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门被沈渝川重重关上。
男人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伪装的破绽,希望她说的这些只是气话。
但是少女脸上的表情隐藏得毫无破绽,天衣无缝。
“我不想和你吵。”
沈渝川神色冷淡了些许,开口又是那副冰凉的语气。
南欢本来就不对他抱有期待,在心底冷笑一声:果然,装不下去了。
她认识沈渝川这么些年,对他的脾性一清二楚。
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被苦恋多年的归国白月光甩了,一直以来跟在自己身边的备胎突然也不再舔他。
这落差感是有点大,可这不代表她南欢会伺候。
“沈大少,你是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南欢,还是南小姐,南氏千金。”
“我从来不低你一等,当初喜欢你是我一厢情愿,现在我不是在闹,我也是认真的。”
南欢眼皮掀起,碎竹般青翠的烟瞳落在他清隽疏淡的脸上。
“我不想再舔你了。”
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但是“喜欢”这个词语对于她的那段单向付出来说显得太过遥远和可笑,所以开口时她替换成了比较滑稽的“舔”字。
“那换我来舔你。”
寂静的空气被这句话冷不丁地划破。
南欢心底筑起的铜墙铁壁有那么一瞬动摇了一下。
沈渝川凑近她,他牵起南欢垂在身旁的手。
男人低下头,在女孩的手背上烙印下一个吻。
轻轻的,不沾染一点情欲的。
南欢的心底猝然被烫了一下,那双猫瞳受惊后倏地扩张变圆,像一只萌萌的猫咪。
她凝滞住了。
手中的日记本掉落在地上,纸页施施然翻开。
本子里边夹着的一些小卡片纷纷掉落出来。
沈渝川的目光接触到那些掉落出来,零散在地上的小卡片后,他快速弯下身子。
这些小卡片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和他手里收到的那些也一样。
“还给我!”
南欢恼怒地抢过他手里捏着的卡片。
沈渝川眼尖地发现了那张宝石蓝卡片上的字:
沈孔雀爱喝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这行字的后边缀有一只孔雀和猫咪的图案,是南欢亲手画的。
他记得他珍藏的那些卡片上都有那个猫咪的标记,如出一辙。
沈渝川银白的眸光下敛,南欢蹲在地上飞速地收拾着那些散了一地的小卡片。
她还留着这些,她还记得他的喜好,她还在意他。
想到这些,沈渝川眼底划过浓稠的笑意,眉梢染上显而易见的喜色。
可怜的南欢并不知道沈渝川看到了卡片上的内容,她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得够快了。
而且她也并不是因为记挂着沈渝川才留着这些卡片的。
只不过是她当时被冲昏了头脑,她将那些她最喜欢的,颜色最好看款式最精美的限量版卡片全都拿来记录沈渝川的点滴了。
因为她当时傻乎乎地天真认为,最喜欢的东西就要配上最喜欢的人。
就算沈渝川当时不喜欢她,只要她真心付出,他总会被她的真诚所打动,而后喜欢上她的。
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将这些可爱精致,承载了满满少女爱意的卡片送给他。
一天送一张,她可以送他365天。
如果他喜欢的话,她可以送他一辈子。
现在她完完全全知道了,强扭的瓜不甜,又酸又涩。
而且依现在来看,送是不可能送的。
她舍不得丢掉它们完全是因为这些卡片精致漂亮,又是绝版的限量卡,很有珍藏的价值。
关于上边的内容,她并不不在乎。
相反,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膈应。
她南欢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不围着沈渝川转的日子也太舒畅了吧。
南欢收拾好地上的卡片,日记本被重新握在手中的同时,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内心。
“追我的人可是从银雀排到了临安,你得排队来。”
说实话,当她听到沈渝川说出“要当她的舔狗”的这种话时,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不过听到他说出这种话的感觉很奇妙,但是舔她倒没必要了。
所以她张口就来随便扯了个理由。
没有人追她,她只是为了拒绝他才胡乱讲的。
眼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眸色一暗,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俊美的脸染上一丝妒意,向来在她面前不形于色的沈渝川的脸现在像个调色盘。
要知道他的心情,只用看他的脸色便可轻松得知。
“是吗?从银雀排到了临安?他们要当小三吗?”
沈渝川靠近她,南欢没有退缩,两人鼻息交缠,她的呼吸微微错乱。
“沈渝川,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我们的婚姻名存实亡,早该结束了,是你一直拖着。”
男人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太好,他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沈渝川轻笑:“你说的对,我才是小三。”
“既然我都是小三了,按理来说会得到更多的宠爱吧?”
南欢感受到腰部缠绕上来的温热大掌,她浑身一僵。
沈渝川另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后颈,以一个绝对掌控的姿势,垂头看她。
“以后可以不要再躲着我了吗?”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克制的冷静与自持,压低的嗓音更添几分韵味。
“可以,只要你把我舔高兴了。”
南欢视线上移,水绿色的眼眸清冽明亮,她嗤笑着开口。
话落,她明显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紧了紧,他们挨得极近,是一个过度暧昧的姿势。
放在他俩身上,南欢总觉得别扭。
女孩看见沈渝川骤然凑近的脸,鸦睫轻垂,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眼里只有他那靠得越来越近的薄唇。
少女猛地把头一偏,躲开了他即将落下来的亲吻。
许是这个场面过于香艳和刺激,南欢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跳得厉害,她在紧张。
“你干什么?”
南欢侧过头,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与他拉开距离。
“舔你啊。不用嘴,怎么舔?”
沈渝川一本正经地看向她,好像她才是那个奇怪的人一样。
南欢被他的回答弄得先是一怔,随即又觉得合理。
毕竟沈渝川向来都是别人给他当舔狗的份,他活了这么些年,估计是第一次当舔的人那方。
“舔狗不是这么当的。”
南欢用力推开他,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那该怎么当?”
沈渝川额前的碎发垂下,和他平日里那副商业精英的总裁样截然不同,现在是只顺毛孔雀。
他雪色般的银瞳看向她,好像噙了些不知所措和懵懂。
从前南欢总觉得他这双眼睛看起来就像极地的冰川,高傲疏离,且冰冷至极。
现在确实清澈了几分,因为他好像学会低头和妥协了。
“我不会,你教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