子又往头上拉了拉。
仙道彰立马伸手按下床头上的开关应道,"哎。对不起我忘了。"
现在已近深夜,主卧落地窗的窗帘又半拉着,所以灯光完全消失后,室内便整个黑暗了下来。
仙道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瞬间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还有存在感瞬间在被成倍的放大。
不管是他家幼稚生清清浅浅的呼吸,还是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度。甚至连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仙道彰轻缓的深呼出一口气,平复调整下自己又有些躁动的心绪。转头看向明明近在咫尺但却又无法触摸的爱人。
这还是在那两夜后,流川枫第一次没有排斥自己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前段时间在美国有几次他也抱着人睡过,但当时要不就是他的幼稚生已经睡着了,自己擅自上手。要不就是耍无赖后搂着人浅眠几个时辰。
不仅要提防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岳父岳母,而且还一门心思的都在算计着怎么能让他家幼稚生跟他回来。所以当时除了觉得时间不够用外,根本就来不及动别的心思,天就亮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可是流川枫真真正正的默许了他上床来同睡的。
仙道彰眼神火热的盯着他家幼稚生黑色毛绒绒的后脑勺,激动的心脏砰砰的极速跳动着。
直到隔壁流川枫像是不耐烦的又往边上挪了挪。他才赶紧收回视线,把头埋到枕头里闭上眼睛。
其实,从仙道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起,流川枫就后悔了。
直到这混蛋像激光一样的眼神刺得他头皮发麻。他更是懊恼的恨不得起身马上把旁边这个混蛋踢下床。
可又怕给他反扑的借口。只得把脑袋大部分蒙在被子里烦躁的往外挪了挪。直到不多时感觉这人像是终于熄火了?
并且像是真的安静了下来?悄无声息了。他才憋闷的再次想起爸爸走时自己信誓旦旦跟他说过的话。
难道他真的是白痴吗?为什么每次一碰到这个混蛋就变得软弱?流川枫越想越气。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然后恶狠狠地下着决心。以后这个混蛋要是再敢擅自骚扰自己,就算下次他中枪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他就这么一边愤恨的想着,一边时刻警惕防备着旁边这头随时可能又会对他耍赖发情的野兽。
只是他不知道。现在的仙道彰却是真的睡着了。
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深眠。就像他在神奈川上高中的这两年,内心难得享有的平静安宁。
其实,仙道彰一直是一个走一步先算十步看百步的人。
这样天生的智者本身就承受了常人难有的精神压力。即使很多时候并非他们刻意去谋划什么。
就像在神奈川的县大赛上,陵南队对海南队的那场比赛。
最后一球他被牧绅一拦下的那一刻便知道没有胜算了。而且还让他深刻的了解到了自己队伍内的重大缺陷。所以在最后对湘北的那场他才会被一直恨铁不成钢的田岗骂是游手好闲。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哪怕他们赢了去到全国大赛,都会马上被刷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玩他的篮球。
要不是最后被流川枫对篮球非一般的热爱还有天分以及幼稚的行为和好胜心挑起了兴趣和骨子里的恶劣因子。他早就无声无息的结束了比赛。
虽然后来被流川枫缠上不停的找他去决斗,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结果。
但是不得不说,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心神放松,安逸自在的。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明白了自己对这幼稚生的感情。只是一直不敢去打破心里的壁垒去尝试。怕的也是失去那样难得的平和宁静。
直到他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情爱的酸甜苦辣,才意识到。原来一直嫌弃不屑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想要拥有的。更是找到了他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仙道彰便倏然睁开了眼睛。墨蓝色的双眸里难得的透亮清明。
他侧头看向隔壁的流川枫。见他家幼稚生趴伏在枕头上还睡得香甜。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轻缓的坐起身。
现在的他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干劲。
他轻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看到床头上的电子闹钟上显示才 6点半左右。蹑手蹑脚的走到流川枫躺的那边床沿蹲下,低头快速的在他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流川枫防备了一整晚,直到后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会正是处于无意识的梦中,除了平缓的呼吸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仙道彰见他毫无反应。看着那微张开的粉唇,眸色逐渐加深。干脆的低下头把唇瓣整个含进嘴里轻轻的吮吸。
直到流川枫在睡梦中感觉像是在被一条大型犬在不停舔着他的下巴和嘴唇。恶心的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仙道彰才赶紧放开人光速的跑去了洗漱间。
流川枫半梦半醒的努力撑开点眼皮,看到身边空空如也,房间里也还黑着,并没有什么恼人的大狗。这才支撑不住的两眼一闭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仙道彰躲在洗漱间里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他家幼稚生翻了个身就安静了下来。这才长吁出一口气。
还好自己跑得快。要不然……他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仙道彰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一套方便行动的迷彩服后,出门前再次不舍得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才轻轻的把卧室的房门带上,下了楼。
此时一楼大厅。
福水伯已经带着部分人依次排开等候在了那里。冬水则是站在福水伯的旁边。即使周围都是自己人,他都时刻处在警惕备战的状态中没有一丝放松。
福水伯见到从楼上缓步走下来的仙道彰,赶紧迎了上去。
“少爷,要不还是让冬水跟着您吧。流川少爷这边有我在,您尽可以放心。”
福水伯昨天考虑了一整晚。最终还是决定要跟仙道彰提出这个问题。
流川少爷是在基地被一群人护着的,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可是他们家主这次去的地方太危险了。身边没个得力的人可怎么好。
仙道彰冲着也想上前来说话的冬水摆摆手。冬水绷紧唇线又站回了原地。
“那边不是还有川泽吗?你以为他是摆设啊。有他跟着我就够了。”
仙道彰说着直接往大门走去。福水伯紧跟在他身后急忙道,“川泽?他怎么行啊。就他那两下子,不拖您后腿我就感谢上帝了。”
仙道彰走到已经备好的直升机前有些无奈的笑笑。
最后还是转身对着正亦步亦趋跟在他旁边的冬水难得严肃认真的用越南语说道,“守好他。记住,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冬水的心脏颤动一下。看着这个目光坚毅,神态肃穆犹如圣山般伟岸强大的男人。用力的点了点头退回到福水伯的身后。
福水伯见状还是不死心的觐言,“要不,我跟您去。这边有冬水在也足够了。这次意大利那边的黑手党也去了人。只有一个川泽在我是真的不放心。”
这时直升机已经缓缓启动。随着螺旋桨越来越快转动带起的劲风,使得底下站着的福水伯只得微眯起眼看着已经快速跳上舱门的仙道彰。
“您是不是忘了,川泽最会的可就是扮猪吃老虎了。有他跟他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研究成果在。一个能顶您五个。”
福水伯郁闷的看着他家少爷笑嘻嘻调侃他的表情。难得憋屈的闭了嘴。
“好了。您快回去吧。再不走我怕把他吵醒了。好好帮我守着他,等我回来。”
仙道彰说完便直接拉上了舱门。
随着直升机越飞越远。
福水伯无奈的重重叹出一口气。
恋爱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的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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