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福水伯从地下靶场刚出来,就看到已经坐在同昨晚一样位置上,盘着腿一手撑着半边脸颊的仙道彰。

福水伯走到他的身后,看到他左耳垂上像是被咬出来的伤口还有些红肿,轻声问道,“少爷,您耳朵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下。”

仙道彰抬起另一只手随意的摸了摸,就这么背对着朝他摆摆手。

福水伯安静的退到一边,同昨晚一样在仙道彰的右后方站定。

如果有行家在场,一定会看出这是个攻守兼备的最佳位置。距离出口不算很远,站个人又不会突兀,只要有人需要进出一定会先经过这里,同时站在此处的人还能清楚的观察到外院的动静。

仙道彰就这么沉默的坐着,再次盯着院里的那一点发呆。

直到看到有个灰黑色的小脑袋从洞里探出来又马上缩了回去,他才有些明了的缓声说道,“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怎么地上多出个洞,原来是个老鼠洞。”

福水伯听后直接躬身致歉,“对不起少爷,我马上让人过来处理。”

还没等福水伯有行动,就又听仙道彰淡淡的声音响起,“不用了。就让它在那吧。”

福水伯继续安静的候在一旁。

少时,仙道彰再次出声唤。“福水伯。”

福水伯没有立即回应,他知道他家少爷肯定还有话要说,是以没有擅自打断他的思绪,就这么静静听着。

“你说,人心里的洞怎么就那么难填啊。唉。”

福水伯听他家少爷难得的叹了一大口气,有些担心的垂下眉。

“我现在就好像这只老鼠。”仙道彰语调平静的继续补充,“想要看看洞外的世界,又畏首畏尾的不敢出来。”

福水伯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他从这个少年12岁开始就跟在他的身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像现在这样的颓丧情绪。

哪怕是在诚夫人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过。

福水伯思考少许,语态恭敬的请求道,“虽然有些逾越,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您能跟我讲讲那个人吗?”

其实他现在不止是想听甚至特别想见一见这个人的。

这个有可能改变,也有可能毁掉他们家主的不确定因素。

“你说谁啊?”仙道彰听后声音懒懒的明知故问。

福水伯轻笑一声,见他这次好像没有什么抗拒,再次温声开口,“就是能咬伤您的那个人啊。”

仙道彰还托着脸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冷哼一声,“他有什么好说的,一个难搞的幼稚生。”

福水伯听他这多了些孩子气的语气,在心里无奈腹诽。您现在跟幼稚生也差不了多少啊。

“莫名其妙的天天缠着我跟他一对一,脑子里除了和篮球有关的其他一概不懂,嫩的就像一个幼稚生。”

福水伯微笑听着这有些滔滔不绝的抱怨,感觉反而安心了一些。

“你说篮球真就那么好吗?还不如钓鱼。”仙道彰说着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呵呵~您要是觉得篮球不好也不会从国中开始玩这么多年了。”福水伯微笑说道。

这时就听他家少爷有些不耐烦的回他,“我那是打发时间。”

还不是当年跟父亲去美国做交易,选哪儿不好非得到那个NBA的地方。他就无聊看了看。

当见到球场上那些黑人肆无忌惮的奔跑,冲撞,经过几个人的相互配合最后将篮球扣入篮筐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还有亲密无间拥抱的样子。

哪怕他当时没有亲身经历都立即热血沸腾……还有多了一种羡慕的情绪。

可当回到日本开始打篮球以后他才发现,日本的篮球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仙道彰有些负气的想。

虽然听他这么说,福水伯却知道,由于家世背景的原因,他家少爷从小一直是很孤独的。

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哪怕上小学的时候都没交到过朋友。每天就是两点一线的在家与学校之间被保镖接送往返。

当初如果不是诚夫人的坚持,可能连去到学校的机会,少爷都享有不到。所以他其实是渴望拥有伙伴的吧。

福水伯还记得在他们少爷国中的时候,因为开始打了篮球确实开心了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多久就又沉寂下去了。

貌似是与当时队里的同学们发生了一些争执。再加上那段时间诚先生大刀阔斧的清理家族产生的一些动荡。

“您当初之所以答应陵南的田岗教练来到神奈川,不就是因为他是这所学校的篮球教练么?”

