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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纵马离开襄阳,不知不觉行至先前救武家父子的荒谷里,路上想着:“我重伤至此,又身中剧毒,怕是还没到终南山见到姑姑,就要死了,难道我命中注定,就要这般客死中途吗?”苦笑了一声,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他失血过多,神疲力乏,身子一歪,竟从马背上摔倒了下去,站不起身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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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惨!!”
“嘿,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个人说兵器克主来者,他娘的,还真克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唉……杨过断了右臂,龙姑娘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了。”
“嗯……还有陆无双、程英、公孙绿萼,对了还有…完颜萍跟李莫愁,他两个也不知道算不算?”
“你这一说,我突然觉得杨过好像也不是很惨了。”
“什么叫祸从口出?我今天算是知道了。”
“好心没好报啊……”
“武三通这老家伙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
“武家三坑!”
陆无双抱臂冷哼,一双眸子有怒火燃烧而起,心道,“凭什么,凭什么大哥这么惨,他们一个个的却阖家幸福?什么报应都没有?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平?!”说到此处,握住了腰间长剑,眉目间隐隐可见杀意。
李莫愁侠了一跳,是真的一跳,跳的老高了,惊慌的道,“我可告诉你这不能杀人,你别想对我动手!”
“你个怂包……”
陆无双给她这么一打岔,情绪不上不下,极是无语。
程英绕过穆念慈走来,按住了陆无双的手,和声劝道:“表妹,别乱来,不管是在这儿,还是在外边……”
“表姐。”
“你听话。”
“我……”
陆无双嘴巴张合了一下,闷闷不乐的道,“我知道了。”
程英仍旧是不放心,心下直叹,“这么些年了,表妹还是这个性子,这么冲动,唉……”
光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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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上。
几只蜈蚣触及杨过流出的鲜血,僵死在地。
“哈…哈哈……”
杨过悠悠转醒,仰望苍天,用左掌遮住了一双凤眼,道:“想不到我杨过血中之毒,竟连蜈蚣也抵挡不住,纵使这般也叫我活到现在,老天爷,你待我杨过真是不薄啊,哈哈……”难以自已,忍不住仰天长笑,笑声极是悲愤,指缝间溢出泪水,却在此时,一声震破云霄的高亢雕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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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待杨过是好…还是不好呢?”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两者都有吧……”
“对了,最后那声鸟叫是什么?”
“应当是杨过先前遇见的那只大雕。”
“独孤求败,这样的前辈实不知是怎样的无敌风姿。”
…
“…过儿,你一定不要出事啊……”郭靖抹了一把眼泪水,开始寻找郭芙。
…
“哦…雕儿……”
独孤求败眼睛微微一亮,待想到杨过断了右臂,又蹙起眉来,“这小子……左手剑吗?常人左手力弱,纵使有奇物相助,弥补回来,左手刚剑仍旧难练,至多就是恢复他原先的一流水平,除非是练成我的内功……
唉……可惜,那柄软剑已弃,不然用左手剑,配上这断金如泥,锐不可当的软剑,加上他原本内功就是走唯快不破的路子。
巧中取巧,以巧胜拙。
一式剑法用出必当鬼邪莫测,快如闪电,急如流星……不对!”眼睛微微一亮,“要是这样想……他用软剑使出的威力怕是比我年轻时还要强上一筹。
此剑在手,纵使是绝顶高手碰上,也要忌惮七分……”
想到此处。
独孤求败又记起紫薇软剑被他弃于深谷,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叹道:“也不知那位义军首领如今如何了,悔不当初啊…咳咳……我这身子骨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活十年了,余下的传承,杨小子又能不能接过……”
…
“独孤求败……”
王重阳抚摸着心口,目光悠悠,“若此人还在人世,怕是要有五六十岁了吧……?”
“你想谁呢?”
“…没谁…朝英你……”
王重阳说着,回过头林朝英朱颜酡醉,不甚娇美,起身扶住了她,沉声道:“朝英,你怎的还喝多了。”
“想喝了……肩膀借我靠靠,我眯一阵。”
“好。”
王重阳点头答应下来。
…
【——
襄阳城门口。
守城将士见郭靖去而复返,骑快马奔来,赶紧下令将城门打开,就听得郭靖一脸焦急之色的叫问:“你可看见过儿了?就是,杨过,杨少侠!”
