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沈念之一直暗中观察的女子，汪小姐汪书兰，大理寺卿嫡女。
最开始汪书兰暗中打量沈念之的目光，可没有被沈念之错过。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沈念之是谁啊，她如今可是有武功在身，而且还不低，对于别人的目光她可是很容易就感知到。
何况汪书兰的目光并不和善，她想忽视都不行。
看她刚才说的话有多好听啊，温柔又不失礼貌，还给人一种她在替沈念之解围的感觉。
但是，你解围还刻意说她不会琴棋书画，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相信。
这手段可比沈雁芙的高多了。
沈雁芙也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城府有，但手段还不够高，不然也不会被相雅香差点反套路。
这或许是因为沈府没有妾室和庶子庶女等人，所以府里后院很干净，基本没什么算计。
所以沈雁芙有心计也没人陪练，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而汪书兰就不一样了。
她的城府可比沈雁芙深多了。
这可是汪府嫡出小姐，嫡庶之争可没少经历。
也是之前最有望成为太子妃的人选，毕竟人家心计城府身份都有。
如今被她截胡了，心里哪能高兴的起来。
汪书兰此刻笑的这般好看，说不定背地里在扎她小人了。
“还是汪小姐想的周到，府里早就准备上了，夏竹，你去让人将东西准备好，一会各位小姐可要好好玩玩。”
沈念之笑的更加温柔了几分，点头同意汪书兰的提议，示意丫鬟前去安排。
仿佛丝毫没有发现汪书兰话里的意思，给人一种很单纯的样子。
倒是有些坐实了乡野丫头没心机这个事实。
当然，也只有沈雁芙见过沈念之接旨那天突然爆发的气势，知道她根本就不单纯。
这场突然出现的变故就这么被打断，谁也没有再提起。
初步的试探，已经让她们知道沈念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如今她们反而转到了投壶上。
没多久夏竹带着其他几个丫鬟，将投壶要用的东西准备齐全，放在一旁准备的地方。
“这投壶我可从来没有玩过，雁芙妹妹带着小姐们玩吧，我为你们加油。”
沈念之继续表演她那无知的性子，伸手将后方的沈雁芙拉到前面，温和的笑着说道。
她还是喜欢看戏，既然沈雁芙要当好妹妹，她自然成全。
“呃、听，听姐姐的。”
沈雁芙本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站在一旁，丝毫不和相雅香对视，默默的准备看沈念之的好戏。
怎料沈念之居然将她拉了出来，一下子就来到了众人面前，不其然的对上相雅香愤怒的视线。
暗自想要抽出手，却挣脱不得。
她没想到沈念之力气大的离谱，她那手腕说不定已经被沈念之给掐红了。
只能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温和的应道。
“听闻沈大小姐，哦不，如今应该叫沈二小姐，听说你投壶玩的很好，不如大家今日一起比一比，要是得了头筹的，本小姐刚得的一套琉璃灯盏就送给她，如何？”
相雅香实早就看沈雁芙不顺眼了，还想拿她当枪使，真当她没脑子呢。
她只不过是不爱动脑子罢了。
不过两人之间的仇倒是结下了。
相雅香带着挑衅的笑容，还有周围看好戏的目光，都让沈雁芙眸子沉了沉，手中的帕子也紧了几分。
沈二小姐这个身份还真刺耳，明明沈念之没回来的时候，她就是府中唯一的大小姐。
如今却成了被人攻击的借口。
余光瞥到沈念之看好戏的脸上，更黑了几分。
都是沈念之的错，她能想到以后只要沈念之存在，就会有无数次今日的场景。
心中的恨意不免又多了几分。
要是她不回来或者死在外面多好，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沈雁芙深吸了几口气，再抬眸又成了纯洁的白莲花。
“相二小姐夸奖了，雁芙只是略懂一二，不及二小姐万分，不过既然说到了彩头，雁芙这里也有一件刚得的首饰，给胜者当个添头。”
此话一出，把刚才奖励的气氛又拔高了一筹。
这个时候都想着如何获胜，也就不再盯着两人之间那眉眼官司。
沈念之眉头微微挑了挑，对沈雁芙倒是高看了几分。
知道大家目前最在乎的是什么，也不再一个劲的争锋相对，而是转移话题，将大家的目光引到投壶上。
工具都是现成的，各家小姐也都玩过，所以都知道规则，只有沈念之一个是外行。
但是她早说了不会，这会儿正功成身退的站在一旁看她们玩。
看了一轮下来，也了解了大概规则。
就是在前方不远处放一个长瓶口的壶，将箭矢投进去就算成功，投进去就离最远的壶就算胜出。
一共摆了五个壶，距离差不多就是一米一个。
近的还好，但是远的对于这些闺阁小姐们确实有些难度。
耳边不一会就传来小姐们和丫鬟们的惊呼声。
“好，小姐真厉害，投中了。”
“真厉害，我家小姐头中了第二个。”
“哎呀，差一点就进了，可惜了....”
而就在这时候，轮到沈雁芙，投壶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知道没少玩，结果成绩还挺好，投中了三个壶。
算是目前成绩最高之人。
“下一个换我来。”
相雅香上前一步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盯上了沈雁芙，还跟较真上了，丝毫没有想起她今日的目的是沈念之。
丫鬟将捡回来的箭矢收起来，放到初始位置的篮筐里。
每个人三支箭，相雅香拿过箭矢，第一支投的就是第三个壶，一下子就中了。
“好，相小姐加油......”
这一幕倒是让在场小姐们欢呼不已。
沈念之也在一旁看的过瘾，还有感叹自己已经老了。
可不是吗，在场的小姐们最大的就是她，都十九了，还是当娘的。
哪能跟这些十三四岁的小年轻比。
她还是吃吃糕点喝喝茶为好。
正当她转身拿糕点的时候，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声。
“啊——”
“快让开，箭矢飞过来了.....”
“小心啊——”
"你踩到我裙子了.....”
“别推，我的发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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