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么会在见过这位陵南的田岗教练之后,二话没说就带着他直接来了镰仓。

“因为在这里打篮球只是一个兴趣。谁会像东京那群人一样,为了个特招名额算计的你死我活的。”仙道彰语气淡淡的回他。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幼稚生,想起他对篮球那样执着热爱的眼神。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在队友鞋子里放钉子吧。很可能还会骂人一句‘白痴’。

仙道彰想着不自觉笑了笑。

然后又回想起了对湘北的那场比赛。

在那个红头发消沉的时候,那人嘴上虽然不屑地骂着“白痴”,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激励的。

“其实相比起跟他斗得你死我活的。我还真是羡慕做他队友。踏实。”仙道彰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当初他早点遇到像幼稚生这样的队友,他现在对于篮球的心态应该会改变很多吧。

福水伯见他说完以后又有些无精打采的低下头,开口问道,“您现在跟他不就是队友吗?您参加的这个集训应该就是跟他在一起打球的吧。”

如果不是这样,他家少爷这两天的情绪也不会起伏这么大了。

“是啊,但是他老想着跟我对着干。”仙道彰颇为愤愤不平地说,然后又有些有气无力的补充,“你说那人怎么就那么好强呢。赢了他吧,他不高兴,输给他吧,又会不理人了。除了找我一对一,别的什么话都没有。”

福水伯立刻理解了原由。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都能想象得到他们少爷做了什么。就因为怕人不理他了,肯定下狠手把人给打击了。这谁还会高兴啊。还嫌人家找他就是对决。

“这……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高中生,输了都想赢回去的吧。”福水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要输给他?”仙道彰听到这话转头皱起眉头问,后来想了想又说,“我输给过他啊,县大赛他们队赢了,为这个田岗教练还死练了我们好几天呢。打完全国赛以后他还不是回来找我了。“

福水伯见他这副一脸不忿但过后又掩饰不住的得意模样,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扩大了几分。

“那您现在是不想只跟他停留在打篮球的关系了吗?既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呢?“

仙道彰一愣。

就这么转着身子想一会。直到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才猛然站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说,

“拿套渔具给我。“

福水伯笑了笑,马上去帮他准备了。

他家少爷这是又要对着大海去思考人生了。

下午训练开始的时候,田岗茂一不出意外的再次青筋暴起,火冒三丈。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都踏踏实实的来次训练呢???

“流川枫,仙道彰哪去了?”田岗茂一大吼道。

昨天是湘北的今天就换成了他陵南的?那明天不会翔阳海南都来翘一回吧。这样下去还成何体统。

流川枫蹙眉呆愣在地。

那个混蛋说不来还真就不来了。难道真伤到了?他确实没用什么力气啊……

田岗茂一见流川枫那副呆样,估计他也不知道。

说实话,连他自己平时都管不了仙道彰,不知道他会去哪儿,何况是这个湘北的死对头。

可是虽然如此,他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看上午他俩配合的默契程度,万一这俩人私底下交情其实不错呢。

田岗茂一被气得团团转。

可是奈何高头还有安西光义在旁边又不能由着性子发飙,憋的他一张脸都红了。

众人见到田岗被气成这样,想到这可能是他平时的常态,不禁又同情了他一把。

“你俩一个宿舍的,你真不知道吗?他中午不是回去了?”田岗不死心的继续问。

流川枫被他吼的回过神,想了想老实回答。“见了,伤了,来不了。“

众人听到都是一愣。

什么叫伤了?来不了?

相田彦一首先跳出来问,“仙道学长受伤了吗?怎么受伤的?他回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他伤的很严重吗?”

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流川枫脑子有点懵,但是看到大家都一副有些焦急,翘首以盼的看着他等答复,就挑着他听清的回道,“我打的,不严重。”

“你打的? ”田岗茂一震惊的大吼。

其他众人更是一脸惊骇。

田岗脑门的青筋又多了几根。

他早就知道湘北这几个私下打得不可开交,原来全都是不良少年。他当初就不该听安西的把这俩人分到一个宿舍,什么相互了解后好培养默契。他家仙道怎么打得过这群人啊。

就在他忍不住要暴起问责的时候,便听安西光义声音严肃的问,“流川同学,你们打架了吗?”

众人再次转向流川枫。

湘北其余二人更是一脑袋冷汗。

宫城:早就说了在这打架也是会被禁赛的,这个臭屁小子怎么就不听啊。

三井:怎么就忍不住呢,还真的是个火爆浪子,要是再把安西老师气到怎么办啊。

彩子看着仍旧安静沉默的流川枫,接着问道,“你们打起来了吗?他怎么伤的?”

晴子满脸担忧的双手紧握祈祷。

拜托了,流川同学,可千万要说没有啊。

流川枫像是听到了晴子的祈祷,冷声回应,“没有。压到了,不小心。”

彩子听后舒了一口气。替他解释清楚,“你的意思是,仙道不小心压到了你,你不小心伤到了他是吗?”