“哦……”
那守将堪堪反应过来:“刚刚那位杨公子出城去了。对了,在下刚才看着杨公子好像断了个胳膊,这是又遇见什么强敌了吗?可需在下率兵援助?”
“…不…不必了……”
郭靖虎躯微微发的抖,言语发涩,又问,“过儿去哪个方向了?”
“这个我看的清楚,是西边!”
“多谢!驾驾驾!!”
郭靖口中道了一声谢,也没空行礼,催促快马奔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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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将,实在太不会说话,你这不是往郭大侠心窝捅刀吗?”
“好家伙,郭靖待会回来,铁定要给郭芙胳膊砍了,尤其是杨过断臂之事,知道的人越多,郭芙的胳膊就越要断!”
“不好说,郭靖的的名气在江湖上可不小,这传扬出去,指不定就变成了,杨过勾结蒙古人,意图谋害郭靖性命,郭大小姐无意发现,奋勇拔剑,断其右臂,后念及其毕竟是少年玩伴,动了恻隐之心,就饶了杨过一条狗命。”
“人言可畏,还真有这个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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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杨少侠怎么断了个胳膊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干的就是了。”
那守城将翻了个白眼,挥手,“好了,快将城门关上!”
“这个……要不再等等?郭大侠丢了女儿,还有杨少侠也断个胳膊,指不定过会还有人出城寻人呢?”
“嘿,你个小机灵鬼,那就先开着吧,叫弟兄们打起精神来,盯紧了,那个谁张三,你去郭府问问,怎么个章程,这城门一直开着也不成。”
“是!”
…
与此同时。
郭靖向西一路疾驰却没见到杨过半点踪迹,口中大呼,“过儿!过儿!!”未有回应,但望四方苍茫茫一片,草木灰黄,人迹罕见,不禁落下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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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
郭靖虽早有预料可见得,天幕中的情形,还是不免觉得失望,就在此时,一道低低的痛苦哭泣声音响起。
寻声望去。
就见得郭芙一身鲜血,依倒树下,脸上尽是楚楚可怜之色,神情极是痛苦,杏眼落泪,两只胳膊耷拉着垂下,皮肉外翻,可见筋骨,细细看向伤处,肉芽一点一点的生长。
其不远处还有两个头发炸开的“黑人”身躯发着抖,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更远的地方,两个头上带斗笠的男子互相搀扶着站起,时不时发出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你……”
郭靖没想到这么个情况,顿时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
“爹……爹是你吗……我好疼…我身上好疼,有人欺负我,呜呜~齐哥…齐哥……”
“我……”
郭靖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
光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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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本来是让咱们到襄阳城助战的,现在就被那疯婆娘追的到处乱跑,等回去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赵志敬一路指责甄志丙,直说的他抬不起头来。
二道逃了一整天,又累又渴,行入一家饭铺,点上吃食,狂饮茶水解渴。
赵志敬喘了一口气,一抬头,就见到金轮法王与一个天竺僧瞧自己二人,登时骇然失色,额有冷汗,侧目看向师弟,见他转过头来,一脸苍白之色,抬眸望去,十余丈外的大树下,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也在望着他们,吓得心头直突突,恨恨的又瞪了甄志丙一眼,面上强装镇定。
‘这两个道士怎得这般狼狈?’
金轮法王稍觉意外,见甄、赵二道对视了一眼,突然站起来,低低一笑,走过去伸手搭在了两人肩膀上,将他们向板凳按去,但觉一股真气向自己手掌上窜,心下惊奇:“这两个道士内力真是不弱,看来在全真教地位不低……”臂力增加,二道登时支撑不住,面有痛楚,一下子又坐了回去,就听得法王怪笑道,“二位道长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我…我们……”
赵志敬尴尬一笑,恰在此时,一个蒙古千户领着蒙古兵而至,在法王耳边低语。
“有这回事?”
