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伤的很重。
这是自摆下擂台以来,苏牧伤的最重的一次。
三眼白猿的骨煞火确实难以承受。即便苏牧经过妖血淬体,又炼化了十颗煞珠也禁不住骨煞火的灼烧。
倘若卓光禹只用骨煞火灼烧,苏牧必死无疑。
偏偏卓光禹的多此一举给了苏牧扭转的机会。
“神相法身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接下来面对璃月洲的强者也不能掉以轻心。”言灿郑重地说道。
苏牧也认同地点点头。“我未曾见过神相法身,所以吃了亏。想来定是因为卓光禹凝聚了三眼白猿的神相,所以他们会派出卓光禹出战。”
神相法身属于第六境强者,是踏入第六境的标志。
能够在涅槃境凝聚神相法身的人断然不是泛泛之辈。
莫璃遗憾地说道:“只怪我对璃月洲的强者了解太少,否则也不至于让小将军着了道。”
莫璃极少在璃月洲。
因为未来仙的关系,莫族人生怕成仙之后的白衣莫璃要斩断九洲因果,所以早早将莫璃送往了其他洲域闯荡。
对于璃月洲,莫璃也仅是了解了莫族麾下几个有名望的顶尖势力。
苏牧握紧了莫璃的手,说道:“这事怎么能够怪到你的头上。”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什么也帮不了小将军。若是刚才小将军真有了危险,我一定会解开封禁,宁可被神性吞噬,我也不愿见小将军死在我的眼前。”
莫璃的决心从来都没有改变。
当然,这也是苏牧的决心——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莫璃被神性吞噬。
在落魄时相知,便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苏牧脸色苍白地笑着。“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
为了避免两人继续浓情蜜意下去,言灿倒出了三颗丹药,一把塞进了苏牧的嘴里。
“赶紧吃了。这是周师姐特意给我的丹药,就怕你小子嗝屁了。”
“等见到周师姐,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哼,你该谢谢的是我。”
......
小院外的喧闹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夕阳西下,黑夜将至。
寂静无声的夜再度笼罩了罪原,夜里的罪原就是罪灵的地盘。
游荡在街巷上的罪灵从不会往小院里看一眼,他们像是巡逻的狱卒,看守着这一整座城池。
当知道罪灵的秘密之后,苏牧再也没觉得罪灵狰狞。
罪原上的罪灵不过是为了守护断岳而死的人,残存的残魂融入了煞气,成了令人恐惧的罪灵。
说到底,这是遗留的英灵。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而今残魂在此,形体早已成为罪原的一抔黄土。
“既是守卫断岳,为何称之为罪灵。罪原即是断岳的一部分,为何要以‘罪’为名?”苏牧喃喃自语。
事后想来,茶茶只是说了一半的话。
她未曾讲述罪原真正的秘密。
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会在夜半敲门?”三人皆是疑惑。
在罪灵游走的深夜之中,就是第九城的城主弑月也不会外出。
而且谁会这么有礼貌地敲门。
苏牧示意言灿开门,同时做好了防。三人只怕是来者不善。上一个小院正是莫邪山等势力强行逼出苏牧。
今日,苏牧打败了卓光禹。
崩碎三眼白猿神相的那一刻,也击碎了各方势力的信心与耐心。
卓光禹都败了,第六境之下还有谁能够打败苏牧。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狗急跳墙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吱呀。
院门打开,司马翼的身影出现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为其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黑羽扇将月光分割成几缕,让光也有了形状。
司马翼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依次掠过,最终停留在了苏牧的身上。
“苏牧...”
语气像是疑问,也像是陈述。
他远远地看见过苏牧,算不上真正的见面。
在青霄洲,身为武阳侯的司马翼也比不上三年前的天才苏牧。
所有人都觉得以计谋坑杀妖族而封侯的司马翼比不上名噪一时十七岁就踏入凌虚境的天才苏牧。
境界大于一切,修为大于一切。
可偏偏司马翼的一场谋划让整个青霄洲生灵涂炭,让青霄皇朝分裂成了两部分。
计谋上不得台面。
偏偏有人不知不觉地死在计谋之下。
苏牧同样审视着司马翼,他未见司马翼,就连样貌也觉得陌生。
“你是谁?”
司马翼并未踏进小院,只是站在小院门槛外。以第九城的规矩,擅入他人的住处是被允许斩杀的。
“司马翼。或许青霄皇朝武阳侯,这个名字更让你清楚。”
苏牧想了想,摇了摇头。“抱歉,没听说过。”
司马翼没有恼怒。他是低调的人,唯一一件高调的事就是坑杀妖族,成为了武阳侯。
低调的人才能不被人注意,才能够暗中行事。
“同是青霄洲的故人,不请我进来坐坐?”司马翼笑着问道。
苏牧还是摇了摇头。他如今是香饽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倒是言灿认真地想了想。“进门,一颗煞珠...”
司马翼一愣,盯着言灿,好似要将这个贪心的家伙记住,心头想着该如何算计言灿。
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了言灿的心头。
司马翼扔出了手里的乾坤袋。“煞珠难寻。这点银子应当能让我进门。”
言灿看了一眼乾坤袋里的钱财,随即就让开了路。
“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思。城卫军的兄弟们就在外头守着呢。”
在小院中要想动手,除非是有着必杀苏牧的信心,还有就是不要命了。
司马翼缓缓走进小院,从容不迫。他就像是来拜访老友一般悠闲。
月光将司马翼的身影拖得很长,如同一个瘦长狰狞的怪物一般。
而司马翼不是一个怪物。
走近之后,苏牧才看清了这个深夜来客。
这是一个俊朗的人,说是玉树临风也不过分。只是他的眉头中藏着几分阴郁之色,不禁让人会多一些猜想——他身上有故事。
“你也是为了仙缘而来?”苏牧问道。
司马翼放下黑羽扇,坐在苏牧身前的椅子上。“仙缘于我无用。有几分见识的人都不会来争夺仙缘。只是这世上到底还是蠢货占据了绝大多数。”
“你说的不错。但除了仙缘,我想不到其他任何缘由。”苏牧疑惑地看着司马翼。
司马翼笑了笑。
“我只是来见见能在幽莲花下活命的你到底如何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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