流川枫皱了皱眉。

才不是不小心压到了我,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是在看到众人都一脸惊疑的模样,特别是安西老师持续反光的镜片后,只有低声回应,“嗯。”还着重加了一句,“只是碰到,没有大碍。”

这下众人皆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打架。这要是还没到比赛就闹出暴力事件。那神奈川以后就直接被拉进黑名单了。

安西光义隔着镜片观察了半晌流川枫,见他脸色始终未变,不像是说谎。直接温声说道,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开始训练吧。”他示意高头去安排,然后单独将田岗茂一叫到了一边。

“流川同学不是会说谎的人。田岗君,你找人去宿舍看下仙道同学吧,问下他具体的情况。”

安西光义知道流川枫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所以也不再他这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问另一个当事人。

田岗茂一听到安西的提议,赶紧应声“好。”就去叫相田彦一找仙道了。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看到田岗找到相田彦一在一旁交待着什么,安西光义推了推眼镜,看向此时场上有些心不在焉在做防守的流川枫。

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仙道彰是可以引领流川枫前行的那个人。只是他开始以为仙道同学会是个平和稳重的孩子,但是经过这两天的就近观察,他发现也许他对这个孩子有些误解。在他和善的表面下隐藏的其实也是个桀骜不驯颇为任性的本质呢。如果这两个人的性格都太过尖锐没有一方妥协的话……

安西光义摇摇头。

算了,还是等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再做决定吧。

这边,相田彦一急匆匆的赶到仙道彰还有流川枫的宿舍,结果却扑了个空。

他们仙道学长去哪儿了啊?不会是伤得太重被送去医院了吧?

后来仔细想想也不对,如果医院真的来人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去了医务室?相田彦一又火急火燎的赶到医务室。同样没见到人。医务室的值班老师看到他这样焦急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人受伤了。再问清楚以后发现是找人,就说今天根本没有学生来过。

相田彦一皱着眉头走出去,然后翻了翻他的笔记本。看来还是往仙道学长家打个电话问下吧,万一回家了呢。

相田彦一找到学校里的公用电话拨去了仙道家。

“您好,仙道宅请问您是哪位?”福水伯接到电话温和地问。

相田彦一听到还是那个老爷爷的声音,有些着急地说,“您好,我是陵南高中篮球队的相田彦一,请问仙道彰学长有回家吗?我们在学校没看到他,想问一下。“

“中午回来过呢,实在抱歉,他受伤了,所以不能去训练。麻烦您跟教练说一声。”福水伯按照他们少爷说过的回道。

“仙道学长真的受伤了?他伤的严重吗?”相田彦一一听确实是受伤了,握着听筒急吼吼的问。

“哦呵呵,没关系呢,就是耳朵破了点皮,休息一下就好了。”福水伯笑呵呵地回道。

“哈?“相田彦一直接怔在原地。

耳朵?破了皮?

“那个?请问……真的只是耳朵破了皮吗?”相田彦一马上回过神,声音都有点抖。

“是的呢。不用担心,要不等他回来再让他回复您?”福水伯也不知道他家少爷钓鱼回来以后心情到底恢复的咋样,所以也不敢擅自替他应答什么。

“哦,好的。那就麻烦您等仙道学长回来跟他说一声了,教练们知道他受伤了都很担心。”相田彦一说完礼貌的挂了电话。

往回走的路上他还是脑袋懵懵的。听这位爷爷的口气好像真的不严重啊。

可是如果只是耳朵破了皮就不来训练了吗?

相田彦一顿时留下两行面条泪。他们的仙道学长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任性啊啊啊啊啊啊啊。

相田彦一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进入体育馆后,众人刚好结束一场对练。

见到他进来都把目光看向他。

相田彦一扯出一个有些勉强地笑,快步去到田岗茂一那边,凑近他小声地说。

“教练,我找到仙道学长了。您跟我来一下。”

田岗立时怒瞪他,急声道,“什么跟你来一下。你找到他了?人呢?怎么没一起过来?伤的严重吗?”

相田彦一有些窘迫的安抚他,“教练,你小声点。仙道学长没事。”

“没事儿?那他人呢?”田岗茂一生气的大声质问,“你大胆地跟我说,是不是流川枫把他打得很严重?”

众人听到这话同时看向流川枫。只见他抱着篮球蹙着眉头也在一脸疑惑的听,好像他自己不是当事人一样。

“喂,”宫城小心的移到流川枫旁边怼怼他的胳膊问,“你小声跟我说,你到底把他打的什么样啊?”

三井也凑过去一旁准备偷听。

流川枫冷眼看着两人,继续皱着眉头想了想。

“打到腰了。”

“仙道学长就是耳朵破了点皮。”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边流川枫听到相田彦一的声音一愣。

那边由于流川枫他们离得较远,他的声音又小,所以相田彦一还有田岗他们并没有听到他说的。

宫城,三井也是一脸问号。到底伤哪儿了?

这时就见田岗像是想到什么关键,有些觉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继续去训练。”然后拽着相田彦一走到一边。

他怎么就忘了他们的仙道彰平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了呢。

众人只来得及看到田岗泄愤似的重重打了一下相田彦一的头,就被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高头给安排着继续去打球了。

只有流川枫捏着篮球气得火冒三丈。

那个混账。又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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