“有的,这两个贼盗,抢了咱们的军马,还打了咱们的人,我这才……”
那蒙古千户说话间,陡然见得甄志丙面容,奇道,“是你,甄志丙道爷是你?”
“嗯?”
甄志丙一愣,瞧着蒙古千户,却也认不出来,问道,“你认识贫道,你是……?”
“我是萨多呀,十九年前,咱们曾一同在花刺子模沙漠中烤黄羊吃,甄道爷不记得我啦?”
“是你啊!”
甄志丙喜道,“你怎么长了这么多胡子呀?哎呦,你不提我都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这十九年,我这胡子都白了,甄道爷相貌却没怎么变,成吉思汗说的真没错,你们修道的人,个个都是神仙人物!真厉害!”
蒙古千户哈哈一笑,见看向金轮法王,恭敬道,“国师爷,这位道爷以前来过西域,是成吉思汗请来的,说起来还是自己人呢。”
闻言。
金轮法王轻轻松开了手,就听得蒙古千户叫道,“来人,上好酒,好菜!”然后,又跟甄志丙聊了起来,神色极为欢喜,“对啦,长春子真人怎么样了?我听说,我家王爷想请他来草原上做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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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我现在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全真教什么时候跟蒙古国又勾结在一起了?”
“嘿,全真教跟金国的关系反正也挺暧昧的。”
“这也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地处金国境内,全真教不低头,别说发展教徒了,整个教还能不能在都两说,”
“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吧?”
…
“师兄。”
孙不二皱眉道,“师兄,你干什么要听那蒙古大汗的话?去那什么花刺子模的沙漠?又是为了传教?你什么时候去的?”
“这个……”
丘处机唇齿张和也答不上来,就听孙不二冷哼道,“做人不能这么没这么骨气,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就是,干什么要听外敌的话?还是这种动辄屠城的恶魔?”
“我……”
丘处机脸色涨红,又道,“师妹,而今大宋跟蒙古的关系和睦,算不得外敌,况且,我也没去过那沙漠啊!”
……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马钰掐了掐手指,说道:“师妹,上边说的是十九年前,估摸着还要在等个几年,你现在问师弟问他也答不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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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志丙跟萨多聊的欢快,说起来当年丘处机当年受邀来到西域的事情。
赵志敬眼神甚是是嫉妒,心道:“哼?甄志丙你也就是拜了个好师父,不然,会认得那么些权贵来?”后想到小龙女的事,又冷哼了一声,神情愈发鄙夷。
金轮法王将众人反应收在眼里,暗暗留心,听得萨多对全真教大加赞赏,并不是很服气,都哼了一声:“全真教,很了不起吗?不过……这全真教在北地还是很有势力的,老衲若是能将全真教拉拢过来,相助蒙古,四王爷想来是会满意,老衲此次襄阳之行的罪责,也可减轻一些……”夹了一筷子熟牛肉放进嘴里,暗自思索之际,抬起头,见一位白衣女子走来,瞳孔骤然一缩。
‘怎的她也在这儿?莫不是要跟杨过那小子一块来杀老衲的?”
金轮法王心下惴惴不安侧目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尼摩星,微微苦笑,想到:“未曾想老衲一念善心,救了尼摩星,自个反倒是置身于险境了,唉……莫非这就是天意不成?”暗暗叹息,眉头紧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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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老小子给杨过坑的都不自信了。”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破轮子王就很形象了。”
“不过,这破轮子王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救人就没好报了呗。”
“尼摩星还不是给他坑的?”
“唉……我就怕这破轮子王反应过来,对龙姑娘下手。”
“金轮大王怎么说也是一派宗师,对这么一个孤单女孩下杀手,不至于吧。”
“嗯……这老东西不要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非常有可能干出来。”
…
金轮法王听得众人言,气的发抖,脸色红的跟炙烤全熟的烤乳猪最外边那层脆皮一样,就差头顶上冒烟了。
“师父…你没事吧?”
“滚!!”
“师父太暴躁了,这样不好。”
“次…仁……”
金轮法王咬牙而笑,“为师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信不信为师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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