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一直挣扎想说的话是什么吗?”
许驰安更加困惑的看着秦优,眼中浮现起乔意礼虚弱地和他说“永远在一起”。
其实他想让她别那么辛苦,保留点体力,因为就算她不说明,他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
她只要平安健康就好,其他一切都有他在。
“她是个傻孩子,明明只要不去想那句话,她就不会痛苦。”
“她想说什么?”
许驰安不懂秦优的意思,只见秦优侃侃而谈,像静止的水潭。“你真的想知道吗?”
秦优停顿了一下,询问许驰安的意见。
因为后面的答案也许他不一定想听。
“嗯。”
“因为她想说她爱你。”
左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秦优的话传入他的耳后,令他有一瞬间的空鸣。
“跟这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和她会痛苦有什么关系!?不可能。”
许驰安不信,他反驳道。
秦优似乎是早就料到许驰安不会认可这个答案,她步步引导。
“你可以回想下,她上次出现这种情况,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段记忆是刻骨铭心的,毕竟溃不成军的是他。
上次.......是他们在幻境中正十指相扣的时候,乔意礼突然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是他给她戴上戒指后,两人重归于好,她又一次倒在了他的怀中。
这些时候,都是他们情意正浓的时候。
这些回忆印证了老人的话,许驰安全身都紧绷起来,眸子都变成极具攻击性的金色。
“为什么?”
秦优并不打算瞒着许驰安乔意礼的身份,毕竟这次神女回来了深海就是要复位的。
许驰安作为神女的爱人,本来就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让他自觉离开倒是最好的方法,秦优自己也不打算当拆散鸳鸯的恶人。
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她也只能尽量规劝。
因为此刻昏迷的乔意礼,她在少女身上施的咒语正在生效。
神女会拥有所有的记忆,她相信乔意礼会做出抉择。
“时至今日,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她是我们深海一族的神女。”
秦优余光往侧旁一瞥,她甩甩手,那一群不知何时悄悄围绕在乔意礼身旁的鱼群和小水母齐齐散开。
可这些话并没有掀起对面男人的一点波澜。
沉默了良久。
秦优才听见许驰安尤为冷淡的吐出几句话。
“所以呢。”
“她的痛苦就是因为是神女?那这什么神女她不当也罢。”
“不。”
秦优语气放低,变得严肃起来。
“孩子,是与你有关啊。”
海底水波的流动带动着黑色的短发向后方扬起,抿直的唇线让许驰安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生硬冷漠。
直觉告诉他,这场深海之行,似乎隐藏了些不为人知的危险。
秦优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虽然老人也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凭什么她空口就说乔意礼的不适是因为他。
仿佛是他在伤害礼礼一样。明明他永远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许驰安产生一种不安的错觉,他总感觉他会再次失去她。
这种感觉从她出事的时候就一直像噩梦一般萦绕在心头无法驱散,黑暗的笼罩住令他心口闷痛难捱。
“她现在没事了,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打扰了,老人家。”
许驰安主动避开了秦优的话,他站起身来,打算朝那张贝壳床走去。
秦优看着那杯许驰安一口都没动过的水,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扯住男人的手臂。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你先等她醒过来吧。”
秦优当然不能让他直接将乔意礼带走,至于乔意礼醒来会不会选择跟他走,这是另外一码事。
她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是没关系。
起码神女短暂留在这里,就足以让整个深海渐渐复苏了。
神女复位,海洋复苏。
关于乔意礼的事情对于许驰安来说很奏效,他前迈的脚步停下,很明显他被劝住了。
“好。”
许驰安淡淡应了声,整个人重新坐回石凳上。
他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少女,“你确定你们没有搞错吗,她怎么会是你们的神女呢?”
神女这个词,似乎把那些出现的一切神秘而又奇怪的现象完全解释清楚了。
只是他不懂,乔意礼怎么莫名其妙就是神女?
他的礼礼也是完全不知情的状态。
“我们深海一族的神女,与生俱来就拥有与海洋生物沟通的能力,神女的心口处会有一个蓝色的鱼类图腾,刚刚我在给她掖被子的时候,看见那个印记了。”
“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最有力的印证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而是当乔意礼回到深海,神女雕塑的光芒渐渐变得温暖而明亮起来。
对于第一次见到雕塑的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一直待在这儿的万千海洋生物来说,一点细微的变化也能敏锐察觉。
“神女广怀仁爱之心,庇佑海洋众生,赐福万物。”
秦优向许驰安解释道。
“她一直都很善良。”
不管是不是神女。
许驰安平静地陈述事实,乔意礼是神女的这一个身份并没有让他感到兴奋或者是激动什么的。
因为向来位高权重者,过的都不会太快乐。
他们身上总是要承担太多东西,不论是光环还是使命,每一样都可以轻易地将直挺的背脊压弯。
许驰安忍不住的想,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是神女,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反正他是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过于漂泊孤独,所以他只想和乔意礼平凡幸福的度过余生,仅此而已。
特工是个吃体力的青春饭碗,他都计划好了,到了年纪他就退休,靠着用工资奖金打理起来的小公司好好把两人的小日子过好。
当然。
如果礼礼喜欢,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能有人听了会觉得他的愿望很窝囊,毕竟哪个男人不是想出去闯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
但那只是世俗所愿,而他独求一人,长相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